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头熊睁开冬眠的眼睛,缓缓地站起来,足有一米九的块头:吵啥崤,老子就用自动瞄准器。
我这才想通刚才那些游戏,他们都用了作弊器,难怪可以打得那么猛。
“妈逼无耻。”几乎是吼出,我觉得被游戏出卖。
那头熊一个响指又唤起七八个人,豆大的眼睛一横:想打架就上,要是怕输,就给我磕三个响头。
戒空一踉跄差点跪倒,我扶住他,顺手抄起椅子。
网管一缩脖子躲进柜台后,大家参机溜出。乐得打霸王机。
他们的半包围圈渐渐形成,正在逼近。
我喊一声“撤”,听起来有点像“澈”,大力掷出椅子,跨过这一排,向后门奔去,又抡起椅子,挡住他们的路。
还好四个人都有所准备,安然逃出,我把栓子栓上,任他们躲在门后踹门。
“分开走。”我向一条巷子跑去,没头没脑地七拐八拐,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停下来喘个不停。
“兄弟,被狗追。”背后有人。
我竟大意得把后背要穴暴露在对方的击杀范围内,我转身,看见一个四十来岁衣服上满是补丁的人。
“干脆放线啦,这年头命更重要。”对方语重心长,像是修为不错的老僧,“兄弟,你是净衣坛的?”
“噢。”看他面善,我便回应。
“敢问是哪一盟的?”他继续套我的话,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刚入没几天。”我怀疑起面前这人是丐帮的,他可能觉得我是做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故出言相询。
“我是污衣坛的。”
“小弟处来乍到,还请老兄指点一番。”我怀疑我的嘴并未长在我脸上,吊着腔子说瞎话。
跟着他拐出了巷子,他不忘到处指点,好为人师。
“你说丐帮还有做官的。”我对这个最感兴趣。
“那是,他们都有共同特征,就是幼年生活悲惨,或被抛弃,或被拐卖,在丐帮帮主陆爷的资助下完成学业,后来当了官也不免或多或少还有理不清的关系,你可知道咱市里的这个也是丐帮的,他老婆是……啧啧。”他伸出大拇指。
“那您不是说还有办公司的。”偷偷用上“您”,激发他好为人师的奴性。
“这年头,鱼有鱼帮,酒有酒帮,就连卖盐的还有盐帮,每个帮都和咱丐帮有交情,做生意当然有个照应,任你达官贵人,或是金融财子,妈的要没这一路朋友,还真难混。”他继续侃侃而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不知道还有这么复杂的一层关系。
他朗笑间进了公园,公园一角的草坪零落着一群邋遢的人。
“我怕生,还是不去了,您就指点我到处转转。”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若想见上大人物,只有去娱乐城、赌场之类的。
我愣了愣。
“小子,我一眼就看得出——你是来这混大事的,当然得找大人物。”他嘿嘿地奸笑着令我模不着头脑。
“说笑了,我办的一个厂被并购了,坛里派我来这找点门路。”临时瞎编滥造,倒也不露痕迹。
看着他远去,心想他的话有几分真的,娱乐场是不是又一个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