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来找我去医院做人工流产,我竟然有点犹豫了,不是不舍得,而是不忍心.尽管宋光辉坏到了家,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要不得,他没有来这个世上的理由,如果把他生下来,他也肯定没有快乐,因为那样将是我和孩子一辈子的屈辱.
光明哥的态度很坚决,他也劝我长痛不如短痛,不要因为一时之仁给自己和孩子带来终身的痛苦.
现在光明哥是我的主心骨,我愿意听他的,到了这种时候我不听他的还能听谁的呢?!
以前去医院心里从来没有感到害怕过,可这次我却觉得医院竟然是那样一个让我恐惧的地方.
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我面前经过,都会让我感到心惊肉跳,我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被押往刑场的罪犯,他们就是随时准备对我行酷刑的人.
因为我怀孕已经两个多月了,必须做手术才行.阿菊帮我办理了所有手续,如果没有她,我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医生那咄咄逼人的问题,光他们看我的那种暧昧的眼神已经让我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了.
去手术室的路上,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在不停地发抖,阿菊一直扶着我,并不时小声地安慰我,即使这样我还是怕得要死.
上手术台的时候,阿菊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力量.躺在手术台上,我居然渐渐地平静下来,医生给我打了麻针,不一会儿手术就开始了.
我看不见医生拿刀的样子,却好象清晰地听见了刀子割开我的肚子的声音.没有疼痛,却很残忍,也许残忍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没有疼痛了.
闭上眼睛,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小山村,每逢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就会有人在大街里的木头架子上杀羊卖肉,那个长得又黑又壮满脸胡子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飞快雪亮的尖刀,把可怜的小羊倒挂在横着的木棍子上,刀子进入小羊的胸膛时它还在咩咩地哀鸣着,声音是那么无助那样凄凉。
接着,小羊的皮被一点点从身上剥离,剩下了**着血丝的**,刀子仍在它的身上恣意地穿梭,于是,它的肉与骨头在鲜血淋漓中分离开来,最后只留下一具伤心的骷髅架子在刀子般的寒风中摇摆……
我,现在就是一只被宰割的小羊,在无奈地忍受着骨肉分离的折磨,那离骨的声音真的很残忍,残忍得让人忘了疼!
手术做得时间并不长,我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光明哥已经在门口等着,阿菊也拿好了所有该用的药,按照光明哥的安排我没有住院,他开公司的车把我送到了家.
阿菊坚持每天到光明哥家里来照顾我,每次来都带着她在家炖好的鸡汤,光明哥也买来好多营养品给我补身子,阿菊陪着我净找些让我开心的话题。我让她把她的宝贝儿子也带来,她说有她乡下的婆婆在家照顾,根本不用她操心,为了我她竟然什么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