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那个是谁？”段辰泽眼睛紧紧盯着台上正唱着的戏子问骆清云。
骆清云正听戏出神，没注意到他的问。
等了一会没见回答，段辰泽转过头，咬着牙提高了音量，“台下那个是谁？”
骆清云这才回了神，看着一脸薄怒的段承泽有些疑惑，“哪个？”
段辰泽目光又向台上看去，修长的食指一指，“那个，穿着浅粉衣服正唱着的。”
骆清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笑了笑，“呵，你说的是她呀。”
“她是谁？”段辰泽好似没有一点耐心，迫不及待的紧紧追问。
见段辰泽一脸着急的样子，骆清云想了想，似是明白了什么戏谑道，“九少，你不会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吧？”
段辰泽眉一皱，“你少啰嗦！快说，她叫什么名字！”
“她呀……”骆清云眼角瞟向台上，“她好像是叫什么瑜容，这名儿我也是前几日听张二公子说的。”
段辰泽听到‘瑜容’二字时，好似遭了一道雷，人立时惊呆住。
“怎么了？九少要是看上她，可以跟她家的帮主耿老大说声，让她去督军府唱堂会……”见段辰泽怔怔地看着台上的身影妙曼的人儿，骆清云心下轻轻打了个颤，九少很少这般失神。
许久，段辰泽将僵硬的身体靠在椅上，食指和中指放在唇边，高深莫测的目光却仍没有放过台上唱戏的人。
台上的小小的身影随着戏的情节做出许多动作，回眸转身，低眉浅笑……段辰泽突然发现，原来戏曲也可以这般吸引人。抑或是台上的那个小小身影吸引了他吧。
他的唇角慢慢向上扬起，勾出一抹深意的若有若无的笑。
台上的人影唱完，一转身便进了后台。
段辰泽见台上人影消失，脸上浮现些许失落的神色。
“九少，我本以为你不喜欢看这些个玩意儿的，不曾想，你看了一眼就这般入迷。”骆清云打趣地看着段辰泽轻轻一笑，从怀中又掏出烟盒来，抽了一根烟出来，“要不要来一支？”
无意间瞥到烟灰缸上的半支烟，段辰泽眉头不由得轻皱，虽然没有烟瘾，但自己很少抽半支烟就熄灭的。
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
骆清云见他不要，盖上了镏金的烟盖子，将烟在烟盖上轻轻敲打了几下。
“这个戏班是从北平来的，班子里还有一个男角儿，身段极好，唱得也是极好。”骆清云漫不经意的说着，但眉目间却隐约有些欢喜。
北平？段辰泽一思索，他记得她一直是住在上海，她父亲曾是驻外国的使节，怎么会到了北平去的？又怎么会成了个唱戏的？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中旋转，他的眉皱得更紧了些。也许，这个人只是长得和她有点像，或者名字是一样罢了。
心里一时被这两种情绪缠绕，段承泽只觉得胸口一阵堵。
接下来的戏没有那个似有些熟悉的身影出场，他看得索然无味，很想退了出去透透气。但心里又盼着那个人出场，于是忍着烦燥艰难地等着。
最后，戏散场了，她也没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