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 第五十章 钗头凤

作者 : 程子君

程子君长篇小说《苍茫》

晚上,我早早坐在电脑前,等着“蜡炬成灰”的上线。但不知怎的,偏偏今晚他迟迟没有露面,往常最多九点来钟就会上线的,一般过了九点半,他不来就不来了。可今天是相隔了三天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聊了。我看看表,都快十点了,他仍没有露面。千万不要因为忙而为来呀!我心里默默祈祷。因为今天晚上,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需要向他倾诉的冲动。

我呆呆的看着那灰色的头像,忍不住敲了几个字过去:你很忙吗?我很想你。

约过了十来分钟,那一直灰色的头像忽然转成了彩色,他上来了。

我敲了几个字过去:你怎么不来呀?我想哭了。

他很快的回道:宝贝,怎么了?

“等你几个小时了。”

“对不起,今晚公司有些事需要我出去,才回来,本来都没打算上来了,但想到有几个晚上没见你了,怕你等,上来看看你在不在的。对不起了,你不开心了吗?”

“我感到有些困惑,想听听你的意见而矣!谁知你……55555。”

“别哭了宝贝,我不是来了吗?”他哄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你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敲过去一行字:你对那些不合伦理的**怎么看?

“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你指的伦理具体是哪一方面?关于伦理也有好多种的呀!”

我想起以前自己劝人时或者别人劝人时的话,说如果有什么事不开心时,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找一个人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得多。以前不知该找谁倾诉,因为这一种事,对于自己认识的人是绝对不能说的,如今与蜡炬成灰,既然交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但实际来说又是素不相识的,向他诉说绝对是最理想的对象。我于是将今天打麻将时的事跟他说了,并将困扰于我心中长达六七年的话题,将我与云重的事说了出来。从与他相识相爱相守,到身世大白的经过,以及离婚之后自己的心态也一一和盘托出,但省略了我与云重那次意外的缠绵。

在我不停地敲击键盘不住地向他发送信息的时候,他并没有插问题,只是偶尔的贴个微笑的或惊愕的表情过来。当我将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全部发过去之后,他才回道:“你之前所说的不该爱的人就是指你的这一个亲弟弟吗?”

我回了一个“是”。

他回问我:你是说,你们结婚前是从来不知道他是你的亲弟弟吗?

我回道:非但不知道,而且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不是我养父母亲生的,以为我就是他们的独生女,脑子里从来都没有过自己有兄弟姐妹的这个概念。

他问道:你们很恩爱吗?

我回道:我们从相识相爱到婚姻,整整七年多的时间了,可以说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直都那么痴缠,你说我们恩爱不恩爱?不爱的话就不会象如今这般困惑了。

他又问道:知道你们的身世之后呢?

我回道:我一直都强迫自己必须得忘记他,但是一直以来都不能将心里的座标扭正过来,不见他时倒还好一点,一见到他就会全部的警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才觉得危险,才不敢见他,就算通电话也都不敢太多,怕听到他的声音会控制不住想见他的念头。毕竟这是不能再继续的呀!

他又问道:那他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我回道:他怎样调整心态我不知道,但每次我们见面,只要是单独在一起,他也是往往情不自禁的。

他继续问:你们分开后,见过几次面?

我想了想,回道:连我父母(养父母)去世时办丧事的那几次,总共有七八次左右吧!我们每次见面都很辛苦,有人在身边时,觉得很尴尬,知道我们身世的两对父母在身边时,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流露对他的那种魂牵梦萦的挂念,不知道内情只知道我们离婚这一层关系的人在身边时,又得表露出对对方的漠不关心甚至冷冷的神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设计自己脸上的表情。在单独相处时,往往又……

我停下敲击,不知该怎样说下去。

他停了有好一会,才敲过来道:我认为这并不是伦理道德的范畴可以约束、可以谴责的,你们这样互相都不能忘记对方的心态,我认为很正常,而且很令我感动。并且认为你们不应该强自压抑自己的情感,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过姐弟之情,你们有的只是缠绵难忘的夫妻之爱。硬是强迫自己,试问又有谁能做得到呢?不信你去问一问你身边任何一对恩爱夫妻,说他们俩人原来是血缘至亲,你看他们能不能转得过弯来?就让一切顺心而生,随缘而续吧!

