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 卷四130、代我照顾她,师父

作者 : 卿綰綰

门外,司空神色略僵,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早已定局,心中仍生出了许多希望,而现实偏偏都过于残忍,想当初尔曼提出换血之事后,他便觉得不妥,可是尔曼又是那样的性子,倘若歌儿有什么性子,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而皇上素来用歌儿作棋子来牵制住尔曼,可是皇上的心真的冷硬了些,每一次步局都将歌儿牵扯其中,名则皇上宠爱七公主到极致,任由她在宫中胡作非为都不轻易言怪,可实则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初晨的光景并不温暖,朦胧的光晕打在他身上,清清浅浅,像是一道模糊的景。浪客中文网

白衣袅袅,晨光明明,赫连尔曼一身白衣在他身上仍是显得有几分单薄,凉风从门窗蔓进来,打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吹散一般,偏白的脸色素白的脸。终归多了几分黯淡。

这样的颜色终究在他身上太过素雅,比不上那海天一色纯净的蓝,似绕了千山环了万水,天下没有谁能穿出那般风雅,那般风情了,他神色如常,仿佛自个儿身上的那些伤都是假的一般,唇边渗着清清浅浅的血迹,模样看似波澜不惊,又像从容不迫,神色轻松的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不攸关他的性命。

可是十指紧叩想必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这个徒弟自小性子深沉,受了再重的伤,吃了再大的苦从不言弃,而这一刻司空的突然绞痛起来,好看的眉眼淡淡轻拢像是简单几笔勾勾勒出来的山水画,带着淡淡的墨香,这样看上去,美得恍若不识人间疾苦的仙人,唇瓣微扯,却觉得所有的言语都是那般单薄无力,声音落寞:“最多,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句话简直有些莫名的感伤,勾起人内心深处淡淡的感伤。

可是赫连尔曼却笑了,那笑,美得惊心动魄,他平素不爱笑,就算笑得时候也是清清浅浅,从来没有这般放开过,像一夕之间盛放的昙花,晃眼到极致,诱惑到极致,又绝望到极致,而他整个容颜虽灰白而颓废,却宛如透明的梨花,却又如暗夜里的蔷薇,有着无法言说的妖娆,对,妖娆,像是一夕之间新生的另一个人,美得令天下失色,他唇角微抿,像是说笑又像是漠然,重复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很好,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说得淡然如风,司空心底越紧张不安,仿佛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一般,他忐忑不安的看着尔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时候的他身上有致命的毒药,明明他生命的光景所剩无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上散发出那种致命的诱惑力。

诚然,血姬之毒,名闻天下,无药可解,但是轩国的隐媚却是它的致命克星,司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上天真会捉弄人啊!倘若他揭开尔曼的身世,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届时天下必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尸骨累累,血流成河,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是倘若任由尔曼死去,他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能忍心呢,尔曼他终究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这样的为难啊,一边是君主一边是天下还有一边是自己徒弟的安危,司空心底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百般纠结,却还是哽着嗓子轻轻道:“尔曼,是师父无能,师父对不起你。”

赫连尔曼这个时候却突然起身,可是却摇摇晃晃,几欲不稳,身形淡漠,又恢复到那个天堒下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冷情少年,他看着司空,动情是真,伤感亦是真,就连感情也是真,只是他再也不需要了,勉强扶着榻沿,费力站稳,唇角仍是那种淡然如风的不在乎,唇边的笑意却加深,宛如嘲弄,轻笑道:“师父何来对不起我,师父一直待尔曼很好。”

司空一听此话更加难受,那个秘密,用生命守候的秘密该说还是不该说呢,他那时始不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却没有告诉尔曼事实的真相,只是递药碗递了过去,忍着痛意柔声道:“先不说这些了,把药喝了。”

药香弥漫,把室内薰燃成另一种境地。

两个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像是对立一般,身形未动。样仍尔些。

赫连尔曼眉头一挑,想要拒绝,而随之眼底现出一抹痛意,只是那痛意像散落的云在下一瞬间消散,明知药物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又何需要饮用呢,不过是多添执念罢了,他想拒绝可是瞧见师父的面容一时之间拒绝不知从何说起,他向来是不乖的孩子,这么多年没少给师父添麻烦,倘若一碗药能让师父安心,那么他喝。

