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湿淋淋的康熙和锦妃从水中出来的时候,众妃嫔脸色都不太好。康熙抱着锦澜,揽紧了她的身子。温妃甚至恨恨地低声咒骂了一句:“小妖精”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锦澜微微偏过头,嘴角牵起一丝诡异的笑。温妃气结,扭头不再看他。
人人都争奇斗艳,吸引皇上注意。偏上她一叶扁舟,不施脂粉,不用锦衣,却让皇上连性命都不顾,如被勾了魂儿一般。怎的教人不恨?
康熙抱着锦澜,月白的衫子贴在身上,显出玲珑的身姿来。康熙将锦澜放下,命李德全取了披风来,将她包裹进去。瘦弱的身体被包裹进披风之中,楚楚可怜的模样,越发教人怜爱。
看着眼前瘦弱的人儿,康熙忽然想起从前的日子。冬天,他们去华胥台偷偷幽会。锦澜总是迷糊地忘记带披风,两人便缩在康熙的披风之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愿分开。每次,康熙都嘲笑锦澜是个胖丫头,挤得他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而如今,同样的披风,几乎可以将她包裹两圈
“锦妃不是身子不适,如何会出现在此?”康熙敛了所有神色,冷声问道。
“今日,是宁安的忌日。宫中不能烧纸钱,臣妾便想点写河灯,祭奠她。但身上实在疲乏,便靠在船中歇息,可一觉醒来却见半边身子泡在了水中。臣妾”
“锦妃受惊了。先行回宫吧”
锦澜起了身,小禄子上前扶着她。锦澜站直了身子,忽然,目光定在温如身上。准确的说,是定在温如怀中的孩儿身上。锦澜神情有些痴了,竟几步走上前,伸手便要抱胤禛。
苏锦良忽然一步上前,隔开了锦澜:“锦妃姐姐身上潮湿,不便抱小皇子吧”锦澜瞧向温如。两人目光一触,温如便知锦澜的意思,连忙护着小皇子,福身道:“娘娘见谅,只是娘娘身上实在不便。”
锦澜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本宫的孩儿,便是抱一下也不可吗?乌雅贵人莫非是忘了,这孩子是谁十月怀胎所生且,你不过是个小小贵人,根本无资格抚养孩儿”
温如委屈地上前一步递上孩子,锦澜拂开挡在身前的苏锦良。忽然,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锦妃——”锦澜手停在半空中,只听得康熙道:“锦妃也累了,若真心喜欢乌雅贵人的孩子,明日再探也可”
锦澜怅然若失地垂下手,康熙忽而又道:“锦妃说的不错,乌雅贵人位分太低,抚养皇子确实有违祖制。”他顿了顿,冷声道:“乌雅贵人晋嫔位,赐封号,德”
佟佳贵妃心中一阵冷笑,好一招苦肉计。若康熙就此怜悯她,必然重新巩固她的地位。康熙不怜悯她,也是她的人得势自己道不知不觉帮了她一把
锦澜的目光转向佟佳贵妃,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她的船今日下午才停在此处,她故意叫小禄子听到,又借故支开了他,便是给他通风报信的机会。佟佳贵妃果真下了手
忽略周围所有的嫔妃,锦澜径直走向佟佳贵妃,施了大礼,目光中有盈盈泪光:“姐姐万福。许久不见,不知姐姐身体可好。澜儿受姐姐照拂,心中十分牵挂姐姐。今日又是宁安忌日,想必姐姐心中也是悲痛。还望姐姐节哀啊。”
佟佳贵妃也只能蓄了泪,这出戏还必须陪她演下去。她伸手扶起锦澜,眼中亦含了哀伤:“妹妹有心了。”声音似是哽咽不能语。
“妹妹有心是应该的。妹妹幽禁多日,想必也是有姐姐帮忙,才得以活到今日。今后必当报答姐姐的恩惠。”
锦妃用心如此阴险。她若应了,便是说她暗中违背皇上的命令。她若不承认,又代表她生性凉薄,必然为皇上唾弃。佟佳贵妃面色带着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康熙又岂能瞧不出锦澜这番话的用意,心头不耐烦。忽然上前,一把拉住锦澜的胳膊,扯进了怀中。锦澜惊慌地瞧去,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被横着抱了起来。无所依托之下,她只能揽着康熙的脖子。
众妃嫔脸色都青一阵白一阵,不少妃嫔转过了头。如此亲昵的举动,看了实在叫人面红耳赤。锦澜忙将头埋进康熙的脖颈中,面红耳赤。这般羞涩的模样,却教康熙心中一动。他早就看不惯她忽然妖娆妩媚的模样,那些刻意的诱惑在他眼中,都甚为拙劣。
康熙抱着锦澜大步离开。密嫔急了,不想皇上就此被迷惑,又实在找不到借口,慌乱中叫道:“皇上还要同臣妾们赏珊瑚呢”康熙停住了脚步,众人心头一喜。却见康熙头也不回,高声道:“都搬去锦妃宫中”
温妃气急,这个妖孽只一来,不但带走了皇上,连这稀世的珊瑚都一并夺了去锦澜从康熙的肩头探出头来,瞧着众人,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她伸出手,轻轻在纤细的脖颈边比了个杀头的手势。这不是她久居之地,便是得罪所有人,她也不再在意
众妃嫔皆是心头一凛,那样的目光,那样充满着杀气的目光,教人胆寒。在她们眼中,锦澜就像一只鬼,此刻正牢牢缠着皇上
一夜**,锦澜回到宫中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几乎是由小禄子搀扶着,她才能走回宫中。每一次承欢,都像是受刑一般。锦澜只觉得身心俱疲。
小禄子面露喜色,道:“娘娘,皇上送来的珊瑚已经到了,您要去看看吗?”。
“随便寻个地方摆好就是。”锦澜挥了挥手。小禄子连忙告退,退到门口之时,忽而又被叫住。“小禄子,唤侍卫长入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小禄子只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锦澜坐在榻上,靠着墙,身子像是要散架一般。不多时,墨冉携了棋盘入来。忽然见到锦澜面色惨白,十分虚弱的模样。墨冉紧张地上前,也顾不得避讳,握住了锦澜的手:“妹妹。怎么了?”
