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闲逸生活 九四 荒唐代婚,姻缘天注定

作者 : 云卷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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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顾止也在芳香院里与乔木一起。

乔木在院子里竖了个棚子,在里面筑了个火坑,坑里放了锅,她闲来无事便在锅里炒茶叶。

顾止也在她身边看着,不时也与她一起炒着。

“木儿,别的不敢说,可是这炒茶我倒真不如你。”顾止摆弄着锅铲,因为穿着长衣广袖,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茶叶在锅里发出阵阵焦味。

“呀,这茶竟给炒焦了。”顾止连忙揽了揽衣袖,微皱了下眉毛,“看来得穿紫袖的干活。”

乔木连忙将茶叶给铲出来,边铲边笑道:“夫君,木儿倒真的有一样,赢了夫君了呢。”

这时,纪云来报说,周权过来了,正向博小玉提亲呢。

顾止放下锅铲,想了想,说:“木儿,我得去看看,若是香儿可以嫁给周权,倒是一桩好事。世子想对香儿下手也没这个机会了。”

乔木点点头。于是顾止便洗了把脸,就朝大厅走去。

顾止来到大厅,正见周权与博小玉坐定,博小玉面对周权的贺礼,说:“此事还要与王爷商量商量。”

顾止挑起帘子说:“母亲,只是一些贺礼,不妨先收下,等下禀过父王,相信父王也必会同意周权与香儿的这段婚事。”

博小玉正在此意,便笑道:“王爷正巧出去了,不过周将军的意思,必会禀过给王爷的。”

周权却心急得很,“敢问王爷何时回来?在下可以在这儿等候。”

博小玉一怔,看向顾止,顾止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淡然笑道:“放心吧,周权,我与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信我,等父王回来,父王必会同意,到时候,再请你过来好好议定婚期便可。”

周权大喜望外,这时,顾嫣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周权,她脸红了一下,上前揖道:“母亲,四处找不到姐姐。听说,姐姐是与世子殿下出去骑马去了。”

博小玉气得站了起来,“这个香儿,竟越来越顽皮了”

顾止揽衣起身,说:“母亲,我去带香儿回来。”

周权早就拦住了他,“让我去吧。”

未及顾止回答,周权就如飞跑走了。

顾止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博小玉气得将桌子上的茶盏全摔了,“这个香儿,越发不像话了竟偷偷地外出与男子私会这传出去,本宫为香儿辛苦培养的闺名可就白费了”

顾嫣令人将地面收拾着,说:“刚刚孩儿是与姐姐一起绣花的,忽然听说有人来找姐姐,姐姐当时还不怎么想出去的,那人拖奴婢传来一束魏紫名花,姐姐马上就出去了。”

博小玉直叹气:“区区一束花就可以让香儿迷成这样唉,这可如何是好呀”

顾嫣却在担心另一个人:“就怕周将军等下,不知会不会得罪世子殿下,周将军那个火暴脾气,只怕会坏事呢。”

过了几个时辰,乔木见顾止还没有回来,便去大厅,就听说了这事。

不一会儿,顾尔衮也回来了,一听说这事,顾尔衮眉毛就皱了起来,他对着博小玉直瞪眼:“都是你管教出的好女儿总之,香儿是决不能嫁给世子的必须马上让香儿断了这个念头”

“父王说得极是。”

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

是顾止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脸涨得红红的顾香

博小玉快步上前,拉了顾香的手就骂道:“香儿,你是大家闺女,怎么也做出这样不齿的事来?”

顾香没有回答,眼睛红红的,好像很委屈一样。

乔木连忙令人端脸盆来,亲自绞了毛巾给顾止,“夫君,发生何事了?你脸上全是汗。”

顾止擦拭了一下,对着顾尔衮行了礼,说:“我与周权追上香儿后,香儿果然是与世子坐在同一只马上。周权性格爆裂,一伸手就将世子给扯下来。二人便打了起来。我在一边分开了他们,这才作罢。可是周权中了世子的暗算,中了数刀,全身都流了血,被送回周府上去了。”

博小玉连忙抚着顾香的身子:“哎呀,还流血了,香儿,你没事吧?”

