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童瞪着一双星辰般黑亮的眼睛,面对程小烦气势凛人的质询,毫无惧色。
程小烦细长的媚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看到施源痛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实在无心与一个小道童纠缠,回头就对身后刚赶过啦的手下怒吼道:“一群废柴,站着干什么,快去弄个担架来!”
此时雾虚子走上前来,笑着说道:“灵玉所说确实不假,这少年体内炽阳之气如即将喷发之火山岩浆,而他的雪山气海却无法容纳如此强大的炽阳之气,早应该爆体而亡才对,只是不知何故却能活到现在!而且,他的体质与火抵触,此番被烈火球所伤如此之重,竟能活下来,实属奇迹。”
程小烦听了脸色顿时一沉,不耐烦的说道:“胡说八道,他一直健健康康的,岂会无辜爆体而亡,你这老道造谣撞骗到老娘身上了,找打!”
雾虚子却摇了摇头,继续耐心的说道:“贫道出家之人,从不打妄语,姑娘信也可,不信也可,贫道奉劝姑娘一句,这小公子若想活下去,必须寻那极寒之物,将那股炽阳之气排出体外,便能够逢凶化吉,有性命之忧可解。”
程小烦望了一眼张久久,对方也忘了她一眼,仿佛同时想到了什么,却没有点明。程小烦将施源视若亲弟,看到他受伤如此严重,心早已乱了,听着道士说的不似谎言,便说道:“可是眼下他烧伤的如此严重,恐怕要留下很多的伤疤,这可如何是好?”
雾虚子呵呵笑道:“这少年也算与贫道有些缘分,灵玉身上有一瓶千年睡鼠油,让郎中去除烧焦的皮肉后,涂在伤口上,就不会落下瘢痕了。”
雾虚子说完,对那小道童说道:“把你那睡鼠油给这位施主一瓶吧!”
小道童很不情愿的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递了过去,还白了程小烦一眼。
程小烦与张久久听后,顿时大喜,前者一把将睡鼠油夺了过来,揣在怀里,视若珍宝,说了声“谢谢”。
再看那道童,却是极为不爽的样子,程小烦也不去理她。一帮子手下终于从附近不知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副简陋的担架,小心翼翼的将施源抬了上去,迅速的将他送去了一点风情。
……
……
施源烧的非常的严重,全身皮肉有一半都烧焦了,全身被郎中缠的像个大粽子,只有头部和手和两只脚露了出来。
张久久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眼圈儿红红的,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放,除了吃饭如厕,一刻也没有离开施源的身边。她遵医嘱,按时给他吃药,涂抹睡鼠油,给他擦洗皮肤完好的地方,与一个妻子无异。
而施源此时的身体却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烈火球给他身体带来的创痛,却让他的千年蛇丹有了最佳的融合时机。因为人了的**本身具有的抗性,无法与异种内丹融合,只有通过修行这一途才可以获得融合的可能,而且缓慢的多。而他的身体在被烈火球燃烧过后,抗性降到了几乎为零,千年蛇胆才乘虚而入。
千年蛇丹的一半与施源的身体融合后,他的炽阳之气比之前更加的膨胀,按照雾虚子所说,如此强大的炽热之气,就算一千个施源,也足以将他摧毁。然而,施源却平平安安的挺了过来,因为他的身边有张久久一直陪着,她的身体与施源相反,极阴之气太盛,正好与施源的炽阳之气相抵消。
在这样的过程中,施源所经历的痛苦,比之前被烈火球对他的伤害还要难熬的多。他的身体仿佛被置入一片火海,任由大火无情的燃烧着,夜以继日,无休无止。
也不知在火海中煎熬了多久,仿佛几百年几千年,比他前世的那段岁月还要长久,他抓着那双冰凉的小手,终于挺了过来。这双冰凉的小手就是远航的灯塔,始终照耀着他,没有让他迷途。
当施源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张苍白的小脸,一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脸。这张小脸上,有一双又红又肿的小眼睛,有未干的泪痕,和深深的关切。施源的心灵第一次被感动了,转世以来,他终于尝试到了感动的滋味,心中酸楚,眼眶泪湿。
张久久惊喜的望着睁开眼睛的施源,语无伦次的喊道:“施源……施源,你醒了?”
施源微微一笑,想伸手去捏张久久的脸蛋,却发现手臂抬不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被布条缠住了,说道:“喂,久久,干吗把我捆的这么紧啊,这是要把握埋了吗?”
尽管没有一声谢谢,张久久的泪水却又流了出来,她赶忙擦了擦泪水,高兴的说道:“傻瓜,干吗要埋你,你又死不了!”
施源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死了呢,啊!活着的感觉真好,对了,我昏迷了多久啊?”
久久突然呆愣住了,苍白的小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红晕,半天才讷讷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施源试着想坐起身来,可全身被缠着,感觉非常的憋闷,而且燥热无比,不禁央求的望向张久久,说道:“好久久,帮我把这绷带解开吧,我快憋的难受死了!”
张久久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轻声斥道:“不许乱动,不然皮肤会皱巴巴的,像个老头!”
当张久久冰凉的身体靠近他时,施源身体内的燥热感消除了许多,清凉的气流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非常的舒泰,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久久,为什么你的身体会这么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