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我们说好
“一一……女乃女乃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终于找到你了……”巫向云拿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女乃女乃会给你做主，终于找到你了，不然……就是我死了，也没有脸去见你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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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先生，夫人慢走。”导购员微笑地鞠躬，看着那一大堆单子，笑得嘴咧到了耳根。
***什身现过。
她又陆续翻了几个牌子，都是差不多的价位，一眼便看到了特价区，就连特价区也这么贵。不该到这里奢侈的地方来的，虽然，虽然……总之，她不习惯这样的挥霍。
“去你找不到的地方，不让你烦还不行吗！”苏若云低吼道，哭着往前跑去。
“……”苏伊一点点头，抬起眸子，“我知道，我也没怎么样……”
“真……真的？”巫向云的声音兴奋得有些发抖，“一一，你告诉女乃女乃，墨寒说得是不是真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顾家的……”
“随便。”她是兴致寡寡的，眸子里又是盛着无限心事。
看着巫向云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样子，苏伊一心底一阵发酸。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的脸色那样好，精神那样好，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几岁。她还忍心说什么？
然后，便是有温馨渐渐侵润，日子渐渐地安宁；再然后，又是失意地离开……眼角酸涩，一切，并不是遗忘，而在记忆的深处，已是烙印。
“是吗？”她淡然一笑，目光轻落在他脸上，“如果……我不是林佳凝呢？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男人男人男人，你就知道说男人！看不上我怎么了？我还不稀罕呢！我就是不嫁人了，你也不要费心思给我相亲，我不去！”
“喂，我没说……”
手是冷的，顾墨寒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拉到转角处，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低声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感觉？苏家的人跟你早就没有一点关系了，苏伊一，你知不知道？”
不待苏伊一有任何反应，巫向云便是激动地抹起眼泪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太好了……墨寒，马上给我办出院手续，天大的喜事，我还需要住什么医院，早就没有问题了，我要马上回去还愿……一一，你怀着孩子，不要忙了，回到家里，多找几个人伺候着……”
楼子兰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轻声道：“去试试。”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的眸子微垂，又轻轻抬起，“顾墨寒，女乃女乃现在不在，我们就把话都说明白了。其实女乃女乃那个心愿，我们都实现不了……是不是？”
她的手心不由攥紧，他的告白，他的求爱，他的放低手段……都是与这个相关吗？这样的见面方式，实在太过戏剧性。
“怎么是小姐？她是我太太……”顾墨寒的手轻轻一拉，便环过苏伊一的身子，苏伊一错愕地眨了眨眼，正对上导购员的视线，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小姐……夫人，衣服已经选好了。”导购员一脸兴奋地看着她，收银台前，顾墨寒正暖暖地朝她微笑。
良久的沉默，她的眸子已经远远地望向了另一端。好像什么都更加解释不清了……从她的道理来讲，一切都顺理成章，只是，她不知道吗？他是这样骄傲的男人，他会为了女乃女乃去娶一个女人，但绝对不会为了女乃女乃去争取一个女人的爱！
“先生，小姐，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年轻的导购员眨着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不试！”苏若云一下子把楼子兰塞到她怀里的衣服摔到地上，“我要回家了！”
无奈，还是被他牵着往前走。不习惯的，不是他手掌的温度，而是周围纷纷聚拢的眼神。苏伊一在心底低咒一声，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发光体，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先给女乃女乃买吧……”苏伊一撇撇嘴，挣开他的手，朝前走去。
“一一……”女乃女乃的声音在耳边，她恍然回过神来，“这些年，你受苦了……你爸爸妈妈出事之后，女乃女乃找了很久……真是命运弄人哪，，竟然让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唉！”
