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强的无情冷漠,罗玉凤的尖酸刻薄,在这个家,唯一还把她当人看的也就只能苏桐了吧。
也许,从出生开始,从妈妈死去的那一刻,苏七月就已经失去了拥有父爱母爱的权利吧;也许,她根本就不该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她不降生,妈妈也不会死……
泪胀得眼眶发涩,但是苏七月死死的强忍着,她不哭,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哭给这些对她冷酷无情像欠了他们债一样的人看,她苏七月,不可以在这些人面前软弱。
步子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苏七月深深吸了口气,深深的看了罗玉凤一眼,这个女人,是她的克星,是她的梦靥,童年她给的阴影像鬼一样阴魂不算的缠绕着苏七月,直到现在还在延续。
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泪却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流了出来,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嘲弄,控诉苏七月的中软弱,嘲弄苏七月的无能。
止不住的泪,索性让它痛快的流,拖着沉重的步子,苏七月毫无留恋的走出了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三年的院子。
“苏七月,你要滚也得把这些衣服洗完再滚啊!苏七月,我上辈子欠你的啊,累死累活把你养大,你倒是说走就走啊!我罗玉凤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苏七月这么个祸害。”罗玉凤刺耳的叫骂声从身后传来,然而,苏七月却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充耳不闻。
“爸,你也说句话啊!”苏桐红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咬着唇,看着那个依然低头看报,对院子里所发生的事像是一无所知一般的男人。
苏远强仿佛没听到苏桐的话一般,完全当苏桐是空气。
“你们这样对姐,太过份了。”苏桐大声喊道,泪便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狠狠的一跺脚,不管苏远强,摔门追了出去,跑到院子门口四望,却哪里还看得到苏七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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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因为白天炙烤的缘故,散发着阵阵的热浪,虽然是晚上,晚风并不见清凉。
沿着马路两旁的栏杆漫无目的走着,苏七月像是丢了魂落了魄一样,脚步虚浮,也不知走了多久,脸上的泪痕却依然未干。
马路因年久失修,有些破败,货车从马路上驶过,刮起一阵热风的同时也伴随着沉闷的轰隆声,偶尔一两声尖锐的汽笛像是罗玉凤扯破噪子的嚎叫。
夏天日长夜短,天气黑得较晚,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那么多张鲜活的面容之中只有苏七月一个人脸上写着无助与忧伤,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
那些贪凉的少年赤着上身,从苏七月身边经过,或是挤眉弄眼,或是对着她轻佻的吹着口哨,却丝毫引不起苏七月的注意力。
她的眼神空洞而涣散,她脸色苍白而无助,她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指针,停不下脚步,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直走到一条马路尽头的一个十字路口,她才猛然惊醒似的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