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魔诀 十、五色草

作者 : 纤纤小妖

风尘只觉得手脚酸麻,浑身上下极其不舒服,怎奈那军官却端坐在官道中间,几盏马灯直直照射过来,哪怕一丁点的响动都可能会被发现,风尘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尘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本来有几晚都没好好睡觉了,现在又一动不动的,睡意便如潮水般的涌上来。可是风尘却强打起精神,生怕睡着后身子滚动而引来杀身之祸。

周围很静,只听得不知名的虫儿时儿叫唤几声,便又重归于寂。这时阵阵凉风吹过,风尘感觉很冷,伸手触模身上,湿漉漉的,原来是下露了。

突然间,那端坐的军官猛的站起,朝着风尘这边走过来,眼里凶光毕现,脸上杀气腾腾。风尘心中一凛,暗叫不妙,终究是被他发现了。然那军官走到离风尘叫有数米远的地方便停下来,眼里朝着古河村的方向望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过不多时,风尘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叱喝声,几点火光慢慢靠近过来。那军官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将剑竖于地上,脸色十分凝重。

脚步声和训骂声越来越近,风尘这才敢轻轻翻动着身子,活动了一下四肢。透过草木,风尘看到几个官兵押着四个古河村的村民走到哨岗前,村民和官兵的身上兀自还在滴水。

军官缓缓站起来道:“这些都是准备从水路逃离的村民?”一个押送的官兵答道:“正是,方才属下几个到村里巡视,听到河里有响动,朝着河里一望,就发现这四人鬼鬼祟祟的在商量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正在商量如何从古河水路逃离之事。属下亮出身份,让他们几个快快回去,此事可不深究,然这几人不但不听,还往水里纵身一跳,原来河面上早已准备好了竹排,属下立即分头从几面包围才将四人抓到。”

四个被抓到的村民齐齐跪在军官的面前,心知这次恐怕难以活命,身子兀自轻轻在发着抖。军官走到一个与风尘年纪相仿的少年前,厉声说道:“你们为何不听本官之言,执意要逃走?”少年刚开始不敢抬头,待下得一番决心后猛的起头来道:“这些都是我一个的主意,与他们几个无关,是我逼着他们要离开的,请官爷要杀就杀我一个,放了他们。”

大概是想不到少年有如此之气慨,那军官稍稍顿了顿,然后命人拿酒上来,给四人各自斟上一杯。少年看看酒杯,又看看身旁的三人,仰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三人眼里一红,却低下头去。那军官点点头,也将一杯酒饮尽,然后说道:“非是我何正阳不肯放过你们,实在是难违官令,如今日放了你们,他日定会有他人来求情。唉……”

风尘心想,原来此人叫何正阳,只可惜这四条人命又要白白断送。何正阳退到三尺之外,指着最边上的一人道:“杀了吧!”那人“哇”的一声,竟哭了出来,不住的磕头求饶,而领命的官兵却视而不见,手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那人倒地后还抽动了一阵方才没有了动静。

接着何正阳又往旁边那人指了指,执行的官兵“是”了一声,一刀毙命。接着又是第三个,直到方才那少年的面前,执行的官兵便停下来,望着何正阳。何正阳微蹙着眉,稍作停顿,终究将手一挥:“杀了!”那官兵才又是一刀,结果了少年的性命。

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就有好几人在风尘的眼前被杀,这使得风尘已经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心里骂道:姓何的狗官,下手如此之狠。手握着拳头咯咯作响,恨不得上前与他殊死一搏,然转念一想,自己这般出去必定是死路一条,阿婆以后的生活如何着落,不如先将这笔帐记下,等来日将四象拳学成之时再来报仇,他并不知道如何才算是学成四象拳,只是觉得那时应该很厉害,至少要强过破解铁掌拳的驼子。

