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祈风推到门外,只得慢慢地踱到碧儿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祈风哥哥好像是挺高兴的。”我以为最后会是我打破沉默,结果过了好久,还是碧儿先说了这样一句我想不到的话。
“呃……碧儿,你已经放开了么?”我不知道这样的问题她会不会回答,果然她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没有的……”
“秀儿,萝卜好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里面的祈风给堵过来了。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我回答着,拉着碧儿就朝里屋走。万幸,她没有甩开我的手,只是愣了一愣。
因为我是后厨房的,从很小的时候整得就是这些东西。我们虽然比一般的下人身份高一点,但是还是下人。而祈风和李廉压根对吃什么都不甚在意。所以呢,结果是我们的饺子名字叫做“猪肉饺子”,其实叫做“萝卜饺子”更为合适。猪肉很少,而碧儿几乎很少来后厨房做菜的,所以她和祈风只是给我打打下手,我就让她帮忙切切猪肉。祈风就被我“君子远庖厨”的理论给请到外边了。我自己则开始切大萝卜了,先把它们切作细丝,再把它们都剁碎了,这样好入味。我的刀工并不是特别的好,但是毕竟是在后厨房呆了许久的人,比起碧儿倒是好了不少。碧儿毕竟一直在前楼服务于姑娘的,切猪肉的时候就像我小时候第一次切洋葱的时候一样,一切三顿。我实在是害怕她会不小心伤了自己,想起来还有棵白菜在炒着,就对她说:“碧儿,你不然去看看那棵白菜炒得怎么样了?”
想是碧儿对这些切菜一类的东西实在是不感冒,黑暗中对我点点头,就朝小灶走,随手拿起铲子,开始还没有翻一下,就“啊,啊,啊……”地叫起来,铲子被丢在一边,这一声不大不小,可是愣是把在门外的祈风给引了过来。
“我忘了,那个铲子没有木柄了。”真的是越乱越乱,我郁闷地按按太阳穴:真是忙晕了,这茬儿你怎么会忘?铲子没有木柄,锅里的温度一分不差地传递到铲子上,传到碧儿的手上,碧儿的手被烫得货真价实。
我和祈风同时站在碧儿的面前,碧儿的眼里还是充满着泪光,我说不出得抱歉,一边拉着她,将她的手浸在水里,冰一下;一边让祈风去准备烫伤药。
“秀儿,你说我是不是很笨?”碧儿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我直直看着她。
“如果要说错的话。那是我的错,我明明就可以拿布将手柄缠住的,那样你也不会受伤了。”我随后低下头,“碧儿,你是个好姑娘,你不笨。”
“……”碧儿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案板上的萝卜……
“碧儿,你不然先坐这里歇歇。我们做。”看到祈风拿着药回来,我对她说。
“你们做吧,然儿他们还不来。我出去看看,随便看看有什么要买的么。”碧儿的行动派本性啊,话一出就走。
“诶,你一个人,可以么?”我在后面喊着,可是她并没有扭头。
“放心吧,看守的人会跟着的。”祈风在我身后回答:怪不得,他一点都不担心。也怪不得,我们可以出去了,敢情有人跟着啊?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从他身边过去,直接就开始整萝卜。
“悠然,我做什么?”祈风跟着我进来。
“算了,我还是不使唤你了。碧儿都烫伤了,你再有点事儿,我的罪过就大了。”我故意这么说。
“你确定,你做好的时候,我们还活着?”祈风根本就没有理我,自己拿着刀就开始“剁萝卜”了。
剁萝卜绝对是件集技术性和内力强度性的体力活儿。这里的刀并不是很锋利,并且刀柄又重的要死。如果要我一个人剁萝卜,估计等我剁好,胳膊也离离岗不远了。我把刚刚的白菜炒好,就加入了他的“剁萝卜”行列。
我们一人一下两下地胡乱剁着。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是“剁萝卜”是个很纯的、很实实在在的体力活儿。几刻钟后,我们就都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累么?”祈风伸手将贴在我脸上的青丝拨开,“你先歇歇吧,我来。”
“不要,我还要剁萝卜!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知道这时候,我是不是很傻。可是看着他专注的眼神,我的心里很是快乐。
“傻瓜!”祈风同学总是在气氛很好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冒出这样的话。
“祈风,我有没有说过……呃?”祈风边歪头,边诧异地朝我看。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大傻瓜!!”我们两个傻瓜,正好。
“悠然!!”祈风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神很是严肃,手朝我这里伸过来:不是吧,生气了?你天天说我傻瓜,我还没有生气呢,你还好意思生气?
“祈风,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使用暴力的话,我一定……”我闭着眼睛,嘴里说着没什么用的威胁的话。
“呐,你的头发也饿了?”祈风强忍着笑,从我发丝里“提取”出一个小小的萝卜碎块,暖暖的气息就徘徊在我的脸颊,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悠然你很是介意我使用暴力将这个小东西给剔除么?”
“那你刚刚也不用摆着那样严肃的表情吧?怪吓人的。”我嘴里嘟囔着: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知道害怕了?那你还说我是‘大傻瓜’?”祈风点点我的鼻子。
“你这样可不行,只许你说我,就不许我说你了?我告诉你,你这是**独、裁,我才不要。”
“你认为,你还有得选择么?”祈风拉了我一下,我就一下子落在了他的怀里,他的笑意满满地传递给我。
“成,成,成,您**,您独、裁。我们可不可以先‘剁萝卜’?”我抬头看他,准备起身,但是他的手一使劲我又落入他的怀里,“喂,上官祈风,你有完没完了?”
“悠然,我最近歇息时,时常会睡不着……”他的话落在我的耳边,我笑笑,他立马低头看着我,手上的劲儿又是大了不少,“小丫头,你还敢笑?”
“哎呀,诶啊,痛,痛……”我胡乱地叫唤着,他的手劲儿的确是小了不少,我接着贼贼地踮起脚,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睡不着,那是因为你出现在我的梦里……”
“……”祈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愣了愣,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摆月兑了他的钳制,接着去“剁萝卜”。
“我也尽量让你多多失眠。”祈风走过我的身旁,飘下这样一句话,我的心就情不自禁地乱跳起来:您真的是妖孽啊,妖孽~~
“咳,咳,剁萝卜啊,剁萝卜……”我轻哼着小调,眼神胡乱瞟着……
“傻样。”祈风揉揉我的头发,自己去剁萝卜了。
“上官同学,我提醒你。孔夫子说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你可别惹我。”
“悠然同学,我也提醒你。别威胁会功夫的人。”
“你会点功夫,就欺负人!”
“就是这样。”
……
……
我们就这样一直斗着嘴,我的心里暗暗想道:天啊,谁来还我冷冰冰的祈风同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