顾尔衮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放着的那个茶杯受到力的反弹,滚落下去,“啪”摔在地上,茶汤四溅。

“来人,拿戒尺来”

博小玉知道这戒尺是要打顾香,连忙求道:“王爷,香儿年幼不懂事,王爷骂几句就算了,犯不上用戒尺这么严重吗?”。

顾尔衮哪里肯,顾香只好呆呆跪下,伸出手来。

“啪啪”顾香的手红了。

可是她还是紧紧咬着牙,没叫苦。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顾尔衮也舍不得下手太重,没打几下便停下来了。

顾止建议:“父王,还是快些订了香儿与周权的婚事吧。”

顾尔衮点点头:“阿止,你说得是,香儿,本王今日且告诉你,休说这个世子根本对你不是真心的,就算他是真心真意,非你不娶,本王也决不会让你嫁给世子的”

顾香泪流满面,哽咽道:“反正女儿是不会嫁给周权的”

顾尔衮大怒,“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岂由得你自己作主”

顾香揉着眼睛说:“这也是周权他妹妹周静告诉我的,周静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实在太迂腐这女孩子挑夫君就应该自己挑”

“你——”顾尔衮一口怒气升上来,指着顾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博小玉忙说:“香儿,你一向是知书达礼,怎么竟跟着周静学得如此不懂规矩了这婚姻大事,怎么可以自己挑呢”

顾香竟凛然地反驳道:“周静说过的,只要自己挑的,才会是自己喜欢的,怎么可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呢?”

气得顾尔衮大发雷霆:“周静这贱人,自己不贞不洁,竟连带将我们香儿也带坏了”博小玉也直皱眉毛:“香儿,你不要再跟周静往来,她满口胡话,香儿,你如今竟变得不像你了”

顾香气呼呼地说:“香儿不觉得周静说的有哪句是错的,周静也说过,父母亲的话,如果说的不对,也是可以不听的”顾香说完就急急跑开了。

顾尔衮大怒,博小玉看着顾止说:“阿止,这可如何是好呀?你妹妹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顾止也有些焦急,他说:“父王,母亲,如今只有强行让香儿嫁到周家,才是最好的了。香儿若是已嫁了人,她就再没有选择的余地,就不会再受世子的当了。”

顾尔衮点点头,抚模着一绺修建精美的胡须,说:“本王也是如此认为。”

博小玉还在担心:“可是这个周权,当真信得过?他也知道了香儿与世子之间的事,当真不会介意?”

顾止说:“母亲,周权的为人,孩儿可以担保,周权必是对香儿真心的。香儿跟着周权,才会真正幸福。”

博小玉想了想,忽然将目光投向乔木:“木儿,你一向主意多,并且多是正确的,本宫也想听听你的意思。”

乔木本来静静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冷不防见博小玉问过来,只好看着顾止说道:“木儿也觉得夫君的意见极好。”

顾尔衮笑道:“这可真的是夫唱妻和呀,阿止,你娶的好媳妇儿呀”

顾止看着乔木,轻轻一点头,眼睛里浮着笑。

这婚事既然定下了,最高兴的却是周权,却难过的却是顾香,还有一个是周静。

是的,周静也极不高兴。

因为,周静因为乔木的原因,一并也对顾止一家充满着怨恨了,顾香虽然一直都是在帮她,可是周静只知道人与人之间就只有利用关系,哪里会有什么真友情。

她想,自己哥哥周权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给顾香了呢?顾香这样的人,理应配给世子,让她受一辈子的伤心才是。

于是,周静决定暗中破坏顾香与周权的这门婚事。

她约顾香见面,二人边绣花边聊天,

周静适时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世子,你怎么可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虽然你可以成为我的嫂子,我是极高兴的,可是,我更加担心你的一生幸福。”

顾香眼睛红红的,将刺绣往地上一扔,叹息道:“父王与母亲执意要我下嫁周权,只怕我与世子,也只能是有缘无份的了。”

周静说:“我倒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你够不够胆量这样行。”

顾香眼睛一亮:“那你还不快快告诉我?”

