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不可避免的来临,K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但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都早。
早上,连续飘了三天大雪的天空终于放晴,但天还是灰蒙蒙的,宛如生气的女人沉着脸。路上的积雪很厚,车子经常打滑,路上几乎没有摩托车或者自行车,人们要么走路要么坐公交车出行。
李钟吟的别克车小心的在满是积雪或者积水的路上行驶。李钟吟心情不错,自从周诗沂通知张浩天违约以后,张浩天的行踪可以用销声匿迹来形容。有没有违约金,有多少违约金,李钟吟和周诗沂并不十分在意,李钟吟需要一个安静的创业环境,没有***扰,周诗沂似乎只是为了帮李钟吟。说到底,李钟吟希望张浩天能知难而退,并不想逼人太甚,何况,张浩天的平台是李钟吟的老上司也是老朋友岳清一手抚养的孩子。从感情上,李钟吟并不想就让它就这么跨了。
当初,李钟吟也的确想通过以牙还牙的方法从张浩天那里收回一些损失,但一次偶然的邂逅,李钟吟从财务部孙经理那里知道张浩天的财务状况并不理想。所以,李钟吟决定,只要张浩天不再来***扰自己,此事就此为止!
但张浩天不这么想,他始终担心周诗沂起诉的法院传票什么时候飞到自己的桌上,而H市的风声又越来越紧。他做了一个决定——远走高飞,但走之前,一些事情一些人必须有个了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出来混迟早要还!
中午,稍微暖和了一些,张浩天走到大街上,路上的人还是很少,张浩天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呼吸在冷气的作用下,变成一缕缕的白烟,随着呼气扩散在身边,又被风吹散。
他不是出来散心,而是实施他的第一个计划。
走到一个角落,张浩天感觉风小了些,拿起手机拨了几个数字,但转念一想,又合上了手机,就近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在那里,他打了一个电话,
“小刘啊,今天很冷啊,怎么样,在上班啊?”张浩天给刘敏思打电话,语气出奇的温柔。
“哦,张老板啊!你稍等。”张浩天明白刘敏思是想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喂,张总,你说吧!”显然,刘敏思已经方便说话了!
“这样,小刘,今天我很开心,韩国彩姿给我公司的账户上划了预付款,这个项目可以正式宣布成功了!怎么样?今天晚上一起开心一下?顺便你那份也给你?”张浩天知道后面这句话一定能吸引刘敏思,即使晚上天上下着石头,他也一定会来!
“这样啊!恭喜您了,张总,那晚上怎么碰头?”果然不出张浩天的料想。
“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这么晚?”刘敏思嘀咕着。
“咳,小刘,我也不想这么冷出来,但晚上我有一个业务上的朋友要来,我总该陪陪人家吧?咱们一家人嘛,这些事情浩说话吧?!小刘,可要给面子哦!”张浩天软中带硬,刘敏思不得不来。
“那好吧!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哎?!怎么能在那里等我?这样,下班以后,你还是到海岸酒吧等我,我到时间来接你!”
“也好,我也省得吹风挨冻了!”
“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张浩天挂了电话,脸上到处是阴险狠毒的笑意。心想,刘敏思啊刘敏思,今晚的月亮是你最后一次看见的月亮了!你为我做事,拿我的钱没关系,但这么办事不利,也别怨我心狠了!
但刘敏思连最后一次月亮也没有看见,晚上阴天!。
风高放火,月黑杀人。
张浩天杀人从来不自己亲自动手。也从来不用武器,他杀人用的是脑子,总是制造意外来达到目的。
所以,他能驰骋江湖这么多年。
刘敏思在海岸酒吧枯坐着,心里并不郁闷,却也焦急,他盘算着张浩天这次能给自己多少?
八点,准时八点,刘敏思的手机响了,还是和中午一样,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刘敏思猜测是张浩天的电话。
果然,是张浩天熟悉的声音。
“小刘,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早上落在家里了,找了半天才有这么一个电话亭。等很长时间了吧?”
“还好,张总,你来了吗?”
“就到了,你到门口等我吧!”张浩天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敏思在门口等了不到三分钟,张浩天的车子就停在身边了。刘敏思钻进车子,感觉一阵温暖,车子的空调很舒服。
张浩天没有说话,却直接拉着刘敏思到了一处郊外的酒店。虽然是郊外,但这酒店却是富丽堂皇,灯火通明。
刘敏思更没想到,张浩天带他进了包厢——一间莺飞燕舞的包间。刘敏思诧异的问道:“张总,这是怎么了?”
“哈哈,小伙子,没见过市面,这是花酒,难得开心一次。男人嘛,逢场作戏也不伤什么大雅!”张浩天哈哈大笑的说道,心里却想:“唉,看你尽心做事,也让你开开眼界,风流一场,我张浩天挥泪斩马谡,如此这般,也算对得起你了!”