顺心而生,随缘而续!我的心轻轻的一跳。反复地咀嚼着他的话语,许久,才回道:你那样只是假设,问他们肯定也得到不同的答案,可我们是真的呀!

他回道:当然,如果你们双方都能将心态扭正过来,不失是一件好的事,但如果做不到的话,何必强求一定要扭正过来呢?虽然你们是真的,但是,如果不能将往事挥去,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也就是说,当做你们本来就不是这种血亲关系好了,这样试想想,心里可能就没有那种强迫自己的尴尬。只要你们不要孩子,你们就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了。假作真是真亦假嘛!当然,我在这里说的很空洞很抽象,关健看你自己的心理调节。

我问道:假如是你遇到这种情况呢,你会怎样?

他敲过来道:假如……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让我先想想。

停了有好一会,才又回道:要说假如,我只能假设我所深爱的人与我是你们这般情况了,如果这样,我绝不能忘记,绝对不会强迫自己去忘记,有时候,情感与理智的较量,是很难分得出胜负的,而且很多时候,理智是很苍白无力的,就象那些吸毒的人一样,一旦上了瘾,虽然明知不可以再去沾了,但是纵观那些中毒深的人,又几个是理智战胜得了情感的呢?

我心又是一跳。情感与理智!一针见血的字眼。

我回道:我中毒太深了。

他回道:我理解,也感受得到。你知道陆游与唐琬的故事吗?

我回道:知道。

“陆游与唐琬的事与你们的事有点可比性,据说他们是表兄妹的关系,因为母亲的压力而被迫分开,但却是互相不能忘记,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中,陆游感慨万端,并写下了千古名篇《钗头凤》,不知你有没读过?”

我回道:《钗头凤》读过,以前我父亲(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只有养父在我身边,一直都只将他认为是自己的父亲,我这样是不是对我亲父的一种不孝?)很喜欢这一首词的,不过我对古诗词不怎么懂,看过后本就不深刻,这么久更加不记得了。

他将《钗头凤》敲了过来: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我以前读这首词时并未能真正读懂,它的含义虽大概明了,但未能读懂的是陆游的心情,如今,我深深的感受到了陆游写这首词的心情。“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莫莫莫啊!

我回道:他们的故事真的令人心酸感叹!真诚相爱却要无情被分开!我如今也正步他们的后尘了,而且我们所要面对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呀!他们当时面对的是几千年的封建思想与孝道,我们所面对的却又多了几重,最难过去的是根植于我们心中的伦理纲常这一关哪!我和他,看来只有望来世再投胎时不要再投到一起了。

他停了一会,才又回道:以前我的爱离我而去之时,也曾对我说过,说今生今世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但她会记住我对她的爱,说希望有来世吧,来世一定与我结为夫妇。我当时就填过一首《钗头凤》给她,现在想想你们的遭遇,我将其稍稍改动一下,可以说送给你也最为合适,也是我对你们这一段情感的期盼及祝福。

我回道:愿拜读大作。

他发了过来这首《钗头凤》:

千金躯,早消颓;

叶残花落人不回。

分飞雁,各凭栏,

萍聚虽易,一欢万难。

憾憾憾。

杜康酒,却恨愁;

怨怼悲灰如卷袖。

现娇靥,展春山,

休信来世,仅余此生。

缠缠缠!

我虽然对此词中的某些句子尚不甚明白,但想到他说这词是他写给他之前的爱人,而现在经改动之后才送给我的,便不再深究全文的真正内涵,但词中的那句“休信来世,仅余此生”给了我的心犹如遭巨木撞击。

“仅余此生”?

是啊!哪有什么来世,我们只有今生而矣!仅有此生啊!又该怎么办呢?真如“蜡炬成灰”说的那样,“缠缠缠”??