周静眼珠子灰溜溜一转,笑道:“只要你怀上世子的孩子,还怕你父王再逼你嫁给我哥吗?”。

“什么?”顾香的脸刷的白了,她霍地站了起来,“这如何能行?我身世清白,怎么可以蒙上这样的污点?”

周静不屑地摆摆手:“你可真迂腐,实话告诉你吧,这种事,在我的家乡,真的是太常见了,两个人既然相互喜欢,就不应该顾及太多的形式。你想,究竟是一生的幸福重要?还是你这个迂腐的思想重要?”

“可是,可是……”顾香怔在了那里,她从小受的教育,这可是极为不齿的事呀

周静继续发表着她的言论:“其实女孩子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嫁的不是自己喜欢的,反而天天与他同床共枕,这与让他玷污了清白身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与自己喜欢的人,好好欢愉呢。”

“可是,世子会不会看不起我?说我是个随便的人?”顾香终于被说动了,迟疑地说。

周静高兴极了,拍了下顾香的肩膀:“不会的,世子是个很负的人,他若是真得了你的身,只怕还会更加喜欢你。就会真的非你不娶了”

顾香脸红了,不置可否。

这话让顾香身边的贴身奴婢慧儿听到了。

顾香回府之后,慧儿急忙去向顾止报告。

原来顾止早就买通了慧儿,说今后不管顾香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要一一报于他。

当下顾止知道了周静竟挑唆顾香主动找世子献身,气极,拳头捏得“咔嚓”响,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

“夫君,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也好让世子当场对香儿翻脸,让香儿看清世子的真面目。”乔木献计道。

顾止看了乔木一眼,“木儿,你的意思是?”

“世子是个要面子的人,若是让他认为,是香儿毁了世子的面子,只怕世子必定会冲香儿发火了。这样世子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会再理世子的了。”乔木解释道。

于是当下便设下圈套。

在周静的安排下,世子果然骑着马,与顾香私会于郊外。

顾香忐忑不安地,世子却拉着她的手,连连发誓:“香儿,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世子边说边去解顾香的衣服。

当顾香的衣裳解到一半时,世子就忍不住按住香儿,大口大口地在香儿胸前亲了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那人揪着世子的头发就大骂:“你这个不孝子竟在这儿调戏良家闺女”

世子一看,哇,竟是他的母妃陈氏

陈氏身后还站了顾止

世子连忙站了起来,顾止冷笑道:“世子,你欺负我妹妹,今日我一定打死你”

顾止对着世子就是一脚重拳,顾香早就穿好衣服哭了起来。

陈氏是个有名的贤妻,一向深明大义,她对着世子痛骂道:“你竟行出这样的事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边说也拿着竹鞭对着世子就是一阵乱抽。

世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只好指着顾香说:“母妃,不关孩儿的事是这个女人,是她yin*孩儿的母妃不要再打孩儿了”

顾香一听,傻了眼,嘴唇上下抖动着:“你,你说什么?”

“母妃,是她勾引孩儿的孩儿怎么会对她真心呢况且,她都已快嫁入周家了,孩、儿怎么会看得上这种破草鞋呢?”

顾香心痛疾首,哭着跑开了,乔木也从草丛中走出来,拉住她说:“香儿,你别急,今日之事,除了世子的母妃就只有我与你二哥知道,陈氏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不会说出去的,我们也当然不会做影响你名声的事,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看清世子的真面目。”

顾香气得推开乔木,恨恨地说:“原来又是你又是你出的鬼主意我恨你”

这事之后,世子果然再也没去找顾香了,乔木以为顾香终于可以平平静静地准备去做周家媳妇了。

顾止也想不到顾香还能搞出什么,于是与周权定了婚期,尽快将顾香给嫁过去。

第二天就要成亲了,顾香与顾嫣两个人坐在花丛里。

盛夏的夜晚,夜风中也带了点暑气,顾香脸上一阵忧郁,竟丝毫看不到幸福。

顾嫣采了一束狗尾草,狗尾草长长的绒毛放在脸上滑过,很舒服,她问:“姐姐,你真的这么不愿意嫁给周权吗?”。

顾香却采了一朵野花:“有时候,我觉得野花要比名贵的花幸福,至少,野花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顾嫣摇摇头,不解地看着顾香:“姐姐,世子这样对你,你难道还想着世子吗?”。