“没怎么样就好。”他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如果难受，第一个告诉我。”
“随便吧……”
“一一，你去挑几套自己喜欢的……”
有了这样的任务，便是拒绝也难了。看着女乃女乃那安慰的眼神，苏伊一在心底叹了口气。
“……”楼子兰尴尬地点点头，正要客套地说些什么，顾墨寒已经环过苏伊一的身子转了个方向，柔声道，“还是先去看看宝宝的用品，好不好……”
彼此沉默，只是目光惊愕地流转，最后还是顾墨寒冷声开口：“苏夫人，好久不见。”
他怔了怔，苏伊一摇摇头：“所以，这并不是缘分……而是，女乃女乃的愿望。女乃女乃有这个心愿，我们帮助她实现而已，这一切，与缘分无关，与其他什么都无关。”
“一……”
“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林佳凝的？”她的声音很轻，目光依然看得很远。
苏伊一的脸微微一红，没有应声，顾墨寒轻笑了一声，她总是那样容易脸红，就连提个内衣也是如此。心底轻轻漾动，满足的愉悦。
“等等！”顾墨寒一把攥住苏伊一的手腕，目光灼灼，“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女乃女乃的心愿，我们都实现不了？什么叫配合扮演？……苏伊一，难道你以为我在新加坡跟你说的，对你做的，都是女乃女乃要我这么做的吗？我是为了让女乃女乃开心才去追你，我是为了实现女乃女乃的心愿才要你跟我在一起，我是……”
竟是威胁，该死的！“啪”地一声，他的手重重地打在了方向盘上，车子很快地往前驶去。该死的！她竟是如此不信任他！只是……好吧，让她留下。她如果可以留下，那么，他便有的是时间去消磨。心缓了缓，他握紧了方向盘，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这就是伤害吗？爱着一个人却被人怀疑的时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几个眼神便可以把你打入地狱……如果这便是伤害，那么曾经，他对她做的那么多那么多，是怎样的伤害？
“若云，真漂亮！”熟悉的嗓音，苏伊一整个人不由一僵，缓缓抬眸，目光越过中间的柜台，确实是楼子兰，笑看着镜子前穿着米白色裙子的苏若云。
左胸的伤疤……苏伊一的手放在了胸前，不由想起了似乎许久之前的曾经，顾墨寒看到她身上的疤痕这样惊讶，也问了几次，原来是因为那个林佳凝身上也有一样的一道……
“先去买你的东西，孕妇的衣服都是要不一样的，从里面到外面都有特别的要求，是不是？比如说，从前的胸衣都不能用了，有孕妇特别用的胸衣吧？”
车子在豪华的商业区停住，走下车来，顾墨寒便握住了她的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苏伊一正要开口，却是他的唇微勾：“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女乃女乃知道了，顾家已经知道了，那么……苏伊一觉得思维有些混乱，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在她回忆起来之前还是之后？为什么……现在才提及……
“吱~~~”地一声，车子在路边停住，顾墨寒墨黑的瞳紧紧锁着她：“什么意思？”
柜台里的衣服总是美得炫目，目光总不时地被吸引，不止是服饰，还有旁边的饰品。虽然在新加坡她是摆地摊的，不过，总是敏感。她的目光在一个深紫色丝绒上放着的胸针前顿住，造型很别致，每颗钻也很闪亮，这样的做工和设计真是完美。
“……发现那个林佳凝是假的以后……”顾墨寒笑了笑，“一一，有没有觉得我们很有缘？原来这就是缘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不是说随便吗？我已经挑好了。”顾墨寒走到她身侧，拉过她的手放到掌心，“照着地址送去就行。”
“说了不去！”苏若云大声吼道，眼眶已经发红。
所以，她不需要这样耀眼的老公，真的不需要。
“怎么可以随便？就算怀着宝宝，你也是个女人，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
他的眸子竟好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在这样的人来人往和导购的目光之下，苏伊一转过身去，随意拿起一件，翻开吊牌一看便是咋舌，不过一件这样简单的裙子，价位竟然是四位数？zVXC。
“不要了，妈……”苏若云像是没有什么兴致，好久不见，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完全全地没有了先前的精气神，整个人蔫蔫的。
手被顾墨寒的大掌握着，走出门苏伊一才挣开了自己的手，顾墨寒愣了愣，却还是笑，闪亮的黑眸里是满满的喜悦。她终于留下来了，他以为她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接受，可是善良如她，不会忍心女乃女乃失望……
怎么办……离开吗？女乃女乃的身体那样糟糕，她可以忍心这么做吗？那么，留下吗？是欺骗谁？顾墨寒欺骗自己，欺骗她，还是她……自己欺骗自己……
“我难受。”苏伊一侧了侧头，“然后呢，你怎么办？”
“啪”，脆生生地一棒还是朝着顾墨寒打去，顾墨寒吃痛地拧了拧眉。看不出来，女乃女乃才刚刚昏迷醒来，力道却这样大。不过……白妈怎么会把那些事情跟女乃女乃说的呢，真是……原本状况已经混乱不堪，现在又混乱了几分。
“顾墨寒，现在我已经不是戴罪之身了，所以，我有做决定的权利。如果你不同意……我完全可以选择走。”
