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最期盼的就是暑假寒假,我可以懒懒地窝在书店的一角,一看就是半天,任何烦恼都没有(最多是店老板很不爽地在一旁指桑骂槐),直到把整个架上的书全看完,她也会突然某天心血来潮跑去书店看一整天,那时的她已有些开始迷上武侠,做起女侠的穿越美梦,我看的多数还是历史小说,然后告诉她这样穿是不对的,要那样,最后,我只能沦为她穿越的陪葬品,给她提供历史依据,还好她老人家武艺高强,在随便一个年代都能保我不死,那个时候,就是靠这种无聊的穿越来度过晚上的.居住的那里偏离市区,又有家里严厉的约束,所以期盼假期终归只是期盼,往往是我和她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相生相克、相反相成、相得益仗、相敬如兵、举案齐眉(用案打人)度过的。
上了五年级,我还一把鼻涕一把口水的时候,她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的通病她都有,爱买新衣、爱追星、爱逛街,总之就是赶时尚。我的天才大脑却还没从中外百部名著中清醒过来,还在等待着混沌初开。
那时候她应该就开始收到玫瑰和情书了吧,总之缠着我的时间大为减少,更多的和她的狐朋狗友在一起叽叽喳喳些隐秘的事,看男生的眼神有了变化。
毕业考的时候,我忘带橡皮,她传了一块给我,被误以为是作弊,更可恶的是橡皮上有一个字是考察点,那个字估计是她练笔时写上的。她没有上区重点,我却没心没肺地考了区第二名。
那年夏天我没有见到她,连安慰她的机会都没有,她直接被她爸接回了首尔,说是要在那边念书。那天下午出了考场,她就走在我前面,我看着烈日当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那个暑假是最孤独的,虽然再也不用遭受**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但似乎强烈勾起了我专属于她的受虐欲,但我继续看我的书,没有和她联系,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不知。
初中的生活如期开始,看着祖国的未来穿着统一的服装,戴着统一的面具,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开始了三年的无聊,再也没人跟我抢饼干了,再也不能喝鲜橙汁了,再也不用为绕开她而舍近求远。我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墙角,听着讲台上老师的碎碎念,郁闷得快要发疯,只能借助任何形式的娱乐来消遣。一个月后我照旧迟到,揉着惺忪的眼,她竟坐在我桌旁,我惊讶地坐下,使劲地撑开睡眼,看着她骄傲的似笑非笑,尽管两人隔着一组的距离,却兴奋得快要发疯,同样是发疯,两种境界却全然不同,后一者,为之心甘情愿。原来她爸顺从她的意愿,花了大把钱,买进区重点。果然人民币的声音就是响亮,盖过校长道貌岸然慷慨激昂的论调,总之黑钱白钱,能让她到这所学校的钱就是好钱。
初中一开始是个规规矩矩的年代,我们再也不用抢饼干,我会装作不经意地带巧克力,她依旧带着鲜橙汁,只是牌子换了,我们还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依然住我家,日子平淡得像一锅粥,没有佐料,只有淡蓝的天色,挂得很高很高,蓝天下,我和她的影子拖地长长的。
其间我发现一个属于她的秘密,她妈妈耐不住寂寞,跟着一个名不见传的歌手跑了。这是原话,没带有我个人修饰成分的揣度,我也不想对这件事做任何的评论,只想好好地保护她不再受伤害,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会躲在外表的坚强下哭泣,一个人从小没了母爱,父亲也很少关心她。每回我都会让她,尽量避免跟她争执,她仍快快乐乐地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