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都没有见到赫连北辰,爹娘也决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那天只是梦,我做的梦。他们只是和我说一些我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对我的担忧,我也默契的不去提,虽然知道赫连北辰不在我眼前,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没有离开,起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我。我努力的让自己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种被人偷窥的尴尬。
只是每当深夜,对北洛的思念把我紧紧困绕,常常在噩梦中惊醒,往往是出了一身冷汗。
今夜也一样,我又被噩梦惊醒了,再也睡不着索性披上衣轻声打开了门。
外面月光如昼,银白色的月光让四周一切都极为清楚,心中摇摆的决定此刻坚定下来了,我回房间穿上了长袍,从床底下拿出在厨房角落里发现的带套短刀别在了腰上。趁着夜深人静,我要离开这里,不然他们是不会轻易让我去找北洛的。
前两天在四处闲逛,我从洛书嫣那里套到了离开的路,需要拐到茅屋后的山崖上,山崖四周没有高树木,杂草才到膝盖高低,中间露出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在月光下很清楚,我拿着一根棍子,一边打草一般向着上面走去。
掩盖在杂草下的小路很不凸凹不平很难上行,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我才到了山崖上。山崖上有一块空地寸草未生,空地上有石桌石凳,旁边还插着一根旗子,上面的布匹随风而舞。一条弯弯曲曲的被踩出来的杂草小路如果不是仔细看很不明显。转身山下巴掌大的茅草屋,我愧疚的开口“抱歉,爹娘。”
“墨儿。”
安静的四周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我一哆嗦后我全身一震,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全身僵硬的的不敢回头。
我紧紧咬着唇,努力的转过僵硬的身子,定定看着站在石凳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一身青色长袍,下摆随风而舞,双眸含着笑意,唇也弯弯的翘起,笑容满面的一步一步向着我走来。
而我的心却紧紧揪了起来,像个傻子一样缓缓裂开嘴角,激动的用手捂着嘴,只是站在原地,寸步不移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
“墨儿。”
北洛站到了我的面前,手抚上我因风而微乱的青丝,单手抬起我的下颚,我幸福的抬起头,差点承受不住巨大的惊喜而晕厥,双眸因为泪水而变得朦胧的却依旧执着的望着他,生怕这只是我的梦。但一秒过后我却僵住,欢喜猛然的下沉,四肢像是进入冰河般刺骨的凉。
我冲他扬起璀璨如明月的笑容,像要是去抚模他的面颊一样,缓缓扬起手,手掌带着劲风,啪的打到了他的脸上,同时我的心也狠狠一痛,打掉他抬起我下颚的手,缓缓后退两步。
他错愕的看着我,目光微颤,不知所措。
而我则扬起讽刺的嘴角,嘲讽的厉声问道“赫连北辰,这样骗我很好玩吗?”。
赫连北辰的又一瞬间的失神,刚刚还神采的眸光黯淡了下去,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声音痛楚而艰难“墨儿。”
“住口。”我躲开他的手,他不配这么叫我,我抬起手指着远方,冷冷的开口“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墨儿。”
“我叫你住口,你不许这么叫我不许”我捂着耳朵,不想去听不想去看这张让人心碎的脸,因为和北洛相同的容貌,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让我心里很难受。
北洛,你在哪里,你快来好吗?求你来到我身边,至少让我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好吗?
我怕,我可以分辨一次,两次,但如果有一次错了怎么办?
如果不是他眸子中那种让人无法逃离的痴迷,我真的会把他当做是你了。
“墨儿,你听我解释。”赫连北辰并未因为我的话而离开,反而上前把我抱住,苦痛的哑声道“墨儿,墨儿,我是北洛,我是你的北洛。”
我不管不顾的想要挣月兑他的怀抱,同时还不忘尖着嗓子嚷嚷“放开我,你放开我,赫连北辰你真卑鄙,被我揭穿了身份,就用硬的是不是,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你根本不是他。”
“不放,我不放。”他的声音沉沉的在我头顶响起,带着莫大的悲哀和坚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我的心如同被重击一下,狠狠的痛了下,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那么的想要哭,曾经谁和我说过呢,北洛,你到底在哪里,快来好不好。
牙齿狠狠的咬向禁锢我的手臂,直到口中弥漫着血腥味,那人都未哼一下,不放开我。
“为什么。”心脏迟钝的痛让我停止挣扎,安安静静的站着任由他抱着,双眸却离不开被我咬出血已经染红了外袍的手臂,明明很痛的,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手,
为什么,又为什么我会难过,难过的想哭。“为什么不放开?”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他淡淡的轻笑,同时紧了紧禁锢我的手臂,完全不理会伤口还在往外涔血,继续染红着衣衫。
我应该恨他的啊,恨他让北洛离开,恨他假扮北洛妄图欺骗我,但是为什么看到如此执着的他,我的心也会痛。为什么看到他受伤,我会难过,会不舍的。为什么听到他说永远也不放开,会这么酸涩。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憔悴的容颜,朦胧中他的影像渐渐模糊不清。
难道因为他的面容和北洛一样,让我产生了错觉,把他当做了北洛的替代?北洛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如此深情的对我呢?心中警钟大作,我慌了,努力的挣月兑他禁锢的手臂“放开我,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
“子墨,子墨,子墨,子墨。”他悲哀的喊着,一声比一声浓的让我心痛。
但我不能心软,绝对不能,腰上的硬物提示着它的存在,我想也不想的抽出了短刀,向着他挥去。
“扑哧。”刀划破衣衫刺入了身体,他吃痛的蹙眉,趁着这一秒钟的迟疑我惊恐的推开了他的身子,他踉跄的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复部没入身体的刀柄。
“是你不放开我的,你不能怪我。”我颤抖着身子,无措的看着他往后退到了石凳旁。心里除了害怕还有绝望,很快铺天盖地难过和痛楚压了过来,我痛苦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用力的抓着头发,瞪大眼睛看着鲜血娟娟的流出来染了一大片的长袍,突然很想吐,忍不住干呕起开“呕,呕,都是你,呕,呕。”
“子墨。”他忍着痛,面色极为痛苦的向前,跪在了我的身边。
我惊恐的推开他,向着后面瘫坐了下去,慌张摇头道“你,不要过来,呕。”
好难受,好疼痛,好压抑,我别开了脸根部不敢去看他。
“王爷”极大的呵声响起,一个人迅速的移到了我面前蹲在了赫连北辰身边,看到他月复部的短刀后,惊恐的看向我。
而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干呕着痛苦的摇头。
赫连北辰满脸痛苦的推开他命令道“你先看看子墨。”
“王爷,您受伤了,属下先带您去找夜大夫吧,贺夫人随后就到,请王爷先下山救治。”赤峰不理会赫连北辰的命令,呲的一声抽出短刀,血喷涌而出,我惊恐的回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袍子血越来越多。
赤峰解下赫连北辰的腰带,往上移了移,又使劲扎紧了些,快速的背上脸色惨白的他掠下了山,因为赤峰使劲扎紧腰带而脸色白了白,但目光却依旧不离开我,
目光中满是恋爱和心痛,任由赤峰背起来用轻功掠下了山崖。
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难受?一种要死掉了的窒息。
他不是北洛,不是,为什么我却生不如死的难受和痛疼。
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他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