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魔诀 二十、城隍庙之斗

作者 : 纤纤小妖

吃过饭,容不得两人有片刻的休息,梅姨便带着去收药。古家的药商多为稳定的大户,但他们与这里都相距甚远,每年只在秋季送一次草药来,所以平日里一些常用的普通草药只得自己去收。

在永安镇,有一处专门进行草药交易的地方,叫做百草坊,那儿的药商都是永安镇附近的村民。永安镇紧临几座大山,山上的草药资源非常丰富,以前的药商都是古河村的人居多,自古河村发生“瘟疫”后,便销声匿迹,这便成全了其他村里来的药商,草药的价格也涨了几倍。

一走进百草坊,立刻便围上来几人,看样子是老主顾,不停的炫耀自己的草药。梅姨轻轻的扫过一眼,尔后逐个的挑出毛病,开始谈价格。古氏药铺对草药的甄选非常严格,不管是草约的成色还是药株的大小都有明确的规定。所以在百划坊能找到符合要求的草药并不多,这远远不能满足古氏药铺的需求。

梅姨决定带两人到进城的路口去瞧瞧,那儿原本只是一条通往各村和县里的官道,但由于凡是进城的商贩都要向官府交纳锐银,一些想逃税的商贩便在镇门口的官道两旁售卖。一来二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渐渐便形成了一座小集市,被永安镇称为“流市”。所谓“流市”,是指流动的集市,在这里的商贩不像镇里的那样比较固定,流市的商贩也许今天你看到他在这里,但明天就不一定会来了。

到了“流市”,风尘果然看到有几个卖草药的商贩坐在那里,看到梅姨,连忙脸上堆着笑迎上来。梅姨瞅了瞅草药,然后道:“老规矩,你们挑好后便放到一旁就可以了。”

卖草药的商贩一听,连声道好,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篮子里的草药挑选出最好的来,梅姨称好重量,沉下脸对风尘和古丁道:“还愣着做什么,装草药呀,细在放下面,粗的放上面。”风尘与古丁两人对望了一眼,七手八脚的将地挑好的草药放进背蒌里。

两只竹篓里便装得满满的,大多是夏姑草、菊花、甘草、芦根和金银花等,大多为治疗风寒的草药。

梅姨挥了挥手,命两人背上草药上路。想了想,指着装有夏姑草和金银花的背蒌让风尘背,而另一只装满甘草、芦根等药材则让古丁背。背蒌一上背两人便知重量有多大,风尘的那只篓子尽是粗长轻细的草药,所以并不感到怎么吃力。而古丁背的那只蒌子则都是重实的,只背得古丁咬着牙,汗如雨下。就是这样,梅姨还嫌他走得慢,时不时的吼上两句。

其实平常收药,粗药和细药会对半分装,这样两人的负重差不多。但今天梅姨是故意要整古丁,便没有分装,心道:“臭小子,看你还敢不敢叫我肥女人。”

收好草药,梅姨抬头望了望天,只见一道黄色的烟从东南面袅袅升空,脸上忽的一变,神色凝重。想了想,停下来道:“天色尚早,我先去城隍庙上柱香,你们可以自己回去,也可以都跟着我。”古丁哧的一笑,悄声道:“她定是去求姻缘签,我们跟着去瞧瞧,趁机取笑她一番。”其实古丁的话并无错,梅姨虽年近四十,但因体形肥硕标悍,一直未找到如意郎君,平时在药铺里面对的都是一些小辈的弟子或学徒,只盼着哪日碰到奇遇,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但此次去求签却是为了一桩事。

古丁背着竹篓直喘着粗气,风尘几次想换过来背,都被古丁拒绝,他瞪了一眼云姨,恨恨的说道:“娘的,这个又老又肥的女人成心想折磨我,我若与你换上背蒌,正中了她的圈套,不被她骂一顿才怪,今日之仇来日必报。”风尘笑道:“你要报仇不知要等到何年哪月,而她想整你却是随时都可以的,不如跟她道个歉罢了。”

古丁摇头道:“罢了?谈何容易,我古丁可不会轻易的屈服于人,更何况是个女人。”风尘摇摇头,看到梅姨回头望了一眼,生怕说多嘴漏惹下事端,便默不作声,拉起古丁跟了上去。

