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我争着帮大伯洗了碗,他拗不过我,便去帮我们收拾床铺。
放好最后一个盘子,玻璃的脑袋从门口伸出来,“有没有兴趣看瞧一瞧我说的那个秘密?”
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把试图把它解下来,“这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里?……哎哟,这该死的结,系着我头发了。”
他连忙走至我身前,双手绕过我的脖子歪着脑袋试着帮我把结打开。
“喂,去我身后更方便……”
“别动。头发绕进去了。”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根旁,有些痒痒的。意识到此时我们的姿势是多么暧昧后,我整个脑袋都红透了,连呼吸都是热的。
“那,那个……还没好啊?”
“马上……好了。”
像是慢动作一般,他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还微微感觉到他的唇瓣擦过我的耳廓,一下子,整个耳朵更是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整个人也是被雷的外焦里女敕的。
“喂,你怎么了?”见我不说话,他好奇地凑过来凝视我的脸。
我连忙转身把围裙挂好,“没,没什么。你不是要带我去个地方吗?走吧。”
我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他。
户外的寒风稍稍去了点燥热,我捂着还是烫的厉害的脸颊,努力平复杂乱不已的心跳。
止不住地鄙视自己,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怎么男生一接触就这么紧张?
跟着玻璃往院子后面走去,这才发现后面是一块广阔的土地,穿过那片地就是一座小山。
我不解地望着他,“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大冷的天,还是回去吧。”
他拖住欲转身回去的我,“嘘,你认真听。”
看着他仔细的模样,我不由地跟着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起来。过了一会,我发出惊喜的笑,“啊,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乐器的合奏。”
他没有说话,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听觉更加灵敏。
那声音清脆悠长,不知不觉让人沉溺其中。
不知多久,我感觉有个柔柔的东西擦过我的唇角,便睁开了眼。
玻璃正闭着眼睛,我左右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或许是错觉吧。
风实在有点冷冽,冻得人有点瑟瑟的,我推了推玻璃,“有点冷,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没有理睬我的提议,“你知道这声音是怎么形成的吗?”
我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许久不用的地理学知识,对着远处的小山坡问道,“这里是盆地吧。”
他睁开眼睛啧了一下,“看来你也不笨嘛,这个小镇是个盆地,而沈倩雯的家又刚刚好靠着那座小山。大伯说明早天气明朗的话,我们还能见到美丽的日出。”
“日出?”我惊喜道,“好多年没有看日出了,到时候你记得叫我啊。”
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吧,出来太久了大伯也会担心。”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我一直在叫回去,是你没理睬好不好。”
他抬步往回走,“好啦好啦,快点,明天还要起早。”
我轻哼了一句,转身跟上。
大伯见我们回来,搓搓手不好意思道,“因为家里就我和倩雯两个人,所以床铺也就两个。我是个糟老头子床上不太干净,所以你们俩睡一个屋子成吗?我临时用木板和棉絮在倩雯房里又弄了一个床,放心,保证不会冻着。”
我有点被吓到,“睡一个……”
玻璃打断我的话,“没事的大伯,我们年轻人不会介意那么多,你先去睡吧。我和小静也洗洗就睡。”
大伯听了这话,歉意地看看还在石化中的我,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放心,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就当作是革命友谊吧。况且我对你不感兴趣。”说完他便往沈倩雯的屋子走去。
我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他却突然转身过来,“啊对了,热水在厨房灶上,毛巾挂在架子上,你去洗漱吧。”
我捏捏因表情换的太快而抽搐的脸,哼哼着往厨房走去。
躺在床上我有点晃神,玻璃就睡在我的右边,虽然不是在同一张床上,但还是觉得别扭。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干脆坐起身,“喂,玻璃,睡了吗?”
回答我的是微弱的呼吸声。
“猪啊,睡得这么快。”我抱起被子裹住自己,“就当你在听吧。你说你们男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应酬应酬的,现在还是学生呢,那么市侩干嘛。”
我调了调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
“要是将来你有了女朋友,会不会也这样冷落她?估计不会,像是眼镜那厮,就天天和女朋友粘在一起,唉,大概也就是赵顼会这样吧。”
“真是不明白,我只不过是想要他多分一点点时间给我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话说到后面,我已经有点迷糊,见玻璃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便也闭上眼睛梦周公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就被玻璃喊醒,我半睁着眼洗漱完毕,哈欠连天跟着他爬到后山山顶。
天际还是白茫茫一片,显然这点运动并没有赶走我的瞌睡虫,选了一块较为光滑的石头坐下之后,我便闭了眼睛开始补眠。然而就在我即将要睡熟的时候,玻璃推了我一把,“快看快看,马上出来了。”
我用力睁开眼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太阳就在此刻完全越过了地平线,一刹那光线有些强烈,刚刚睁开的眼睛不得不重新闭上,玻璃见势用手蒙住我的双眼,“谁叫你贪睡,慢慢睁开,别急。”
一睁一闭之间,我渐渐看清了眼前的画面,连忙说道,“玻璃,快拿手机拍下来啊,日出代表新生呢。”
然而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照,而我又没带手机,只能感叹这样美的景色赵顼无福看到了。
坐了大约十分钟我们才下山。路上我有点气愤地跟在他后面疑惑道,“为什么不拍下来呢?”
“这是属于我的东西,不想和别人分享。”
“切,它还是属于我的呢,你这人真怪,拍下来留作纪念不是更好吗?等我们老了还可以看看的……”
“好了别啰嗦了,你这辈子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日出看。”
我小声地嘀咕,“难道你这辈子就这一个日出了吗?哼。”
直到门口,我们都没再说话,一进门,我便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坐在椅子上和大伯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