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能帮她,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我还算是她最好的朋友吗,我揪住右胸,真想把心脏揪出,把所有的话袒露开,我也不想逃避,有些事情既然注定了,就要去抗争,不论她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她,以一个陪伴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朋友的身份。
她拍了拍衣上的尘土,重新站了起来,傲然地看着我的方向,我们四目相对,但只有我可以感觉得到。
“对不起。”她缓缓开口,说出那句于她来说很艰难的话,“我没有权力去干涉你的命运,但我偏要。”
我还以为她会突然说出很有哲理性并带有反思意味的话,没想到她依然蛮横无比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我心中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气氛也逐渐缓和。
她大步迈过,跨过埋葬泪雾的地方。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没有追上去,我和她之间一直没有太私人化的空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除了在学校里,我们会刻意划清距离的界线,剩下的时间,往往是我一打哈欠,她就会踹进门来说我影响她复习功课,我开着门,总能看到她在满屋子找东西。我们一直走得太近,没有给对方留下思考的空间,思考着如果有一天,彼此不在对方身边时,我们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她嫁了人,我会是怎样的心情去祝福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单纯地认为还有时间而不去思考,现在的我,站在轨迹的开端,想着轨迹的末端会不会再相连,构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就让她自己去处理那神卷吧,我靠着书架,看到那傻子走进门来。
他早已再非昔日吴下阿蒙,能够冷静地判断分析一件事情,有充足的对待事情的敏锐感,但他仍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他今后发展的瓶颈问题,但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些事,更是我的瓶颈问题,我在担心他的强大后,会变得让我难以控制,我怕他选择另外一条路,一条只与他相关的,而完全与我背道而驰的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我会首选让他消失,因为再也不需要他的存在了。有时候静下心来拷问自己,难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真的只是为了已经注定好的命运吗,始终在漩涡中抗争,把自己的人生作为赌注,迷失了自己,在出事之前,我会一直很肯定地回答,但现在的我心虚了,我看到了那傻子无忧无虑地生活,我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我从未表现出的一面,我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高举着他的理想背叛了我,我会真的下得了手吗,对着另外一个自己。我是在迁就逃避吗?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优柔寡断并懦弱着,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单纯地看到了他,看到了可怕的自己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