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林文把他的资料放在她的身前,掩上门便出去了。
熹微露了牙,笑的极尽无耻,松开手指捏着文件的一角,踩了小高跟有节奏哒哒的拍着地板朝他走来,眼睛弯成了细细的弯月,有了笑纹,用很大的声音哼笑一声:“呦喝,这不是前段日子遇见的小白吗?怎么?来面试我的助理?”
他盯着她,脸上划过一丝奇异的表情。彷佛是惊讶,接着是恍然,他却笑眯眯:“不想外界盛传淡漠优雅的沈总却是一副痞子相,不就一总裁嘛,瞎得瑟什么呀。”那促隘的表情溢了满面。
熹微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看着对面这个带一副黑框眼镜很文艺的男孩子,哼笑一声——妈的,敢在我面前呛声。
遂指尖摁住了额角,笑的云里雾里,细细辨来,威胁意味占了相当的比重:“你他妈的知道在和谁讲话么?我一个不高兴你丫这工作铁定泡汤!”眼皮不经意的翻了半圈。做痞子就丫做到底。
她转过身,手指轻轻翻动了一下刚刚林文放在桌面上他的履历,头也未抬:“言之杭,看来你真是被那家媒体给辞了呀,可是,我也还真不想雇佣你呐。”言语轻蔑,笑的极其复杂。
言之杭被她言语轻挑的早已冒了火,真没想到一挺好看的姑娘说话这样歹毒,一点不留情面,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个步子跨过去,恶狠狠的瞪着她似笑非笑嘲弄的脸,手指几乎点到她的鼻子上,大声质问:“沈熹微你少在这看不起人,我今日来这里可不是让你来取笑的!“你当个总裁你了不起么,告你,我还真就不待见你这样的,猖獗的不得了,搁哪哪讨厌,你有种今儿就别录我,谁录我谁丫是孙子。”那脸因为生气涨的通红。指尖微微发颤。
熹微倒是愣住,看这模样这人是真气了,再是拿腔作势就真有点过了,随后嘴角微微挑起——“成,算你牛逼,来丫找工作,还敢跟老板呛声,得,看你这样,我要不收了你,非得遭雷劈,明儿就来上班。”
言之杭思揣,半晌,总觉哪里不妥。终究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她说啥,她说收了他,明明是雇了他好么。看着挺好挺漂亮的女孩,没成想是一文盲啊,用词都不准确,可惜了可惜了。
之后,言之杭想来这事,才明白当初真是把那姓沈的往好的方面想的太多了,典型的流氓胚子,还一副吃人不吐渣的主儿。做事太他妈孙子了。
不知为什么,他见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也和外界盛传的联系不到一块。内心深处,总觉这人充满了神秘。刚进门时,她还一副认真专注模样,不消一刻,却完全换了副嘴脸。Pxxf。
言之杭刚刚把她大骂一通,其实他的心也紧张的噼啪乱跳,每每看见她幽深的眸子消遣他之时,里面却是另一副天地。永远看不透。之前便想,工作丢了就丢了吧,自尊心可不能给人糟蹋了,得,她还真吃这一套。
据说她可是B大高材生,思想人品依道理也挫不哪去才是,像大多数人一样,每个人几乎都有名校情结,在这无限荣光的光环下,会不自觉的把她的毛病全部掩盖。
她侧过身,挑眉问他:“怎么还不出去?不是说你可以来上班了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等了好似很久。
终究,从他一翕一合的嘴里迸发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觉得你该去看心理医生!”说完,便转身快速朝门口走去。
熹微眉毛拧成了二八样,指着他的背影吼道——“我靠,言之杭,你给我站住!”气的恨不得跺脚。
谁知,他噤了一抹笑,掩门的一瞬间,朝气急败坏的她得意的挑了眉毛,做了个鬼脸。
熹微叉腰,大口喘气——这孩子太得寸进尺了,这段数倒是从哪修来的,道行高的离谱。眼睛下塌,不经意间看到了刚刚翻动的他的简历,年龄栏上上面赫然写着27岁。登时,她瞬时不行了,天理何在,比我还长两岁,亏我还拿他当孩子待,那张干净的小俏巴脸年轻的让人嫉妒。
今天,早早的处理完了公务,看了办公室的壁钟,五点多钟。这个时间可真是好啊。人生无限欢愉,天天堆文件里恨不得被埋了个底朝天,有朝一日非傻不可。白瞎了这超高的智商。
出门之时,别人也是正正经经给她打了招呼,她客气得体的回笑。
正巧,陈司扬说来接她。已在她公司门口。这下,愣住的是她,之前总是不点破,装作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前也从未来接过她,今日,那孙子说来了她公司门口,哼笑一声,不知那人又是搭错了哪根筋。
刚出了旋转大门,便看见了苏轶谨。好在他身边站了个秦末雨。
他看到她,一张脸掩饰不住兴奋之意,急急的走了过来,温柔地嗓音如阳春三月的春风,早说过如苏轶谨这样的男人就是为温润如玉这个词而生的,那要是温柔起来是没有几个女人禁得住的,如不是有了陈司扬,她定是逃月兑不了他的温柔乡。
“微微,下班了啊。”
她看了站了一米之外冷了脸的秦末雨,尴尬的扯了个笑,敷衍的嗯了一声。
