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瑶将手抚向那“合欢”二字,昔日两人用手一笔笔慢慢刻下,今日时光荏苒,幼时的字迹变得更为真切。
“辰逸,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感谢上苍,让我可以遇见你,更不知该如何感谢这棵小小的合欢树,能让我如此持续的去爱你。”每次思念她总会默默走到合欢树前一次又一次的摩挲着那些字迹,斑斑点点,岁月如梭,早已不复当时,只是那份爱恋日久弥新。
“珺瑶……”宇文辰逸不知该说些什么,十年的时光,很长,长到让稚女敕的他月兑去青涩,成为璃月太子,又很短,短到倏忽之间,很多事,已为陈迹。
珺瑶看着若有所思的他,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寻找一份遗落的温暖。宇文辰逸默默的接受着,用手将珺瑶脸颊的碎发抚至耳后,轻轻说道“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对不起,对不起这匆匆的岁月;对不起这默默的情义,对不起这沉沉的命运。
这句对不起,她的心早已化为一池春水,这句对不起,让她多年平静如水的心泛起阵阵涟漪。她等来了,在这合欢树下,她等来了自己的渴望已久的幸福。一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溢出,“辰逸。”
抬头将唇轻轻贴上,宇文辰逸先是一愣,后来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轻柔的吻,没有那么多的激情,却淡淡的动人心扉。他不想辜负她,昨晚和莫依的梦也该醒来,那个女子,他喜欢,欣赏,更心疼,而怀中的女子,他接受,这是一份承诺,更是一份责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丝声响,两人一惊,珺瑶忙把头低下,宇文辰逸转身看到了微醺的东方夜,明亮的瞳,在黑夜如同一把剑,刺向他的心。
“我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未等宇文辰逸说什么,东方夜便急忙转身离开,夜风将他的衣角吹起,被酒打湿的衣服开始变凉,他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一丝丝仿佛被扯开,从未有过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打颤。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早知道这样的结局。只是无奈爱情总是此般,“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安静的夜空无人回应他的忧伤,无人抚平他的悲凉。东方夜跌跌撞撞,拿着酒坛大口大口灌入,胃里早已翻江倒海的疼痛,只有疼,才能让他忘却自己的心,放逐自己。
抽出身边的剑,默默舞着,东方夜记得初见珺瑶的场景,安静的她,如同一束百合,香气沁入心脾,他横的一剑将思绪打乱,忘记,忘记。手下的力道更大了,剑剑凶狠猛烈,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剑气扫过之地,均是一片荒芜。
“噔”的一声,是剑与剑相碰的声音。望了望出剑的男子,东方夜剑下更狠了,飘若惊龙,剑剑刺中要害,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气。对方不攻只守,一张一弛,剑下早已激起点点火光。东方夜见打不过,忽而一个凌空,轻轻跳转,向对方的胸膛刺去,只见来人剑走偏锋,将剑柄一转,一个精灵的转身,剑未至身前,反而用剑柄戕了东方夜,东方夜往身后一退,将剑收起。
“宇文,我输了!”是的他输了,输在了功夫上,更输在了感情上,袖中的拳紧紧攥起,“替我好好照顾珺瑶,她是个好女子,莫辜负了她一片真心。”此时的东方夜,早就没了昔日的活泼,面目惨白,说不出的愁绪萦绕身边。
宇文辰逸轻轻点头,东方夜转身离去,虽败犹荣,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讽刺地抓起酒坛猛灌几口,消失在夜空里。
匆匆赶来的司徒珺瑶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宇文辰逸手中的剑,忙问道“辰逸,东方他……”
“没什么。回去休息吧。”
见宇文辰逸这番淡定,司徒珺瑶终究不再说什么,紧紧尾随他而去,宇文辰逸回到太子府,径直走进书房,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