锦澜吃力地睁开眼,费力笑了笑:“没事。每次都这样,习惯了。休息片刻便好。哥哥,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墨冉坐在塌边,锦澜靠着墨冉结实的肩膀,仿佛疲惫至极。
墨冉低头,却瞧见锦澜露出的一截手臂,斑斑点点全是青紫色,心仿佛被扎了一针。
“我实在不明白,即便是再恨也好。到底是曾经爱过的人,为何却如此狠心?”
“爱之深恨之切。哥哥,他那样恨我。真羡慕他,还有力气那样恨我。可我如今,却心如死灰,再也无力去恨他了。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锦澜叹息着,声音略略有些嘶哑。
墨冉握着锦澜的手,伸手揽住她。时光倒流回十年前,她发了高烧,也是这般虚弱。他也是这样揽着她,生怕他一松手,她便就此离去。阿玛对家中子女向来冷漠,娘亲也只是沉浸在莫名的自怜之中,从来只有他们兄妹如此相依为命
忽然,门被嘭地一声推开。康熙黑着脸闯了进来。看到这般情景,火气顿时往上蹿。墨冉缓缓松开手,丝毫不带任何慌乱,坦然拜道:“微臣拜见皇上。”
锦澜艰难地挪动着身子,福身施礼。康熙却并不叫她起身,而是将一只素笺摔到她面上,怒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妇”锦澜捡起那只素笺,却见素笺上用写意的行书写下了一首小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最后署名:性德字。
锦澜有些激动,竟让她见到了纳兰亲笔所写的这首词。若是带到现代去,多少容若迷要疯狂了但她不解,这和水性杨花有何关联呢?
“这首词同臣妾有何关系呢?皇上莫不是从中看出纳兰大哥对臣妾倾诉衷肠了吧?”锦澜讥讽道。
康熙冷哼了一声:“那**在华胥台念出这首词的第一句。彼时,容若还未曾写就此词。你别说你和容若二人真是如此‘心意相通’”
锦澜倒吸了口凉气,自己竟无意中念了这句词。就好像Iphone新款发布会还没开,市面上已经有兜售一般。她确实是盗版了人家的话,还连累得原创被当场了山寨。
康熙上前一步,丝毫不顾忌墨冉也在身侧,一把捏住了锦澜的下巴:“说,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着康熙近乎失去理智的面容,锦澜忽然冷笑了一声,退后一步。一把将素笺掷了出去,击在康熙胸口,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那飘零的纸,就好像她飘零的心。
锦澜忽然有些失控,有一股气流在她胸腔中碰撞,没有出路,只能从喉咙中出来。“所以你从来不信我。只一句虚无缥缈的话,便定了我的罪。”锦澜伸出手,指着康熙,几乎是咆哮着吼道:“康熙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因为你不信我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我恨你”
一旁的李德全和墨冉完全惊呆了。康熙只愣神站着,面前的女子如此陌生。那样仇恨的目光,像毒蛇一般吐着红信子,舌忝舐着他的心,然后一口咬下,注入毒汁。这样的愤怒,他头一次见。
锦澜吼完,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坐在了榻上。偏过头,声音都透着虚浮:“皇上若真怀疑臣妾水性杨花,一个王爷不够,还勾搭皇上的近身侍卫。便索性将臣妾赐死,一了百了。”
康熙抿着唇不语,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他真的错怪她了么?她那样的愤怒,那样恨他。这样的仇恨,若不是因为他对她的伤害,又源自何处?是他是他亲手葬送了他们原本静好的未来么?!
似乎是月兑了力,昨晚又那样一番折腾。锦澜忽然觉得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再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墨冉眼疾手快,扶住了锦澜。康熙还在愣神,忽然瞧见眼前人倒下,惊得退后一步。吼道:“李德全宣太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