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风吹散她的惊讶,她指了指手机。
我取出手机,立刻有一条短信钻了进去:有人说你在这儿,有危险。
“一切好玄,一言难尽,我们下山吧,晚风很冷的。”
手机振动后,又是一条短信:你哥飞机坠入海洋。
那双垂死而绝望的眼的主人正是哥,眼神一如涸辙之鲋,鱼眼翻白。
我看着浣紫发来的这条短信,麻木地站着。
风荡不走心头疑云,久久地立着。
山腰车道上驶过熟悉的车,妍澈和慕封从车上下来。
“奉晗你没事吧。”被风滤过的声音留有一丝悸动,妍澈在山下就喊道。
“没事,你们怎么也来了。”心头疑云更浓。
“有人发短信给我,说你在山上有危险,浣紫姐,你也在。”她看浣紫时微微有点惊讶。
“喂,妍澈,你跑哪去了,干嘛不去上课。”本来想说我担心她,结果还是咽下了。
“慕封带我去海边,顺便买本复习材料。”她并不理会我的心情。
“我也可以带你去的……起码,要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我越说越小声,深怕暴露了担心她的真相。
“你这是干涉我的正常生活。”她站在慕封身边,微微撅着嘴,两人真是很配,天造地设般。
“先回去再说,有些事还得从长再议。”慕封总会适时也浇灭我说话的兴致。
“对啊……”
“哥死了。”我忽然受不住自己的控制,月兑口而出,径自向车走去,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你真的确定你哥已死。”妍澈坐在车上对我说话时,变得很认真。
我把询问的眼神投向浣紫。
她坚决地一点头,眼里有什么东西正逐步崩溃。
一旁的慕封突然开口:半月之内连续有两起关于你们兄弟的事故,怕是不寻常。
浣紫示意性地扬手机,我看到她发来的短信:旭的死应该是奉晗受伤的延伸。
“什么意思啊。”妍澈挠着脑袋,翘起的腿正以完美的腿型诱惑着丝毫没有防备的我。
我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这样很容易走光露底,她却气焰更盛,干脆斜斜地把高筒靴搭在前面的椅座上。
正当我们僵持不下,完全没有听到慕封到底说些什么,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对了,今天晚上我帮你请来了优秀家教,你要认真对待的哦。”妍澈像拍宠物那样,拍拍我的脑袋,我这才想起还没给色猫买半个宠物店回来,却见她喜滋滋地打开个袋子,里面似乎就是传说中的猫粮。
四个人一起吃晚饭,理不清的复杂关系,席间只有我和妍澈肆无忌惮地互相人身攻击,而慕封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至于浣紫则是在我们讲到暴笑的时候,淡然地用眼角扫过,眼里的哀伤依旧,脸上的笑容挂着。
刚吃完饭,想去看那只猫是否饿得肚皮贴着后背了,却立即被妍澈推回房间。
据说远在澳洲的妈希望我的学业能达到优秀,就嘱托妍澈帮我找个好家教老师,妈在电话里豪言,请到最好的,不外在乎钱的问题。
这种关键性的问题,妍澈竟没有和我商量过,要是她找来一个有严重更年期倾向的欧巴桑,那我岂不是前途尽毁,还要备受雌性荷尔蒙积压过剩的虐待。要是她找个白发苍苍的老阿伯,那简直是对我年少青春的侮辱,用他陈腐的思想还压榨我劲剩的年华。最好也不要找她那样的,有绝对的施虐欲,脾气又暴,一堂课下来,脑袋的体积肯定会膨胀了一倍不止,然后敲下去,听到越来越空的声音。
但是漂亮一点也无妨,可以训练我的心理素质,又可提高我的身体抗打击力。我正遐想着,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