永安镇的城隍庙修得甚是壮观,光是那城徨爷的塑像就高达一丈多,案前常年都供奉着各种水果食物,几只香炉上都已经被插得满满,而一旁等待上香的人仍络绎不绝,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城徨老爷像的旁边有一个似道似僧人的老者坐在那,专供香客敬香求签,收取香油钱。这一套寺庙的规矩被这老者用在城隍庙里却也并无什么不妥,来客一心虔诚,又岂会在乎这些香油钱,所以那装钱的功德箱早已装得满满的。

梅姨跟在上香的队伍后面,不去理会风尘和古丁。两人正累得骨头都快散了架,也乐得有空儿休息片刻。风尘一心想见要见黄苏苏,心中甚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就见天上突然乌云滚滚,狂风大作,响雷一个接一个不绝于耳,不消片刻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外面等侯的人纷纷往庙里面躲去。风尘和古丁也搬起竹篓往里面挤着,生怕草药被雨打湿挨梅姨的骂。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这一场雨下得甚急,天地间瞬时昏暗无光,恍如夜晚。似僧似道的老者突然说道:“这天不正常,莫非有什么事要发生?”

话声刚落,人群里突然有人惊叫着道:“快看,天边隐隐一条黄龙在舞动?”人们立即寻眼望去,果真见蒙蒙的雨中似有一条黄龙在天上穿梭着,人群里“哇哇呀呀”的声音此起彼浮。

古丁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去,拉起风尘道:“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这群傻子怪力乱神,下雨之时天上云彩变化多端,多半是把云儿当成什么龙了。”风尘一听觉得有理,便不去跟看,坐到古丁旁边看着这些似疯似狂的人在那手舞足蹈的,甚觉好笑。

忽然,古丁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混在人群当中,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对着一个人的脖子一卷,那人身子一顿,立即如烟尘般的消失,一点痕迹不留。

这一惊可将风尘吓得够呛,他拉着古丁朝人群指去,只见那青影又将一人卷入嘴里,长长的舌头竟向着梅姨伸去。

梅姨正一心观看黄龙戏水,哪里感知自己正命悬一线,风尘和古丁已然吓傻了眼,愣在那竟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眼见那青影的舌头已缠住梅姨的脖子,却见梅姨脖子一缩,伸手抓住了青影的舌头用力一扯,青影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身子被梅姨甩出了数丈之远。

青影见被人发现,原形毕露,却是一个满脸长满红疮的老道。风尘心中一凛,此人不正是那日在永安镇碰到的青袍道人么?

人群忽见雨中出现这样一个丑露的道人,吓得纷纷后退,而梅姨却双手叉腰,恨恨的道:“哪来的鼠辈,竟用邪术害人?”

青袍道人冷笑道:“居然被你识破了,当真了不得,看来我是小瞧了古家。”梅姨道:“今日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会考虑饶你不死。”

青袍道人哈哈笑道:“你的口气未免太狂妄了,谁胜谁败得手上见功夫。”说罢青袍道人身形一跃,已至梅姨身后,速度之快,简真匪夷所思,但梅姨早已料到,身子一转,一掌劈过去,青袍道人立即感觉一股灼热的真气涌来,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随即张开大嘴,吐出一口黄色的雾气来。

梅姨闭起气息,打出的一掌已然击到青袍道人,只觉手掌一疼,发出“咚咚”的声音,青袍道人的身体竟硬如铜墙铁壁。当下梅姨暗运一口真气,使出了一套风尘和古丁都极为熟悉的四象拳。但这套拳法从梅姨身上使出来却比风尘和古丁使的要凌厉许多,一拳一式都无端的生出一招,与之前的一招式相辅相成,一攻一守。

风尘不禁奇怪:古家的四象拳不是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的么,怎么阿婆会使,这个梅姨也会,而且还将四象拳变换成了八式?纵然梅姨是古如意的得意管家,但这规矩岂是他说改就改的,古如意见到也不说的么?

这些疑问在风尘的脑子里拧成一团,只见两人越战越快,梅姨是出拳快,而那青袍道人是身形快,斗得片刻,已看不清两人的身体,只觉眼前一白一青两道影子缠成一团,时而白影在外,时而青影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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