此时的风声大作,早已掩盖住了风尘发出的声响。何正阳眼见着天已快亮,撤掉椅子回到了帐篷之内。官道前的马灯也熄了几盏,只留得一盏挂在那,照着兵营的路。

风尘趁此慢慢往后爬去,直到看不到那些官兵方才直起身子,提起一口气往家中跑去。此时的古河村像是是一个死村,没有半点生气,连平日最热闹的狗吠声都听不到。

到得家中,阿婆还没睡,坐在门口张望着,像是等待风尘回来。风尘鼻子一酸,扶起阿婆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阿婆指着官道的方向,道:“又死了许多人是么?”风尘点点头,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阿婆往风尘手臂轻轻一捏,道:“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

风尘一怔,停止了哭泣,道:“这场瘟疫来得太突然,又甚是古怪,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这些村民。”阿婆轻轻抚着风法的头,良久才道:“尘儿,你长大了,应该学会怎样去辨别是非,去查证事情的真相。”

真相?风尘有些不解,眼巴巴的看着阿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阿婆今晚有些怪异,可到底导怪异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出来。

阿婆拍拍风尘的肩膀,道:“古河村的这场灾难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中毒的缘故。”风尘再次惊呆住,心里一时间乱如斩不断的麻丝,没有半分的头绪,这话如果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也许还并不奇怪,而从阿婆的嘴里传出,这不得不令风尘如此吃惊。阿婆不识字,自从搬到了古河村之后,一直便很少出门,怎么能够断定是中毒的原因呢?

终究是忍不住好奇,风尘问道:“阿婆你……你怎么会认为三河村的人是中毒才变成这样的呢?”阿婆笑着说道:“你认为你阿婆只是一个于腐无用的臭老太婆子是吗?”风尘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一个说了几个只是,却不知后面的话该如何说出。

阿婆有些得意的道:“我不仅知道古河村的人是中毒,还知道中的是什么毒,用什么可以解开这些毒。”

风尘一听更奇怪了,张大着嘴一时不知所措。阿婆慢慢说道:“你一时想不明白也不打紧,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解毒的良药才是。”

风尘道:“这是种什么毒,如此的厉害,那解毒的良药容易找到吗?”阿婆说道:“这种毒叫‘冥花腐尸’,是从西域传来的奇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初时毫无知觉,但随着毒性的蔓延,身上便会生疮长疱,最后身体溃烂而死。十多年前,我们还没有搬到古河村的时候,在山西和河南的一些地方也曾出现过这种奇毒,那是门派间相互争斗而起,当时死了很多人,武林正派都将此毒列为禁药,任何门派都不得使用,否则群起灭之。从那以后,这‘冥花腐尸’毒就此从中原消失。没想到时隔多年,会有人对古河村的无辜村民下此奇毒。”

顿了顿,阿婆接着道:“要解开此毒其实并不难,只要找到五色五叶草回来煎水服下即可。”风尘心中略感宽慰,古河村的村民总算是有救的希望了,但随即又想,上哪去找这五色五叶草呢,光听这名字便极为珍贵,自己在古河村生活了十多年都没听说这附近有这种草。如果这附近没有,那势必要出古河村,可现在官道被封,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思来想去,风尘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浇灭。只得淡然的问道:“哪里才有这五色五叶草。”

阿婆转过身子,指着古河村旁边的两座大山道:“在这两座大山的中间地带,有一个峡谷,那里集两山之灵地,又得热泉之滋润,是奇花异草的繁衍滋生之地。”

风尘心中一凛,心道:那峡谷难道就是自己前天所见的那片花海。于是向阿婆问道:“你是说那里就有五色五叶草吗?”阿婆点点头,道:“正是,十多年前我曾无意中走过那里看到过,当时只觉惊奇,也没放在心上,全然没想到今日却要用到它。”

风尘甚是高兴,正打算问阿婆那五色五叶草长得甚模样时,突然想到,再过两日就要比武招亲,自己如果去找五色五叶草,势必会赶不上比武招亲的日子,当下心中又是一阵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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