因了这一次似乎是毫无保留的倾诉,我的心也似乎得到了许多的净化,就象那些沉渣被搅动起来后,再经一股清晰而欢快的溪流冲洗过后,随之而冲走了不少一般。但真正的阴霾尽去,还是在跟那个庙祝有过一段交谈之后。

农历九月十九,是这地方的三个观音诞辰之一(其它地方的观音诞是不是也在这天,就不得而知了),一个是二月十九,一个是六月十九。每到这三个节日,这里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能称得上庙宇的荣华寺,则门庭若市,四乡八邻的人也都纷纷赶来拜祭观音,祈求观世音菩萨保佑各行各业兴旺发达,男女老少健康平安等等。特别象今年因**的泛滥成灾,人们对于向天祈祷保佑之心更是虔诚,热情也更是高涨。前两个诞节我并没感受到它的疯狂程度,因为我没去,而且在这儿近三年了,我因是个无神论者,也都一次没有去过,这一年之中最后一个观音诞,因好奇而去了一次,竟然让我获益匪浅。

九月十八的晚上,我看到我的房东高小红十一点多了,还抓了个鸡来杀,忙个不乐亦乎的,便八卦地问了她一下这么晚了还杀鸡干什么。

她说道:“明天是九月十九呀!”

“九月十九又怎么了?”

“九月十九观音诞嘛,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我们这儿都很时兴的,特别我的女儿是拜观音娘娘做干妈的,那更是逢年过节都要去拜她的。”她有点惊讶我在这儿几年了,连这些风俗习惯都不知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同时又问:“那也是明天的事,你现在就杀鸡,到明天不臭了?”

“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话。说你不懂还真的不懂,明天白天去的话,人山人海的,有时候挤得连山也上不去,要么就等,要么就在山下,向着庙的方向烧香叩拜算了。我们这儿比较近,等一交了十二点(她所说的时间是零时)进入明天的时辰后,趁其它人没来得及,我们赶快一点去就不用那么拥挤就没那么麻烦。而且,抢在头里,神灵也会特别照顾这些人的。”她煞有介事地说,“你没看,象今年这**这么流行,我们这地方却没出现一例,因为就是有观世音菩萨的保佑,二月十九和六月十九,我们都去拜祭过了,如今**的疫情已明显的得到控制,更加得多谢观世音菩萨的普渡众生了。”

我哈哈大笑,并不是因为她的这种思维逻辑,而是她这么简单的思维却说出了“普渡众生”这一个词。

我笑着说:“如果菩萨真能普渡众生,也不会让这**这么疯狂了。”

“唉!事情没发生的时候,菩萨也顾不了那么多的嘛!况且这世间还有些妖怪也蛮厉害的,它会瞅准菩萨云游到别的地方的时候兴风作浪的,你没看这**从我们广东开始害人,就是因为菩萨到别省云游去了,等到菩萨赶回来为我们广东驱魔除邪的时候,又到别省甚至到国外去害人了吗?”

我笑得肚子都痛了。这高小红,年纪与我差不了多少,却有这种……我都不知该如何措词来形容了,我突然发觉她单纯得有点可爱了。在她眼中,仿佛**是一只能看得见抓得着的、有形有性的妖魔一般,可以被菩萨赶来赶去的到处乱蹿。

她见我笑得厉害,又道:“跟你说你又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太不尊重菩萨了,小心菩萨生气了就不保佑你了。”

我觉得她特有趣,又见今晚“蜡炬成灰”没有上线,自己又无所事事,忽发奇想,想去了解一下她们这一群虔诚的信徒是怎样去祈求菩萨保佑的,便对她说:“那好吧,你带我一起去,让菩萨也保佑一下我。”

她开心地道:“这样最好,我正愁一个人开摩托车,又是晚上又这么多东西,真不方便呢,你一起去就好了,坐你的车去。”

“需要带什么东西吗我?”