“不知为什么,世子对我越坏,我就越喜欢他。周权对我越好,我就越讨厌他。”顾香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幽幽地说。

顾嫣叹了口气:“周将军是个好人。”

顾香回头凝视着顾嫣:“嫣儿,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你代替我嫁给周权吧。”

“什么?”顾嫣大惊,手中的狗尾草全掉在了地上。

顾香哀求道:“嫣儿,你与我身高差不多,而且我们经常会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明天,你就躲在我房间里,到出去上轿子时,你就代替我上花娇,代我嫁给周权吧。”

“这不行。”顾嫣急了,“周将军喜欢的人是你,要娶的人也是你。这样做,周将军会恨死我的。”

“可是嫣妹你就不顾我们的姐妹之情吗?并且我知道,你也是喜欢周将军的。而我,我想,只要你嫁过去了,父王母后就不会再反对我与世子的婚事了。”顾香喃喃自语,紧紧握着顾嫣的手,“嫣儿,算我求你,求你了。”

顾嫣盯视着顾香,小心地问道:“姐姐,你放弃周权,当真不后悔?”

“不后悔。”顾香坚定地说道。

“若是有一天后悔了呢?姐姐会不会恨我?”

“若果有一日,我后悔了,我也不会怪你。”顾香轻描淡写地说。

顾嫣嘴角浮出羞涩的笑来,“姐姐,我答应你。”

顾嫣从来没想到,她也会这么一日,她竟可以嫁给她暗恋的人。

她只是一个爹不疼,没有生母的庶女,她从来没有奢望自己以后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只是不想,阴差阳错,她竟真的可以的。

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周权与顾香成亲那天,顾止一家都在准备着嫁娶仪式,周权更是一脸幸福地迎着新娘子入周府。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新娘子此时还躲在床底下呢。而上了花骄的,是顾嫣。

大喜红字贴满了整个婚房,顾嫣头披红盖头,坐在床边,周权走过来,对她喃喃说起了情话。

“香儿,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激动得都不敢马上揭开红盖头。因为我不相信这一刻竟真的可以到来,幸福竟会如此轻易垂青于我。香儿,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那时候你还小,你很羞涩地拿你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我,你喜欢躲在你二哥身后看我,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一直不敢,不敢追求你。香儿,我周权真的是三生有幸。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好好爱你。”周权激动地说着,就要伸手去揭新娘子的红盖头。

新娘子的手忽然伸出来,拦住了周权,从红盖头传来怯怯的声音:“你确定你一生只会爱香儿一个人吗?”。

周权听到这声音,有些奇怪,怎么与香儿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可是他此时被喜悦充满,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今生今世,除了你,我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情。”

新娘子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周权一怔:“香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夫君,你来揭开我的红盖头吧……”顾嫣已是满脸泪水,重重咬了咬牙,说道。

周权揭开红盖头的一刹那,他全身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红盖头飘然落在了地上。

……

顾止一家刚刚回到顾府,就听说周权又赶回来了,说是新娘子竟被调包了

顾止一怔,这时,纪云上前一步,凑到顾止的耳边说:“二郎,刚刚发现了香儿姑娘还在我们府上,嫁过去的,竟是嫣儿姑娘。”

顾止那一向平淡无波的眼睛也闪过惊奇的光来,他重重扣紧了手指,眉毛一蹙:“香儿,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儿来”

周权已到大厅里,连夜向顾尔衮与博小玉说道:“我周权要娶的人,是香儿,不是嫣儿为何你们要如何骗婚”

顾尔衮自知理亏,一时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顾止带着顾香过来了。

周权激动地冲上去,顾香连忙后退几步,说:“周权,我不愿意嫁给你,嫣妹对你倒是一片痴心,我将你让给嫣儿,你还是接受我的好意吧。”

周权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香,“香儿,你说什么?”

