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金属碎裂声响起,铁条如僵死的百足之虫,寸寸断裂,向崖壁撞去。
“向上爬。”我唯一的想法及喊出的话。
好在铁条僵硬已久,去势并非很急,在我们移至接近桥头的时候,桥尾轰然与崖壁相撞,自桥中以下的一大截铁索直直地飞了出去,倒旋着向深渊里落下,直至只剩一个红点,仍未听到落地的声音。
不容我略缓口气,桥头的铁索亦开始松动,难道我们真的不能逃过此劫。
“你先上去。”我很少用命令的口吻和女生说话。
风中有挥散不去的红粉,她的眼神苍白得泛着淡淡蓝光,难以言传的感觉里竟有幽怨。
硕大的乌云如巨兽覆下,沉重的闷响压抑着我们的气息。
她的手渐渐松开……
我觑准时机,拉住她的腰带,用力往崖顶上送去,自己顺势一跃,堪堪碰到崖顶,闪身一避,铁索一节节地月兑落,如陨石迅速地向下划落,双手攀着崖壁,却没有牢固的物体可以去抓,慌乱中扒下不少碎石子砸在脸上,只能死死地扣住边缘。
在生死攸关的一刻,我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长进石头里了。
忽然,冰凉的手指传递给我恒世的暖意,在她的帮助下,我一寸寸地往上挪。
在安然跪倒在悬崖上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早已失去了心跳,随着铁索月兑落进深渊里,把头埋在双臂间,再没有力气去动。
她拉开我的手,把我抱住,惊魂正才缓缓收入窍中,逃到右侧的心脏亦已归位,我愿这样长久地在她怀中睡去。在我眼中,她就像姐姐,有着神秘的关怀和高贵的温柔,尽管有一丝触动不到的隔阂,方才还对她存有疏离感,这会儿只觉得她的怀抱是世间最柔软最温暖的。
清醒过来的时候,像裹在紫纱帐中,一切恍惚得让人有浓浓的醉意,只愿长睡不醒,幽香惹得鼻子一阵阵悸动,不由自主地往上嗅去,却有一股大力托起我的脑袋。
不及让我品味她的眼神,她已站起,倏地离去,紫色的身影掩在浓浓的黑云中。我立即起身,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绿色的石蜡平铺开来,一望无际,却横生耀眼的银光,仿佛就要冲破绿色的束缚,浸透着漫天的魔邪的笑意。
凑近一看,绿色的石蜡中放着尸体,是那样的惨不忍睹,皮肤被人为地剥去,只剩细密的血管和真实的脏腑暴露在外,只是血并未流出,似乎隔着一层吹弹可破的膜,足见剥尸者的手法高明,亦足残忍。
银色光源自尸体内的液体,这些尸体虽然像是人类的,但还是有不太相似的地方,但具体说不清,总觉得有些地方特别发达,有些地方却很脆弱,明显一点的是有些人生着三只眼,没有指头,而是带状的肌肉,似有两颗心脏,一种不协调感冲击着脑袋。
这片绿色的石蜡延续了几公里,将整片天映成银色,而绿色就如鬼魅般吸附在银色上,诡异至极。
我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不想去看,紧随而至的意识让我去想我是否又是在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