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四天了,陈海星一家得到陈昊的案子不能重新立案的消息,心中悲愤至极。既然如此,看样子,不想点办法是不行的了。他们决定先行回去,把镇里面那些有水平有知识的人都请来,大家的力量总比他一家的力量强,而且,遇到这种事情,没有谁不会愿意帮忙的。只是这样一来,妻子肯定就会知道了。他想了想,到药店买了盒硝酸甘油,还有心脏病突发的几种药,一行人神情悲戚地回去了。
镇上大部分人包括他的亲戚已经大都知道消息了,一个个义愤填膺,正在想着要如何为陈昊翻案。陈昊在镇上也是颇有人缘的,懂礼貌,尊老爱幼,大家对他评价都不错的。如今一下子听到这种事,没有谁不痛惜的。
只有杨水珍因为待在家里带着璐璐没出门,再加上陈琳的电话,她一直安心地等着陈昊和他爸爸一起回家呢。可是她永远也没有想到,她的陈昊,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陈海星一行刚到镇上,就被大家包围了起来,听到陈海星他们的诉说,大家愤愤不平,这是什么世道?如此草菅人命,太难平民愤了。陈海星含泪对大家说,“我先回去,大家等会再到我家,一起商量如何行事。昊他妈还不知道这事,现在瞒是瞒不住了,反正得面对的,还是告诉她吧,大家到时帮我劝劝她。”许多人听到这里,泪水悄悄涌了出来,家门不幸,出此大事,谁不心伤呢?
杨水珍正在家里喂璐璐的饭,一见到他陈海星他们回来了,赶紧站起来,高兴地看着后面“昊儿呢?昊儿在哪?”蔓妍和陈琳他们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陈小星一把抱住杨水珍,“嫂子,昊儿出事了!”“什么?昊儿怎么了?小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杨水珍愣住了,她看着大家的样子,预感陈昊出大事了。
“他爸,昊儿怎么了,你告诉我?你不说你们和他在一起吗?他会和你一起回来的吗?他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杨水珍着急地摇着陈海星的手。陈琛跑过去,拉着妈妈的手,放声痛哭,“妈,哥死了,他回不来了,妈妈!”陈俐陈琳还有蔓妍,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泪流满面了。陈海星老泪纵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他担心自己的妻子承受不住打击,会突然倒下,所以又非常紧张地关注着她,紧紧地拉着她的手。璐璐看到大家都哭,她也吓得大哭起来,跑到蔓妍的身边,“妈妈,你别哭,璐璐乖,璐璐乖!”蔓妍抱着璐璐,泪流满面,“我的宝贝啊,你再也没有爸爸了!我们怎么办啊?陈昊,你扔下我们母女,可该怎么办啊?你怎么如此忍心啊?”
只听“啊”地一声,杨水珍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晕倒在陈海星的怀里,陈海星赶紧掏出药来,示意陈琳喂下去,陈小星掐着嫂子的人中,陈五星帮着哥哥把杨水珍轻放到床上,大家都非常紧张,生怕杨水珍会出什么意外,“赶紧送到医院去吧。”有人提议,陈海星摇摇头,杨水珍的心脏病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知道怎么处理,而且,发作的时候,不能乱动她,让她平躺,喂了药,她这是气急攻心,应该没什么大碍。
事情也正如陈海星所料想的,杨水珍幽幽醒转过来,泪水很快地湿了枕头,大家围着她,悲恸不已。她的心好痛好痛啊,为什么她不死呢?昊儿为什么会死呢?她一想到陈昊,她唯一的宝贝儿子死了,再也见不着了,心如刀绞。她只觉得喉咙发紧,心痛得历害,昊儿,我可怜的昊儿,她嘴唇颤动着,眼泪止也止不住了。
大家见她醒了过来,都松了口气。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陈昊的事来。当听到陈昊已经被火化了时,大家的悲愤已经到了极点,一致要他们报警,要求公安局立案。而看到陈海星摇了摇头,一脸悲戚,“公安局说了,昊儿是吸毒过量死亡,不予重新立案。”几乎所有的人情绪都高涨起来,许多男人眼含热泪:“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的?这么活生生的人死了就死了,居然还说吸毒过量,你们谁看到过陈昊吸毒吗?谁见过啊?”
“不行,我们要集体要求立案,公安局不理是吧,我们找县委,县委不行,我们找省委。省委不行,我们告到中央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太平镇的镇长,陈洪愤然提议。他和陈海星一起共事多年,和陈昊关系很不错,两个人经常一起下棋玩牌的。这猛地听到如此消息,又听了陈海星的诉说,非常震惊。
“对,对,我们告到中央去!”旁边的人随声附和。
陈海星让大家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他是完全不能只顾悲痛,陈昊的事,还依靠着他呢。他是家里的靠山,也是大家的主心骨,他是不能盲目行动的。他从政多年,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
不过有一点是可行的,既然公安局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就不必再顾忌什么,直接找县委去申冤去。到底如何安排,他心里一时情急,没底,想听大家的意见。
陈洪,还有镇里的几位老师,镇政府的几位领导,大家一起仔细地商讨起事情的步骤来。而陈小星,蔓妍她们一直守着杨水珍,一起用彼此的眼泪互相慰藉,在沉痛地想念着陈昊,具体怎么做,她们也是茫然无序,只能听陈海星的安排了。
一家有难,四方支援,这是太平镇的老规矩,何况人命关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