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朵桃花引诱你 第十三章 安身立命 第五节

作者 : 龙霄

任世达听了我的话后突然大笑,“傻小子,你真这样看?不对!爱情从来就不是单纯的。你喜欢艺术,把爱想的那样单纯也不奇怪。我还知道,爱情有时会是毒药,爱情有时不会那般美好。你们是不是电视看多了,中毒了?那些个感伤的爱情现实里不会存在的。我以为,爱是有条件的,因为我们生活在物质世界里,因为人的需要是多方面的,你能说爱可以当吃当喝?鲁迅的《伤逝》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吗?所以,爱是带有功利的色彩的,具有社会性的。”任世达说的头头是道,见我听着不吱声,越发来劲了,“爱情好磨人呀!有时相爱的一方不能懂得另一方,那真是令人懊恼啊。我可不说这就是单相思,那不是的。我是说,比如两个人在别人看来几乎就是天生一对,可有一方因为某种原因不这样看,分手了。你说这样的爱是不是叫人懊恼?”任世达说这话时眼睛盯着春凌,那最后的一句忽然轻声细语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对春凌表白心迹。

春凌听出了任世达话中的意味,打断他的话,说:“任总管,你说的有理。可酒才是不可以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任世达显然激动了,高举酒杯,说:“春凌,我没醉。这杯我还要陪你。我还要对你说一句,我不会死心的。你懂我这话的意思。”

春凌对我看了一眼,说:“任总管,你今天的角色错位了。杨总不是让你为丁唱接风吗?你言语多了,好了,不可以再喝了。我们说说别的。”

真想不到春凌有这一手,她这既是明确表明态度,又是为我出气呀。

我看到任世达对春凌瞅了一眼,迟疑了片刻之后端起的酒杯还是放下了,然后将头伏到桌上,“我真的喝高了?”他自说自话。

任世达真的就像条变色龙,变化得真快。

我不知任世达是真的酒多了还是假装的。可我感觉任世达还会对春凌心存幻想,对我发起进攻的。

我很想对任世达表明我的态度,那就是我爱着春凌。可是我终究没说出口。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觉得与任世达比起来我有更多优势,我已是强者。而强者是无需向弱者示威的,既没意义又体现不出性情的大度。可是春凌事后说,你就这样容忍任世达对你的挑衅?我一笑了之。春凌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与人争斗的。春凌还给了我一粒定心丸,她抚模着我的头发,笑容花一样绽开,“我说过的没人会把我们分开。”

我拉起春凌的手,我想给她一个深情的吻,还想对她说:今生今世我只爱你,我要把你当成自己生命一样爱着你保护你。可是我的嗓子硬了,说不出话,我真的想哭。

春凌就喜欢模着我的头,把她修长柔软的手指塞进我浓密黑漆的头发中间,每到这时我都会泪湿双眼。

我不知道春凌为什么这样喜欢我。我想问问她,可每次又觉得这话没有任何意义,爱一个人难道需要什么理由?突然间就想到自身,我从来就没真正想过自己。一段时间来,我有过感动,也有过迷惑。我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如此平凡,却会被人看好,被人思念。是的,思念,这个词不知可准确,可杨弦就是这样说的,而且情真意切。现在春凌又这样情真意切,我感到受宠若惊,也感到心有负累。我真的觉得爱的深沉心会越累。以前,我总是感觉自卑,就像我女乃女乃对我说的一样,“你是个没根基的孩子。”我时常会不知不觉地想到女乃女乃,想到父母双亲,想到生我养我的那个小山村,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心里蜜样甜蜜。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决定我命运的不该是两个女人呀?两个女人的出现难道就是要改变我的现状,就是要让我历经什么?是否春凌就是我的信心,是我飘摇不定的灵魂安定剂?是否与杨弦的胡作非为是对我一种非同常态的拷问?

我知道,我的身世不一般。我的祖父,大学教授,一个很有学养的人。我读过他写的书,可我懂得不多,但我爸说三十五岁之后再读就能懂了。就是这么善良又单纯的一家,上天没能给他们几天好日子。爷爷因为为人正直遭人陷害,至死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了右派。全家下放。我的女乃女乃,同样是个有教养的人,只因爷爷被关进监狱失去工作,从此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即使出狱后爷爷带着全家回到祖籍,躲进深山,想过一种世外桃源的日子,也不能够。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一家都似飘在半空中,没有方向,没有安宁。后来虽平了反,但爷爷没活几年就过世了。父亲到县城教书时,女乃女乃就说:“孩子,你老子的经历可不能忘了。”我现在才懂得我的爷爷还有爸爸那时是在夹缝里过日子。可是他们都是好人。我也懂得了人是有区别的,有钱的无钱的,地位高的地位低的,高尚的低劣的等等。尽管春凌不这样看我,但是旁人会一样吗?一篇文字就让我与春凌断绝了交往,以后呢,还不知有多少事会考验我们。想到这些我心情沉重起来。

但现在情形一下子变了,春凌不是陪在我身旁吗?你看她满脸阳光,无忧无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感到喜出望外?不感到幸福已降临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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