顾香冷冷地说:“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

顾香说完,就走了。

顾尔衮大怒:“这如何使得我们顾王府办一场婚事,岂是儿戏?事已至此,周权,本王只有将两个女儿,都许给你,这样,你不会感到吃亏了吧”

顾止一怔,忙说:“父王,只怕对香儿不公平。究竟是嫣儿作正妻还是香儿作正妻,只怕会有争议。”

虽说要娶的人是香儿,可是真正与周权拜堂的却是嫣儿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顾止也存了私心,虽然他也知道香儿这样做不对,可是要他亲手送自己的妹妹给别人作妾,他更不愿意。

博小玉也说:“王爷请三思呀,周权要是觉得我们理亏,我们大不了赔些银子就是了,只是我们香儿,就算世子与周权两个人选都不要,也不怕嫁不出去,何苦要硬塞给周权呢?”

顾尔衮心里头当然也不愿意,只是他想得是多的是顾家的名声,当下,他拿眼睛瞟着周权,不知周权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权心碎成灾,他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真是一场欢喜一场忧,他竟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顾止呆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

周权笑够了,阴沉着脸说道:“既然是香儿的意思,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强扭的瓜不会幸福。我只好放手了。”

周权茫然地转身,长长的腥红婚衣下摆摇曳过地面,他走了出去,只在月光里,留下一个孤独的剪影。

周权走过那片花丛时,花丛里的那丛狗尾草正在风中摇曳得欢,狗尾草下,是那日,顾嫣送给他的草叶篮子,被他不经意丢在风里的草叶篮子。

他走过时,踩在了那草叶篮子上,将它踩成臭泥,他却浑然不知。

这事之后,顾香就被顾尔衮禁足了,不要说不能见周静,谁都不可以过来见顾香,顾香也不能出王府半步,不能见任何外客。

顾香倒也安静了下来,成天做着刺绣,也不再闹出什么稀奇的事来。

顾尔衮也渐渐忘记了周权,反正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嫁不出去。很快,博小玉又开始给顾香挑选未来夫君。

只有乔木还会想起周权,她对顾止说:“夫君,嫣儿与周权成亲都快一个月了,不知他们是否接受了现实,我想过去看一下他们。”

顾止说:“我也正想去会会周权,毕竟是我们理亏在先。”

于是,顾止带了些礼物,前往周府。

奴才带着顾止与乔木走到大厅里,给他们上了茶,说:“少郎就要过来了,还请二位稍等。”

顾止点点头,对乔木说:“木儿,你瞧,这周权就是喜欢简单,这大厅里几乎没有摆任何名贵的东西,一色的朴素,我就是喜欢他这样的。”

乔木正要应话,忽然从屋里走出一个人,她一头长发被盘了起来,穿着淡青色绸袍,袍上秀着简单的鸟花图,她,不正是顾嫣吗?

“嫣儿。”乔木主动上前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只见她的脸明显比过去更加瘦了,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可是唇角还是勉强装出笑意来,说:“二哥二嫂来了,也不早些通知嫣儿,嫣儿可是没一点礼貌,不但没出来迎接,还姗姗来迟。”

乔木说:“不必客气,只是嫣儿,你似乎瘦了。”

顾嫣轻轻一笑,亲自泡茶给他们:“这当家作了少夫人,总是没过去当小姐时那样清闲,瘦了也是正常的,这府上还有很多事要我管呢。”

顾止坐下,接过顾嫣递上来的茶,说:“这茶真好喝,泡得倒有木儿泡出的那股味儿。”

顾嫣笑道:“嫣儿泡茶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哪里能与二嫂比呢?”

顾止喝了口,站了起来,朝内室望去,却没见周权过来,说:“怎么周权还没有来吗?”。

顾嫣略有些尴尬,笑道:“就来,就来,我再去叫一下夫君。”

顾嫣慌慌张张地进屋去了。

可是好半天没有再出来,顾止拉了乔木的手说:“木儿,我们别等了,进去看看。”

乔木说:“夫君,就这样闯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在周权这儿一向很随便,周府上的奴婢我都认识,周权是我兄弟一样,不怕。”顾止边说边霸道地拉着乔木进屋。

果然,奴婢们见了顾止,都没拦他,只是行礼,顾止问:“你们家少公子是怎么了?不愿意见客还是怎么了?”