她不能耽误了他,害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她相信苏轶谨,可是,秦末雨相信吗?所以,保持安全距离总归是好的。
他旁若无人的灼灼盯着她,她瑟缩,下意识的排斥见到他和秦末雨,脑子一片馄饨,表情估计也不自然,她不能再看到那种眼神,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正不知怎样退缩之时,好在,来了电话,方时,感觉这通电话似是渺渺无望暗沉海水里的一根浮木,迫切的抓住,没看来电号码,便接起——朝了某个方向望去,嗯嗯了两声,便挂断。
她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看了一旁的秦末雨。“轶谨,秦小姐,我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聊。”便急急的转身。
苏轶谨直直的盯着她似逃的慌乱的背影,她心中所想,他又怎会不知。
秦末雨凝视着他,她的眼珠彷佛突然变成一种不透明的浅白色,沉重的让人不安。
她早已看见那炫目的凯迪拉克停在那里,打开车门,便坐了副驾驶上,只消一眼,便看见车里的男人懒洋洋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已是停驻了半截烟灰,原本猩红的火口变得黯淡无光。右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
熹微用手推了一下他。
他终于转过英俊冷漠的脸了。看了她一眼,笑了。
熹微不解,这男人有神经病不是。到底是研究了多深的厚黑学,才会这般宠辱不惊,喜怒不行于色。
他身上带有浓浓的烟草味,摁灭了烟头,凑了过来——“沈熹微,刚刚你那表情,啧啧,说真的可真难看,见了老情人不是应该高兴的合不拢嘴么,为何你却一副猪被开水烫了的死表情,还是因为见不得人家身边有了一个比你更美的女孩?”
熹微狠狠的瞪了过去——狗嘴里果真吐不出象牙。
他又重新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整个车内弥漫了烟熏缭绕的雾气,他藏在烟圈的背后。
“微微,你答应我件事成吗?”
熹微没好气的翻了白眼:“说!”
“以后别再见你那老情人。”他侧脸看了她,说道。
这下,熹微乐了。“怎么的,陈公子这是吃醋了?凭你大少爷的魅力,合着还能吃上别人的醋,可真够不容易的。”
他阴森森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膜——“沈熹微,你少在这跟本少贫,叫你以后不许见他,就不许见他,还事儿事儿的你看你。”
熹微不愿意了,要不是在车里非跳起来不可:“陈司扬,你说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又吐口烟雾,懒洋洋的回答。
“呦喝,陈司扬,你挺能耐呀,管的够宽,人就碰上了,这能赖我吗?再说我见不见他,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我可能早给他好了。”撇了撇嘴,挺委屈的模样。
司扬被她气的乐了。“这合着你俩不成,还赖上我不是,我做初一,你也跑不了十五。他愤愤不平的回答。
“甭扯!你以前的风流帐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还一口一个我老情人老情人的,说的难不难听啊。”切。
“前几天碰上他还在一起吃饭了是吧,整天背着我眉来眼去的,当真我看不见?
她吓了一跳,弹起来质问他:“你跟踪我?“
“谁有那闲工夫。”他故意冷笑,话里话外的醋意却难以掩饰,“就你长得这丑样,谁见了您不给我告一声啊,巴不得我把你领走,少在外顶着这鬼样丢人了。”
她恼羞成怒,一时找不到台阶下,拿起后面座位的靠垫拼命扑打他。
“喂,喂,你谋杀亲夫是不是,你就守寡吧,史上最丑寡妇。”
熹微以前总以为他是闷骚的大神级别,惜字如金,深藏不露的主儿,今日着实长了见识,不成想这孙子嘴贱成这样。她细细的盯着这个漂亮的足以倾倒终生的英俊面容,修长的指夹着缭缭拂升的万宝路,恨不得抓起他的手直接把猩红的火口摁在那张脸上。
以消民愤。
一路上,他又恢复了那贵公子模样,慵懒的搭都不搭理她。
到就就子。这路她一点都不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你,你不是带我去深沟里把我拐卖了吧?”猛的一哆嗦。
他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不理她。
熹微被憋得窝屈。
车子缓缓驶进中心地段的豪华尊贵小区。
第一次去他的家里,二十六层的楼高。她站在客厅里,从大片的落地玻璃望过去,半个城市就在脚下,当真是万丈红尘,花花世界。虽说她对他的事业从来不过问他也不说。他这里,比她的家还要大,还要奢侈。禁不住吐了吐舌头:“浪费!”我这堂堂一家公司的总裁居然比不过这太子爷的住所,情何以堪呐。
他正从厨房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