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如她所说,来到了那家柜台很高的当铺,我把钻石发饰往柜台上一推,立刻有个小哥倒了杯茶上来,随后一阵珠帘声响,从里屋走来了一个老头,边往高椅上坐,边戴他那个特别大号的眼镜。
“典当吗。”
“是。”
他打开一盏特别亮的灯,光线刺得人眼睛发疼,他却若无其事地眯着眼,仔细看着手中的钻石。
“你想要个什么价。”他反问。
我这才想起我根本不知道这钻石的价格,买的时候只是很潇洒地一甩卡就结帐了:你看着办。
老头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灯光下森然,他缓缓地拂着胡须,伸出四根指头。
难道是四千,还是四百,但是一开口问岂不显得自己太傻了,我一按柜台,沉声道:成交。
老头的眼睛往旁边一横,那小哥立刻拿出纸笔来。
什么,我看着一堆令人头疼的蝌蚪,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填。
就在这时,我的脑袋被一双柔软的手压在了柜台面上,我斜眼瞟去,一身精明干连的工作服的她出现了,她就像是个秘书,穿着得体,手里还夹着公文包。
她一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大跌眼镜:少爷,我来迟了,交易进行得怎么样。
我顾不得脸上压在冰凉台面上的痛,学着老板的样子伸出了四根指头,连表情都复制了他的。
她捅了我一把,表面上却很严肃:老板,这四万会不会太少了。
什么,四万,不至于那么贵吧,我都没发觉,就那么一丁点钻石。
“怎么会,这……你看——”老板刚把钻石拿到灯下。
她可不等老板说话,直接拿出一张坚定书:重量1.05CT,含周边钻0.35CT,tablediameter3.20*3.20,净度VVS—2,FINISHPOLISH:VERYGOOD,SYMMERTY:VERYGOOD。怎么说也不应该值这个价吧。
说着她翻出一本厚厚的公文:这是钻石的价格报表,您对比一下吧。
老头子双眼紧贴着报表仔细地看着,她口气比刚才更强硬:而且这是金伯利产的,光设计费用恐怕就不低了,您考虑下吧,若非这次回乡遇到资金周转问题,我们少爷也断不至于到您这儿来。
说话间,她竟自作主张地将灯光调暗:少爷,要是被您母亲知道了,她老人家怕是会……
她的语气顿住,手在底下摆着动作,我赶紧接过话头:管她的,她会买回去,但是这次的投资案我们一定要成功。
老头子突然很长时间都不说一句话,这会儿才又开口,眼睛倏地睁开:既然如此,还是你开个价。
“八万。”
“成。”
两个人都是斩钉截铁,仿佛这个交易根本就与我无关,签名换了合同就成交了。
走出当铺感觉阳光让人很不习惯。
我拍拍脸,总感觉里面阴森森的,一进去就是注定要被屠宰:你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我就不能穿这样。”她竟当街月兑掉高跟鞋,坐在台阶上揉着足底。
“喂,很破坏形象的,市容市貌全没了。”
“给你两种选择,一,把你的鞋月兑下来借我,二,去买双拖鞋来。”她眼神蔑视地往上一撩。
受伤的总是我,只好到最近的便利店里掏了一双,回到台阶边,发现她连外套都不穿了,揉在手里当扇子。
“给。”我把妥协准确地掷到她脚下,她把双脚往拖鞋里一套,便往车走去。
“先别上来,我换衣服。”她把公文包往我怀里一塞,便进了我那加长的车里。
原来刚才她那么迟来就是在里面先换好衣服,并准备好了公文包,我打开公文包一看,里面塞满了零食,那个文件夹里只有一张纸上是写字的,就是那张钻石报表。
这时她拉开车门,我钻进车里,这才发现原来车后还别有洞天,装了好几套衣服、几双鞋子。
“还是休闲服比较惬意。”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差点又让人对短裙下有所遐想,想休闲也没必要穿这么少。
我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点,要是她感冒了,遭殃的第一人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