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情人 第十一卷(玖)

作者 : 张轩洋

『75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又陷入了那个熟悉的梦中。我又一次的被惊醒了,头上不住的向下流着冷汗。

很多很多次了,脑海里总是想起那个在地上坐着,手里抱着酒瓶喊救命的那个女生,她在大声呼喊,在疯狂祈祷。

一群没有人性的狼,在围绕着她张舞着爪子在撕咬、在不断舞动着尾巴。

我,在一旁站着,脚开始莫名的抽筋,直到自己慢慢胆怯的消失。

左岸哭泣了,我不知道这是她的第几次流泪,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当时,我吓坏了。

看着眼前这个身体单薄的女孩,鼻子不知觉的也跟着酸了起来,喉咙瞬间充血了,沙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犹豫着,狠狠的抬起头来,咕嘟咕嘟的往里面猛灌了一通酒。我是在怨恨自己了,内心里深深的鄙视着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这种感觉,可能是和左岸聊天的那个晚上,也可能是我胆怯消失的那个夜里。

我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人啊,我竟然把她的求救当作了一件无聊的事情。那熟悉的黑色眸子,那痛苦的祈祷声,那哽咽的哭泣声在瞬间都好像成为了无形的鞭子,在狠狠的抽打着我,抽打着我的身心。

红晕的脸庞,温柔且又带着丝丝恐惧神色的眼睛再一次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想到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竟然是自己,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胆怯和冷漠把左岸的一生给毁掉了,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我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事实,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是制造这场悲剧的帮凶,左岸啊,对不起。

命运是悲哀的,我却比命运更悲哀,它玩弄了人生,人生却玩弄了我。

我瘫坐在草地上,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河岸,听着流水的丝丝作响。仰望星空不禁叹息,这悲伤的逆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流完啊?它到底流向何处?

“你去医院检查了吗?确信自己怀孕了?你到底想怎么办?”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对于一些生理上突变的事情一无所知是正常的。

我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感觉自己突然间贱透了,笨蛋的程度简直到了极点。

左岸目光闪烁着看了看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这一瞬间的这一点头默认竟然让我悔恨了一辈子。

算作对孤寂的惩罚吧。

我不知道,它将何时出现,何时继续,何时消失。

这大概就是她的答案吧。一脸的茫然和无奈,让整个忧郁的夜

空更加的伤感起来。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狠狠的握着装酒的易拉罐,怒气冲冲的看着远方。

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中,空气里只剩下了喝酒和抽噎的声音。

我又在借着没有头绪的记忆开始独自寻找些什么了。远方的钟声在响,不,不是古钟,好像是在很用力的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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