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消失在山脚下,才拾级而上,低头沉吟之际,脚下竟漫起云雾,抬头方才发觉,大半山体都笼罩在缥缈的雾中,在光照下泛起日晕,折起七彩的光绦,袅袅娜娜地环起山,我似踏入仙境,扭头去看来时的路,茫然不见,只觉自己置身云端。
信步前行,看那路旁的花草披着妖娆的颜色,越行越窄,两侧石壁陡然立起,夹住一弯曲折的云径,不知涌向何方,石壁光滑得有了钻石的色泽,将路人的身影也打磨得光鲜异常。
跨过一个转弯,一望无际的湖在云海里若隐若现,桃红色的湖水在白雾里袅袅蒸腾,四下里藏青石暗暗摄住湖的阵脚,湖水暗涌,沿着不规则的轨迹漫无目的地。
我身旁的青石上插着一根鱼杆,刻字已模糊难辨,材料似乎颇为难得,会随着周围颜色而变色,正如这鱼杆,上段白色,中段呈粉红,下段藏青。
溯着字迹向上抚去,竟是皮肤的质感,我心头一震,如此木杆,又怎么能插于石中.我有心尝试,使劲向上拔,木杆依旧纹丝不动.我无奈,只好扯着吊线,看是否为蚕丝所特制。
一狠心想扯断吊线,手中拉力遽然一轻,整个木杆一飞冲天,稳稳地落入我手中.
只可笑鱼杆无钩!
线一触及湖面,便似被一双手紧紧抓住,湖面陷下一个小小的坑,吊线越绷越紧,阵阵的颤动透过鱼杆传到我手上.
小坑在移动,强横地带出我脚下深浅不一的鞋痕,小坑还在远去,我想松开鱼杆,鱼杆却像长在我手上,挣月兑不开,我只能任由鱼杆导引着我的方向。
我像被湖钓到的鱼,湖也有它的主动权。
世事无常,我心有不甘地被钓向一个隐秘的目的地,滑行的时候,四周的景物急速倒退,脑中的记忆随着倒退,可我实在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找不出这几天事情的联系。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刺眼,转瞬又暗到极致,恍惚感觉自己身处洞天,我下意识地牢握鱼杆,渐渐有一个光源出现在眼前,却又永远靠近不了,正恼恨中,脚下一趔趄,一个跟斗坐在地上,眼睛疼得睁不开,鱼杆早已离手。
强支撑着站起,拍去衣上尘土,回首一看,身后果然有一洞。我紧走几步,光线才恢复到正常强度,我揉揉酸痛的眼,却瞥见一衣紫纱仿若紫气缭绕,那张清美绝伦的脸转过来,未施薄脂,高贵得隐然有种冷若冰霜。
“你怎么会在这?”
她拿起鱼杆吊线,在细砂上写道:可能注定我们会相逢,我来帮你哥找样东西。
我这才发现,吊线的末端竟有细小的绣花针,竟就忘了问她帮哥拿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反正事情很奇怪,我无缘无故地被带到这里。”我一拳打在树上,而妍澈的蛋糕早已摔得七零八碎,一想起妍澈,再看到浣紫,我总会有异样的感觉,说不出那种感觉到底如何,却无端地对浣紫有些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