早有奴婢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顾二郎,我们家少夫人正在照顾少公子呢。”

周权一怔,“照顾你们少公子?你们少公子怎么了?”

奴婢低了头直叹气道:“自从少夫人嫁过来之后,少公子每到处理完公务回府,就天天搬着两坛酒去书房里喝,每晚都喝得烂醉,喝完了倒在书房就睡。这不,少公子又喝醉了,少夫人正在照顾少公子呢,你们就来了。”

原来周权竟是这样对顾嫣的

也难怪,周权明明要娶的人,是顾香,不管是不是顾香的安排也好,总之忽然是另一个女人嫁给了他

他一时的确是难以接受的。

乔木叹了口气,喃喃道:“嫣儿一定在这儿,很不幸福。”

顾止径直走到书房,果然,周权半倒在书房里的小榻上,边上的两坛酒已空了,顾嫣正坐在床沿,用热毛巾擦拭着周权的额头,周权趁着醉意,在空中乱挥关手臂,边挥边叫着“香儿,香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香儿,你为什么忍心这样对我?”

顾嫣看到顾止与乔木进来,尴尬地揖道:“二哥二嫂,你们怎么……”

乔木拉着顾嫣的手说:“嫣儿,周权对你不好,我替你教训他。”

顾嫣低下了头,装出笑容来:“不,夫君只是喝醉了,谁醉酒的时候不会说胡话的?夫君对我很好。”

乔木摇摇头,忿忿不平地说:“嫣儿,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替他说话?”

这时,周权又叫道:“香儿,香儿……”

乔木听了心烦,说:“你怎么竟能受得了连我这个外人都受不了了”于是,乔木捧起桌子上的一壶冷水,就朝周权淋去。

“别淋我夫君”顾嫣如闪电般的速度冲上去,毫不犹豫地挡在周权面前。

“哗”水淋了顾嫣一脸,周权倒是一点也没淋到

“嫣儿,你……”乔木一怔。

顾止对奴婢说:“快端水给你们少夫人拭脸。”

顾嫣用衣袖拭着脸,眼睛还是关切地看着周权,说:“夫君醉酒之时,不能淋冷水的。会着凉的。”

乔木有些感动,“嫣儿,你对周权这么好,周权若是还不珍惜你,他就不是男人”

顾嫣摇摇头,那双眼睛里竟是释然:“夫君也是有感情的,不是只有谁对他好,他就一定要喜欢谁。”

乔木一怔。顾嫣动轻轻一笑,坐在床边上,从怀中捧出一副刺绣。

那刺绣上,是一副鸳鸯戏水图,采用双面绣,精巧逼真,不必说,只有顾嫣才能绣得出这样逼真的来。

顾嫣说:“虽然嫣儿也很想,与夫君可以像这图上的鸳鸯一般,恩受到白头,可是,嫣儿更加知道,有些事,勉强不得,若是一勉强,就只能变成一只孤单的大雁,只能一个人在天空飞了国。”

顾嫣边说边翻转过双面绣另一面,哇,竟真的是一只灵巧的大雁

孤孤单单地在天空飞,被她绣得栩栩如生

乔木叹了口气,“可是嫣儿,你也得为自己谋划谋划,若是周权一直这样,你这样会幸福吗?”。

顾嫣微垂着头,喃喃道:“能这样天天看到他,作他的夫人,已是足够幸福了,嫣儿再无过多的奢望。”

看到顾嫣无欲无求的表情,乔木再不忍心向她灌输什么女权主义思想,也许,顾嫣的选择是对的,她一个外人又懂些什么?

