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我一定用了那瓶药么?”祈风好似挺搞笑地看着我,“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用那瓶药呢?”
“怎么可能没有用,你一定用了。”我笃定地回答:鬼才信他没有用那瓶药勒。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用了没有用?”祈风的话堵得那是相当地快。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对话,让我想起了庄子和惠子的关于“鱼是否快乐”的讨论。所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谈论结果,我是记得不清楚了。不过这样的话,看他应该怎么接去~~
“我不是你,你不是我,可是我是我。我自己用了没有,还会有不知道的道理?”祈风的一句话将我所有的想法都给打碎了。
“呃……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去送饭啊?”我为难地说。我当然不能说什么“我也没有用你的杯子”,因为那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用的,他能会不知道?
“不行……”祈风说完就自顾自地走,我不服气地跟在他后面,心里就泪奔了~~~那形势就像从三峡水坝里大放水一样,把我冲得可以远洋航行了……
“切,就会欺负我你……”我自己嘟囔着:有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我,那就是为什么脾气火爆的我非要受他的气,而且还甘之如饴,乐此不疲?以前元稹的一句话不对,我就火了,又是冷嘲又是惹讽的,可是在他的面前我好像从来都是低头的那个?
“你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奇怪想法?”祈风没有停下,眼睛盯着我看。
“呃,我又是哪里惹到你了?”我咽口水,你的眼睛没事长得那么勾人干什么,不是祸害人家么你?!
“我是说让你快点走。”祈风摇头笑笑,拉起我的手就走。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腿长浪费空间啊?”我双眼盯着我们彼此交错的手指,不舍得放开,“你就不知道了吧。经过科学研究:未来的人口会越来越多,而地球的空间是有限的,为了节省空间,人类会发展成为“小人”。身高才不会像你这样高,我就代表了人类的未来发展方向,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
“这些都是什么话,这套理论也只有你这样的脑袋可以想得出来,还说自己不奇怪?”祈风并没有真的在意我的话,只是听听,可是我却又感伤了。
“是啊,我们相隔那么远,又怎么会感到不奇怪?”我的想法在现代随便一个人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在这里,谁又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行了,你怎么又跑神了?”祈风停了下来,双手随意地搭在我的双肩上,“我们明明就是距离很近,又何来很远之说?”说完,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脏“怦怦”直跳的胸口,双眼似乎想把我的魂给捞过来,“你听到了么?这样你还能说我们很远么?”
“我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物理距离是很近,可是我们相隔了太多的东西。有些是我们根本改变不了的……”我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就被祈风拉到怀里,我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心里还是没有安定感。
“秀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没有安全感。我也知道,上次隔在我们之间的并不是碧儿,不是元稹,碧儿那里我早已经解释清楚,而元稹那里,我看到只是小孩子之间的较劲,有的不过是你的不确定和彷徨不知所措……”祈风拉开我的身子,玉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直视,“秀儿,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到底是在怕什么?”
“祈风……”我的眼神躲避,可是又被他扳正,只得低低唤着他的名字,“祈风,祈风……”
“秀儿,我是给过你机会的。你第一次拿碧儿,拿元稹噎我的时候,我虽然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原因,但还是对自己说‘既然她都委屈自己可以这样做了,必定是有着很难在一起的原因’。我已经试着不去招惹你了,不去找你,不主动和你说话,你不送饭,我也不拿‘总管’的身份压你,时常躲在你……虽然这些对我来说很难,但是我都做到了。即使在看到你送给我的那瓶药的时候,我也只是心里软了一软,可是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去见你,只是在这个我们经常见面的合欢树下想你……”
“祈风,都是我的不对。我是伤人伤己,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的,可是我还是一任孤行……”我的泪都要垂下,赶紧找手帕。
“秀儿,我有没有说过……”祈风用自己的手帕擦擦我的眼角,欠身过来,尖尖的下巴抵着我的肩膀,有点硌硌的感觉。我咬着嘴唇,用手奋力想要推开他的身子,怎奈自己的力量着实有限,人家那里还是纹丝不动,那个淡定得如同如来佛祖一样~~
“你这样一定不舒服的,我的肩膀很痛。你起来再说,好不好?”一般我的“好不好”和他的“对不对”都是带有深层含义的。他的“对不对”一般是用来坑我的,我的“好不好”是带有威胁意味的。
“不好……”祈风还是趴在我的肩上,炙热的气息贴着我的后颈,语气还是那么……好吧,说话还是那么不长眼色。
“祈风,你是不是饿了?”我转移话题,我给你送饭成不?你跟我谈话不是总是饿得很快么?
“秀儿,不要打断我……”祈风真的是有很强悍的,我都在转移话题了,他老人家又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话题之上,悲催啊~~~
“……”我表面上是什么都没有说,心里一直在想着:您快点说吧,快点说吧,那样我的肩膀就可以解放了~~等到我老的时候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都是你的错!!
“秀儿,这次是你自己回来的。是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么我就再也没有理由放手了,你就死了心地呆在我这儿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缺乏安全感,可是你需要的安全感我给你,能给你的,不能给的,我都给你。你心里有事不想给我说,那么就不说,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把我推开。我怕我触模不到你的心,你触模不到我的心。有天我们会被迫把彼此都遗忘掉……秀儿,无论什么事,都要记得这里有个肩膀等着你依靠,等着你的泪水来打湿……你的喜怒都请让我知道……”祈风的呼吸还在我的耳边,我的心跳顿时就不正常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都不觉颤抖着。我不自觉地双手抚上她的背,将脸颊贴在他的衣衫上:李悠然,你一定是前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善事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好的人给你温暖。什么来自于未来世界的身份,什么乱七八糟的魂魄借身,哪里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更值得人贪恋?
本来祈风说得好好的,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他的声音就停了,只是更紧地将我拥入怀里……
我们就这样静默地相拥了不知道有多久,彼此的心跳还是没有正常起来。温温的紧张气息由内心传到了全身……
就让我们这样不理世事,不管什么轮回,不管什么穿越地在一起吧,这样多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