她想了一下说:“你买一些香烛,至于祭品——就不用了,和我的混在一起就得了,你封个红包给我好了,算是和我合一份的。”

子时将到,我与高小红收拾好东西,开车往荣华寺的方向进发。

临近那寺庙,一路上的摩托车、汽车渐渐的多了起来,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进发,而且似乎所有的摩托车的后尾架上都绑有那些看上去是装祭品等东西的篮子、纸箱之类,及至进入了岔向寺中方向的小路时,人和车更多了,从寺庙所处方位的山上,不时传来此起彼落的鞭炮声。路又比较窄,我的车子在这如流的车流人流中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进着,到了山脚,车子再也不能向前了,因为路更窄了,只

能容那些摩托车驰骋了,我们于是步行。又走了约五六百米左右,才终于到了上山的阶级路段。

虽是刚交零时,但寺中仍然拥满了人,想来有许多人是早早就到了占着位置等候着的,一到时间就开始争做那第一个拜祭的人。

这寺说是寺,但它的结构布局与建筑面积等看来,只能算作是庙,庙分两进,依山势分上下级,正殿在上,另有一殿叫什么华佗殿的在下,总建筑面积最多也只有一百三四十平方多一点。

我进入庙中,只见人头涌涌的,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抓着点燃了的线香,怕被别人手中的香不小心戳到身上,衣服被烧穿不说,被烫伤的话就吃亏了。见人们主要是到正殿里去上香,而华佗殿里的人相对就少得多了,便没有到正殿去,而是来到了华佗殿中,点上香装模作样地拜了几拜

之后,便张目四顾,边浏览这儿的景致,边等高小红。

在华佗殿的供桌旁边靠里的角落处,摆有一张桌子,有一个五十来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桌子里面,桌子上放有一个用纸箱糊起来的“爱心箱”。想来定是捐款、赞助之类用途的,因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往箱里投钱,十块八块的,每有人投钱,那男子便递给那些人一张相片样的东西,应是什么记念品之类吧。

我踱了过去,那庙祝(我只能称他做庙祝,因为他既不光头又没穿袈裟,而且这儿也只能算作是庙不是寺)见我过来,对我微笑着说:“你好!”

“你好!”我也微笑着与他打招呼。

“小姐你要祈福还是什么呢?”

“也没什么,只是来上个香,随便看看。请问,捐献爱心有什么标准的吗?”

“献爱心不论多少,我们这个爱心箱只不过是为了扩建这个庙宇而设的,因为我们这儿纯粹是民间自发组织起来的,不收任何费用,完全靠善心人的捐献爱心维持。至于捐多捐少,完全是凭各人的心意,随心而生。”

“随心而生。”好中听的字眼,我记得前不久与“蜡炬成灰”聊天时他也对我说过类似的一个词“顺心而生”,当时好象没什么特别的意味,只是觉得有点让神灵通彻的感觉,但真要从中悟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如今再次从这个庙祝口中听到这“随心而生”,便觉得有一种佛家禅说的境界。想起从前也曾看过一些关于佛学的书,总觉得高深晦涩,极是难懂,但他这一句“随心而生”却让我有了与他交谈的**。

我掏出钱包,也没有数,随意抽出一叠钱放到爱心箱中。

“谢谢你!”他递给我一张相片,说,“但凡献爱心的人,我们都赠送一张观音的照片,愿观世音菩萨保佑你事事如意。而且,但凡捐助超过五十元的善者,我们都请他留下姓名,日后我们会将名字刻在爱心碑上的,你捐了这么多钱,请你留下你的姓名,或者加上你的籍贯地址。”

“不用了吧?你都说献的是爱心,又不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果只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捐了多少钱的话,那就是沽名钓誉了,况且,这一点钱根本不值一哂,只不过聊表心意而矣。”我笑笑道。

“小姐真有慧根。”他微笑着说。

“师傅是出家人吗?”我见他说到慧根,便顺口的与他说起了关于佛这方面的话题。

“我不是出家人,都说我们这里只是民间自发形成的一个祈福的地方而矣,不过我每天都在这儿打理。只能说是一个庙祝。”

“可师傅的话中我总觉得有一种佛偈的味道。”

“你也喜欢研究佛学吗?”他的眼中有点惊喜的神色。

我摇摇头,说:“哪里研究,我只不过看过一些关于禅佛的文章,但却是看不懂,反而有时越看越糊涂,所以有点好奇想问你一些问题而矣。”

“但愿能帮到你一些什么,请坐吧!”