刘敏思毕竟年轻,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小姐们在空调房里月兑光了衣服,有的跳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艳舞,有的投怀送抱。张浩天已经和两三个小姐陶醉在温柔乡里,刘敏思却觉得汗流浃背,内心躁动得难受。
“帅哥,我们一起喝一杯!”一个坦胸露乳,一口川音的小女孩将一盏红酒都含在嘴里,撅着红红的嘴唇凑了过来,刘敏思不清楚状况,被吻了个正着,心里一慌想推开,却恰巧碰到女孩弹性十足的胸脯,刘敏思刚要张嘴惊呼,嘴里已经灌进了一大口酒。
“看不出啊,帅哥哥,这么快就吃小妹的豆腐了?”那川妹子娇笑道。
刘敏思不敢说话,只好闷头喝酒。几轮下来,刘敏思已经喝高了!头耷拉着抬不起来了。
张浩天朝身边的一个女孩使了个眼色,那女孩过去顺势贴在刘敏思的身上,高耸的***紧紧压在他的身上,刘敏思酒意已浓,经不起女人的几番娇嗔,又喝了不少,站起来想到厕所,却连人带凳翻倒。
张浩天推开身边的女子,走了过去,叫了几声,又拍了拍刘敏思的脸,见刘敏思没什么响动,站起来喝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那些女子不情愿的走了,她们的小费转眼间烟消云散。但不得不走,客人没这需要,还赖着干吗?
包间里瞬时冷清了下来,张浩天拍拍手,包间的隔房里出来三个大汉。
“老板,到时候了?”张浩天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送他回家吧!”
李钟吟第二天上班,桌子上又一份当天的K市日报。李钟吟翻着,多是一些政府的官样文章。李钟吟飞快的浏览着,但四版的新闻吸引了他。
“本报记者报道:昨晚,我市东郊铁路道口发生一起酒醉卧轨事故,一年轻男子昨晚因过量饮酒,倒卧在火车轨道上,因时值深夜,天气状况又不好,不幸被进站火车轧压死亡,有关部门提醒广大市民,注意饮酒文明,以免意外发生。另该青年男子的随身资料显示:该名男子姓名为刘敏思,望亲属或单位前来办理善后事宜。”
李钟吟的手颤抖了一下,刘敏思的家的确租住在东郊,但他并不善于喝酒也不喜欢喝酒,酒醉卧轨,其中是不是有蹊跷?但刘敏思尽心为张浩天做事情,按道理,张浩天没有理由下这样的黑手,也没有必要啊!
那刘敏思究竟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李钟吟疑惑了。
但张浩天不疑惑,他的桌子上同样有一份日报。同样翻在四版。张浩天的脸上依然是阴沉的笑意。
“没有人想得到是我下的手,即使想得到,又能把我怎么样?”张浩天已经预定了一周以后的机票。再处理完一件事情,张浩天就和这个国家说再见了!
张浩天其实清楚,刘敏思本来不用死的,但自己的失败必须有一个人来承担责任,要自己以死谢罪,那是笑话也是天方夜谭。刘敏思的死,让张浩天寻求到了一种心灵的平衡——不是我无能,是我的手下办事不利导致我的失败——现在有人谢罪了,而且是以死谢罪,那我张浩天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说:“我张浩天没错,我是英明的!”
白雪也看了报纸,走出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公司的员工已经小声的议论刘敏思的事情。她隐隐有种不安,尽管她也和李钟吟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刘敏思会醉卧铁轨,但一种直觉公司她,李钟吟要当心!
白雪走到李钟吟的办公室,看见摊开的报纸,向正抱着头的李钟吟说道:“钟吟,看报纸了?”
李钟吟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看?”
“我觉得不可理解,也分析不出什么原因,但我有预感,直觉的预感,你要小心一点!”白雪相信自己的直觉,女人对心爱的男人的预感总是相当正确的。
“呵呵,也许真是一个意外也说不定!”李钟吟想宽慰白雪。
“钟吟,最近我的眼皮老跳,感觉真的不好,钟吟,为了我,你当心一点,好吗?”白雪轻轻的将李钟吟的头抱在胸前,梳理着男人的头发。
李钟吟说道:“白雪,我知道的,你自己也小心安全,呵呵,人有祸福旦夕,谁也不知道将要来临的一分钟会发生什么。”李钟吟在足够长的沉思后,从白雪的双手中抬起头,说道;“白雪,不论我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明白吗?”
李钟吟是在给自己的病做伏笔,但白雪以为李钟吟是为刘敏思的事情感慨,说道:“不会的,钟吟,你不会有事的!”
但李钟吟真的没事吗?李钟吟和白雪之间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