“你这小子！”拐杖在地上咚咚作响，顾墨寒拿过巫向云手中的拐杖放到一边，“女乃女乃，你还真是狠心，打得这么用力……你这么打，我的老婆宝宝看了都会心疼的……”
“女乃女乃？”从来没有见过女乃女乃这样凶狠地跟他说话，顾墨寒有些惊讶。
紧接着跑出来的楼子兰，整个人也像点穴似的愣在了原地，她看着苏伊一，眨了眨眼，又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还有站在她身侧面色如冰的顾墨寒。
“你让我先把话说完。”苏伊一打断他的话，压下心头一阵一阵的酸涩，“顾墨寒，我知道……女乃女乃是你最重要的人，虽然女乃女乃并不是我的亲人，可是，我跟她很投缘，我很喜欢她，所以……我可以配合你在她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让女乃女乃放心，让女乃女乃开心。这样，孩子也有个很好的环境，他可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似乎两个人已经达成共识了，沉默的空间，苏伊一缓了口气。很好，这样的状态，是最为良好的，平静就好。
“我知道娶林佳凝是女乃女乃的心愿，你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你一定会娶她，只因为，她是林佳凝。”打断他的话，她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那黑眸似乎涌动着怒意的，她垂下眸子，“不用再争论什么了……女乃女乃的身体最重要……我们两个彼此自由，互不相干，这是我留下的条件。”
“你这小子！你跟一一的事，白妈都已经跟我说了，你……”她拿过病床边的拐杖就要朝着顾墨寒打去，苏伊一拉住了她，“女乃女乃，你才刚刚醒来，小心身体……”
“真的没怎么样？”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苏伊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由勾唇一笑，“你想我怎么样？”
“……夫人……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刚刚来了一批新款的妈咪服，要看看吗？料子很舒服，也很健康的……”
“你该死的……”楼子兰一把掐住苏若云的手，“你这死丫头，妈妈说你几句，你还跟我赌气不成！你赌什么气！走到今天这一步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早就叫你去打了孩子你不去，现在好了，意外流产，全城的人都看到你怀孕看到你流产整个苏家的脸被你丢尽了，你开心了？苏若云，我怎么就会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不就是流过孩子吗？有什么大不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处女？我告诉你，你给我打足精神……喂，你去哪里！”
“……”楼子兰急得直跺脚，什么世道！她瞪着顾墨寒和苏伊一的背影，又朝着苏若云的方向跑去。原本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被毁了，怀了谁的孩子也不知道，死都不肯说。有孩子就有孩子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她打掉却死活不肯。结果在一个公众场合跌倒导致流产，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她是连门都不敢出，整天就知道呆在家里。择婿的标准她已经降低了很多，可是每次相亲都是不欢而散，难得有几个看得上若云的，这丫头自己倒是一副死不情愿的样子，她一想就来气，该死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左胸之上应该有疤痕吧？”巫向云笑了笑，看着震惊的苏伊一，“你妈妈跟我说过，你小时候顽皮给烫伤的，我之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女人，是因为她的左胸之上也有跟你一样的疤痕……谁会想到呢？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会心机如此之深……”
又是一声叹息，巫向云摇了摇头：“顾家欠林家的那么多，没想到还不曾还，便又是欠了……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墨寒这小子！墨寒，你给我过来！”
“去试试，去试试，到时候约会可以穿上，妈不是给你约了李总的儿子吗？上次去见王总的侄子，就是穿得太随便了，才让人看不上，这次吸取了教训，咱们可不能随便了。女人哪，就是要嫁个好老公才是最实在的……”
“接下来，是不是该给宝宝买东西了？”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心，第一次发现，跟女人逛街也不是完全地没有意思。至少，看着苏伊一的表情，就很有趣。
怎样的做法，是叫自私，还是叫不自私呢？已经不知道答案。车子一路平稳地驶过，满眼都是熟悉的风景。在蓝格雅顿别墅前停下，一草一木都是刺目的光华，她想到了那个夜，她狂奔着跑到这个地狱，无数个日子，她受着非人的折磨……
“死丫头，要是你有苏伊一的十分之一，也不会让你妈这样操心了！你看看看看人家，小三就要转正了，你……死丫头，你去哪里!”