“我因为有一些事情感到困惑,曾与人在网上谈心,他也说过你刚才所说‘随心而生’类似的一句话‘顺心而生’,总觉得有点似明而非明的,想听听你对这句话的诠释,或者会让我茅塞顿开吧!”

我想起那次对“蜡炬成灰”的倾诉,完了之后心里确实轻松明净了许多,知道倾诉是一种心灵解压的方法,以前老是憋在心里,所以令自己异常的辛苦。当然,这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关,身边的人都是认识的,如果向他们诉说,纵使他们能够理解,自己也不能接受那些可能的奇怪眼光,或者什么闲言碎语。那样的话,在再次面对这些人时那会更觉尴尬别扭,而且,谁敢保证不会就此将事情通了天呢?那样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笑谈了。那么我就得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尴尬别扭当中,那样的话,我想我会疯掉的。只能找那些不认识的人倾诉,所以“蜡炬成灰”成了我的第一个倾诉对象。就象那些信徒向神父告解一样,只听得见对方的声音而看不见对方的容貌。如今这个庙祝,虽然我与他面对面,但我们却是素不相识的,在这个午夜时分,在这个灯光昏暗、只有摇曳的烛光的环境之下,今晚一别之后,我相信日后纵使碰上了,也仍然是陌生人一个。

他仍然笑了笑说道:“我也读过一些佛经之类的书,所以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与一些人有些不一样。佛说:世间一切的悲欢苦乐、烦恼忧虑等皆由心生,心静了心净了,上述的种种便全都没有了。如果心境能做到象空中的海市蜃楼一般,它的影是有的,可实际上它的实物却在别的无人知晓的地方,纵使外界有什么风雨雷电冰霜雪冻对着它狂吹猛击,仍然不能损它分毫,它仍然能够自我优悠自得地展现自己的美丽,活着自己所要的活法,走着自己所要走的路。如果人的心境能够有这份明净,则一切的悲欢苦乐都不能影响到他了。其实很多书上都有描写的,比如‘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等,就是这个意思。”

我静静地听他说着,没有插话。他见我听得入迷,又或者以为我听不明他的话,继续说道:“我这样说可能有点抽象,具体的举个例子吧,是我本人的例子。”

我饶有兴趣地侧了侧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就好象我的婚姻,在外人眼中,是大逆不道,甚至是不合伦理道德的,但我仍然义无反顾,因为幸福是自己感受自已体会的,外人的说辞并不能影响到我,他们并不能要求我怎么样去活……”

我有点惊讶,心中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些什么,便问道:“怎样的大逆不道不合伦理呢?”

“我的妻子是我的堂妹。”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但又立时觉得自己的失态,忙用手掩住。

他见我的反应,仍然只微微笑了一笑,说:“很意外是吗?”

我摇了摇头,说:“很感动。只是……”

这时,我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我对他说声对不起,便掏出电话。是高小红打来的。原来她到处找我不到,以为我在车里等她,回到停车的地方又等了许久仍不见我,撞见熟人便借人家的电话打给我的。

我挂了电话,刚想说些什么,他却微笑朝我说:“别让你的朋友久等,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是要靠自己亲自经历过才能感悟得到内中的真理的,外人说的最透彻,也不一定领悟得出,慢慢再想想吧,相信你能解月兑自己。”

见他话已至此,我也不便再问,况且在如今这样嘈杂的场所与时间,也不是个最佳的谈话时机,高小红又正在等着我,于是便心有遗憾地向他告辞。(小说未完待续)

作者:程双红(程子君.程晓枫.梅映雪.梅虹影.当年明月.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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