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很小时候,我曾见到类似的情形,那时也是一个穷人,不小心撞到了富人家的车子,自己头上流着血,腿被撞瘸了,却要向富人下跪,去乞求赦免赔偿车灯的钱。那时的我就懂得豪情万丈地走出去,拿起石头佯装要扔那个富人,怒视着他一言不发。最后是被王婶扭上回车内,而李叔则给了那个穷人一笔钱,想想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他还有些相似,如果我没有出事,如果我还在,如果我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我会选择坐在车内,就算走了出来,也许我会落井下石,狠狠地训斥那个小商贩一顿。
变化,每个人都在变化,我不想为我的变化做任何的辩护,其实也没什么变化的,那时的我还小,根本还不懂这个社会。社会会把人的棱角磨平,虽然我的棱角还在,但从某个侧面来看,是圆的。
总之,不想再说下去,毕竟看到了她,想要好好珍惜,何必让不愉快的心情停留,我追着他们两人的步伐,走在市郊一座山上。
她去祭扫她母亲的坟,我陪她去了三年了,今年本会忘记,没想到那傻子替我补上了,真希望他能一辈子都帮我补上,毕竟这是我的允诺,对她妈妈的,也是对她的。有一年我半开玩笑地对她母亲说,如果她母亲答应让我照顾她女儿一辈子,我就会一有空就来看她,向她汇报她女儿的情况。
那时的情形依稀历历在目,但物是人非,我已和她的母亲已在同一个地方,虽然我还没遇到她母亲,我不敢去见她母亲,我的承诺我无法实现。
她从来不会向她母亲提起父亲的事,十六岁之前都是她父亲带她来扫墓的,而她十六岁之后本该由我来负责。每年她和她父亲的见面也就那么一次,她不肯原谅她的父亲,以她的性情,以她的至亲,能让她不肯原谅的理由一定很可怕,那个阴影一直缠绕着她。
我没有去查清那个理由,我怕我知道那个理由之后我会永远无法离开她,一个本就伤痛理由引出一个更加伤痛蹩脚的理由。我和她,永远不是在同一个世界里。
还没等我理清思绪,就有一个诡异的老头从他们的身后冒出,我说他诡异,并不是因为他的长相,我见过比他恐怖百倍的人,他只是被泼了硫酸被殴打过才变成这样的。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他身上始终有股高人的神秘气息,那种潜在的力量,被我轻易地察觉出,我开始在脑子里长长的名单里搜寻,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守墓人。但似乎他认识芷纤,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他看着芷纤时总有异样的情愫,很像是熟人相见,或是父亲看到女儿。
老头被那傻子激出了一串话,并答应只要他们俩能走出林子再走回来,就要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看来我得好好帮芷纤一把了,只有她才能领会到我的讯息,我只是借着风在地面上画了个太极,那份默契便在她心里觉醒,她狐疑地看了那傻子一眼,还好那傻子正高深莫测地笑着,她便和他一同往回走。
芷纤虚心地向老头请教,老头讲的是一些很旁门左道带点神秘色彩的东西,这类文化被主流文化所排斥,但有其顽强的生命力,在某种程度上昭示了什么。
当然那个傻子是完全听不懂的,看来这一方面要由我来对他进行恶补。从芷纤的口中我才知道那老头居然是她父亲的前任,赫赫有名的人物,后来据说是遭人陷害了,这个老头很不简单的,其实他不老,年纪也就四十多岁,来历很复杂,就从他所学到了知识来看,除了受到正统的教育外,可能还遇到了影响他一生的名师或其他的,这种名师可遇而不可求,今天算是那傻小子赚了,可他却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