“……”苏伊一讶然了，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巫向云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女乃女乃真是老糊涂了，委屈了你那么多年……一一，你就是林有言和白嘉的女儿，你是林家的女儿……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可是，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一一，原谅女乃女乃好吗？”
“不是嫌我碍眼吗？我现在就走，就消失，这总成了吧？”苏若云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跑到门前，整个人登时愣住了。
没有错，那个孩子是顾家的，她也曾经是顾墨寒的女人。而今，她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顾墨寒会以那样让她震惊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会对她说爱，会为她做那么多让她无法想象的事情。原来，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林佳凝的身份。她是林佳凝，是顾家恩人的女儿。当初他要娶的人，就是因为这个身份，现在，他要娶的人，也是这个身份，没有变过……
“怎么样，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楼子兰又拿下一件衣服，“这件，也去试试。”
巫向云激动得眼底就要涌出泪来，上天竟然给了她这样一个巨大的礼物吗？她想的就是让林家的女儿嫁给墨寒，让墨寒照顾她一生一世，兜兜转转，竟是这样美好圆满的结局，而他们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一时间的空落，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顾墨寒的嘴角勾了勾。总是无奈，对着她的时候，这个倔强的女人……依然不能明白他的心吗？原来，很多事情错过之后，要解释就会很难，不过……他有足够的耐心，还有信心。
“你这死丫头！”楼子兰的手指猛地朝着苏若云的脑袋戳去，“我看你是见了鬼了，整个人每天像个游魂一样！回家回家回家，一天到晚就知道呆在家里！呆在家里能找到好男人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每天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难怪人家一个个都看不上你……”
“先去买什么？”手指在方向盘上弹着钢琴，他勾唇看了看苏伊一，她的眸子正朝着窗外看，一脸的凝神。
“你怎么确定……那个孩子就是我？”思维依然混乱着，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她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却原来……那么，顾墨寒……
他的声音不响，却足够入耳。楼子兰和苏若云呆愣了许久，不明白这样传言消失在洛城的苏伊一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有了身孕，还有了顾墨寒的关心……
巫向云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璀璨的光华在眼底闪过，老婆，宝宝……等等，他的意思是，一一肚子里的孩子是……顾家的……
女乃女乃很是开心，让白妈出去购置一些新的生活用品，又让顾墨寒带着苏伊一去大量购物，包括了宝宝的用品、孕妇的衣服和护理用品，还特别吩咐给她带一件衣服回来。
“……”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忽然之间这样问，顾墨寒愣了愣，苏伊一挑了挑眉，“连怎么办都没有想好，还让我第一个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
“用”字还没有说出口，下巴便被收紧，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他的头俯下，狂热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有没有搞错？苏伊一睁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都在他们身上聚焦，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烧。许久，他才放开她，声音低哑：“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