身形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行去,司空瞧见他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室内,一把扶住他,声音哽咽:“尔曼——”却泣不成声。

赫连尔曼大半个身子撑在他身上,勉强喘了一口气,抬起手接过司空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这个平素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却是那般吃力,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手中的药碗一个不稳便落在地上,,他怔忡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连一只碗都拿不稳,又何谈去边关打仗,可是皇上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借着两国边境出现了一批百年难得一遇的汗血宝马,双方都不肯相让,便一直小打小闹了几仗,而皇上早就有有吞并野心的天下,又怎么肯放弃这千裁难逢的时机,借机让他亲率二十万大军守护疆土,顺带查探轩国夜家的实力究竟还有几何?七年前轩黎之战轩国夜家元气大伤,但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战名岂是一场战争便能摧毁殆尽,是以此仗轩国夜家仍是不容小觑,而那个聪明剔透的女子,细长的眸子凉薄的唇,看似漫不经心却撑控大局,那样周密的算计,那样点滴的不差。

苏颜华,你当真是一个奇女子。倘若不是对手,她倒是一个不错的朋友。wlfc。

可是上天偏偏让两人成了敌手,漆黑如墨的眼底现出一抹黑亮,像是森林里的豹子看到了猎食一般欣喜,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她,她一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对手,当初在轩国他掩尽所有心思,乔装软弱无力,而她虽明知他的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发,借用他来探明百花楼的种种,每走一步,小心谨慎,每行一次,步步惊心,所做之事,所用之人都百无一失,那一双狭长的凤凰眸中时时闪着睿智明了的光,这个女子倘若不能是朋友,绝对是死敌,兴许这一次战争他要花些时力与她对战了。

而自己此去,恐怕难归,眼底浮现一抹痛意,目光沉沉的落在一身白衣的耶律瑶歌身上,像九重天上被冰封的仙人,只待有缘人将她唤醒,那一身白衣穿在她身上纯洁的像天上的雪花,不染一丝尘埃,又美得像是洁白的天山雪莲,美得令天下人失色,好象歌儿她自小到大都偏爱那种无以复加的艳红,其实,无论她穿什么衣服,都很合衬,等她醒来后,他一定告诉她听,可是下一瞬间整个人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他又有什么机会呢?

再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吧,也许此生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她了,他贪恋的看着那抹熟睡的容颜,雪白如画,静谧如瓷。

她睡得很沉,似乎并没有知觉身边发生的事,关于换血一事,他并没有让她知晓,只是那一晚使了一个幌子带她出宫,她真心的开心,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却强颜欢笑,明明知道她那个时候的身子已无力承受任何颠簸了,却带她来孤言山,眼底现出浓浓的悲痛,他说:“师父,尔曼还有一事相求,代我走后,好好照顾她!她那样的性子……”

他突然停住话,那般柔软的看着他,倘若他能活下去,又怎么会祈靠别人来保护他。

司空接过话,淡淡道:“你放心吧,师父会好好照顾她。”

赫连尔曼背过身子,声音终于带上了他从来没有的软弱,“如果我死了,她嫁给端木斐也未尝不好,他是个不错的人,应该能疼她到终老。”

从今以后她会好好活着,代他活下去,以后会嫁一个疼她爱她的相公,有一对聪明伶俐的儿女,这样,对他来说已是足够了呢,可是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他至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生他只爱她一个人,从第一眼的万劫不复到不离不弃的守护,他死都不肯说出那样的话,却在这一瞬间说了出来。

眼眸欲加黑沉的厉害,可是这样身子仍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示弱。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肯低头,因为不甘愿,而唯一的一次低头也是因为她。

司空眼底不止有震惊还有震痛,他张了张嘴巴,这个时候所有话语都苍白的薄弱无力,他看着尔曼,终于轻轻出声:“为师会穷尽一生随在歌儿身边,护她平安。”

赫连尔曼点了点头,声音淡淡:“那就好,师父,我今日便要离开了,待歌儿醒来,别告诉他事情真相,我希望她不必对我心存内疚。”

“可是,你的身子……”司空诧异道。

他看着远方的重重青山,淡淡道:“无妨,在我死前,我想多为她做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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