“夫君,我们走吧。”乔木只好与顾止告辞了。

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乔木依偎在顾止的怀里,喃喃道:“夫君,看到他们这样,如今木儿才知道有多幸福。”

顾止紧紧搂住她,将嘴唇在她耳朵上蹭,呼吸温吐得她耳边发烫,他笑道:“木儿,现在知道我有多宠你了吧。”

马车传来“咕噜咕噜”的轧地声,渐行渐远,华丽地轧过,可是留下的两排轮子驶过的痕迹却是如此平常,与别的马车并无不同。

夏天就要过去了,京城里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夏末篝火会。

这个夏末篝火会,一直是放在郊外的瑶池举办。

每到那日,便会有皇宫里的娘娘们,大户人家的闺秀们不远千里地赶来,赏花,聊天,喂鹤,喂鱼,当然还有泡温泉了。

不过,也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能来,一般人家如果想来,就另外安排日子给她们。自然是王公贵族的人优先了。

因为来的都是贵人,所以,都要派重兵把守。

今年,这事交给了东大营把守。

东大营总都督是顾止,顾止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因为,博小玉可是最喜欢这种赏会,她过去可不是真的来玩的,完全是冲着出风头来的。

博小玉会出席,那么摄政王一家女眷也都会过去了,包括他的爱妻乔木,他当然只放心自己把守了,就算不安排他把守,他也会增兵守护着自己的家人的。

这日一早,博小玉就过来芳香院,催促乔木说:“木儿,你今日可不同别日,定要衣着光鲜华丽才对,不可穿过时的款式。免得让人耻笑本宫的媳妇儿不懂时髦。”

乔木撇撇嘴,说:“母亲,那么不如由您帮媳妇儿挑挑,哪件衣裳合适。”

博小玉看到乔木微微鼓起的肚子,说:“如今你这身子,倒是穿不了窄紧的,这样吧这件宽松石榴裙倒适合你。”

乔木换好了石榴裙,博小玉眼睛一亮:“真真是一个玉人。”乔木说:“母亲,香儿也一起过去吗?”。

博小玉摇了摇头:“香儿都禁足一个多月了,按理说,也应该让她出来透透气,可是,就怕她还是没有悔改,这次就不让她一同去了。”

乔木点点头,跟着博小玉一同出了府,若芷也过来了,婆媳们坐上了马车,于是,这庄严的仪仗就浩浩荡荡地朝瑶池驶来。

一路上,博小玉不允许乔木掀帘子,说:“掀窗帘子朝外面看,乃是不懂规矩的妇人行的事,你们都是本宫的儿媳妇儿,可不许行这不齿之事。”

乔木吐吐舌头,便不掀帘子了。

可是若芷哪里怕博小玉,她就是要掀帘子,说:“母亲,这一路有多长呢,一直不掀帘子可有多闷哪。”

博小玉气青了脸,可是想到她们三个人整体代表着摄政王王府的形象,要面子的她便忍住了。

若芷掀开帘子,将头探出来朝外看去,忽然,马车猛然一抖,若芷因为是大半个身子探到车外的,竟被甩了出去,摔了个嘴啃泥

“怎么回事?”车停了,博小玉大喝道。

乔木也被撞到了车壁上。

博小玉下了车,乔木也朝外看去,原来前面的街头挤了一大群人,排成一个长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因为排队的人太多,以至于有些混乱,刚刚有人便挤到了马车这里,造成了马车一抖。

却见若芷全身都脏了,博小玉幸灾乐祸道:“谁叫你不听本宫的话,叫你不要探出头来,你偏偏要探,这下自讨苦吃了,也见证了本宫的话都是至理名言”

若芷急了:“哎呀,母亲,我都这样了,你还在一边幸灾乐祸不行,我得到车里换件衣裳才行,这样子怎么见人。”

“你是不能见人。”博小玉故意奚落她。

这对婆媳儿走到哪里,总是要吵了几句才会安心,乔木不觉在心里暗笑,有时候听着她们绊几下嘴,倒挺活跃气氛的,看来也算是好事。

乔木下了车,让若芷上去换衣裳,朝那人多处看去。

“前面好像是一家店铺吧,这些人排除乃是为了那店里的什么东西。”乔木对博小玉说道,忽然,在那店门个,乔木竟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人,不正是周静吗?

只见周静穿着一件宽敞的衣裳,站在高台上,满意地看着拥挤的人群,乔木一怔,难道这家店,就是周静开的?

周静果然发挥了穿越女主的本色,开起了店,开始了她的种田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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