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宗玄元六年五月初十,春已经要慢慢离开了,夏天已经慢慢过来。位于阴山-贺兰山一线以北的鲜卑一族竟然一反冬季出击的规律,由北面王拓跋寒带领军队,一路南下,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给大新朝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新明宗见情景立马下派南将军杨震从吐蕃调兵到彰德府,和元刺史元言(元稹的父亲)密谈退兵之计,竟五日足不出户……两军对峙的地点是在“火焰山”。所谓“火焰山”并不是我们说的《西游记》中的那样,没有牛魔王,没有铁扇公主,只有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红得耀眼的红石头。“火焰山”地势险恶,而且石头颜色特别,阳光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本身就是很大的优势,是保护中土的屏障。
南将军杨震带兵偷偷绕过“火焰山”,悄然躲在树丛后准备暗中下手。而当一切准备完毕,突然大片大片的箭雨袭来,而且都是朝着杨震将军他们所在的方向……从战场带来了杨将军冷却的尸首和拓跋寒嚣张的挑衅,激怒了年仅二八的青年皇帝。顾不上远征海外蛮荒,再次将派驻在身毒的军队调了回来,准备一雪前耻。而元刺史自从战败后,虽然官位尚在,可是消沉不已,没有再踏足玉人楼。一夜他不知道和何人争吵不休,几日后依旧不见其踪……
当然那是大人物的事情,小小的后园消息闭塞,不知门外是何年。
“秀儿,你说没事吧?”碧儿在我耳边轻声问。
“哎呀,行了。没事的。都已经三天了,也没有什么啊,不是吗?”我试图安慰她们,可是我的心也是悬着的。自那个下雨天已过三天,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难道是灾难前的平静?
“秀儿,你不是跟元少爷比较熟吗?不然你问问他?”祈然的眉头紧皱,半天说出一句废话。小姐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熟了?
“就是,就是。你和他说说呗。我看他可能听你的话,放过我们呢。毕竟你是第一个敢打他的人……喂,你干什么打我的头?”碧儿总是把她的小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缺点发扬光大,而且是n次方地发扬光大。
“碧儿姑娘,我问你。如果你是一个大户小姐,有天丢石子玩,打到了一个龟奴。这个龟奴又拿起石子会丢你,你会怎么样?”我诱导。
“那……那龟奴如果是祈风哥哥的话……”碧儿还想着她的祈风哥哥呢,恶寒啊~
“绝对不是……”我没好气地回答,祈风你还真是蓝颜祸水啊。
“那还用说啊,一定是恶整他了!连姑娘我都敢惹,简直不要命了。”马克思叔叔你应该感到无比欣慰了,在遥远的时空有人和你一样在坚持着,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坚持着“反对一刀切”……
“那你想想,元少爷何曾被人打过?他要抓住我的小辫子还能饶了我?”很明显啊,我们这次要过的关,不容易!看来,光防狼,防火,防强盗,还不行,还要防元大少!
“哎,那可怎么办啊?”祈然和碧儿的眼睛里的光都不见了,一致地叹气。
“哎,再想想办法呗~”我的小九九开始响了:如果元稹告状的话,只怕早就告了吧?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在这儿叹气了。他或许又在想什么怪花样了。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孩子,我只要本着“尊老爱幼”的高尚道德觉悟,对他服服软,说些好话好好哄哄他,应该就没事了。而且以前的确是我太较真了……
“嘿,然儿,你在做什么?”李廉的声音倒是洪大。
“廉哥哥~我们好像惹祸了,我们……”祈然一遇到李廉。那智商就和平常不在一个档次上了,这个事你能说吗?
“不是她们的事儿,我或许……好像又惹到了元稹?”我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尖咬掉。李悠然你干什么啊,什么出息啊你?人家看你一眼,你就话也说不好了?开始心里的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抗:是祈风那个家伙的眼神太可怕了啊,怨不得我啊?
“那次我和你说过什么了?你都不长记性的?”虽然是疑问的语气,淡淡的责备,可是不知为何却像那还带着些许寒意的春风狠狠刮入了我的心。我甚至不愿抬头迎接那清澈的责备眼神,心里就开始冒酸泡,而且越冒越多,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哥~秀儿她知道的。”祈然上前拉住我的手,“她也不想的。”
“不论她是不是想,她都已经惹祸了。谁也改变不了!”祈风的声音冷峭。
“不是这样的,其实是我和碧儿,我们……”祈然倒是见不得我受委屈,出声制止。
“就是我。都是我的错!我自己去找元稹,我去找他!绝对不给你们惹麻烦!”我倔强地抬头,看着祈风冷峻的脸庞,怒气遏制不住地涌上来:你丫的算老几啊?你不就是祈然的哥哥?别说,除了一张欺骗女孩子的脸,你什么都不成!你要是有能耐,你去和元刺史冷啊,去和他甩脸色啊?
“你别说那么多,去啊!”祈风的话真是比刀子更利。
“……”我拂袖,估计脸都气得都要变形了,扭头就跑了。
有人说:“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说明你还没有胜他的把握;如果朋友让你生气,那说明你仍然在意他的友情。”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李悠然,他是你的敌人,绝对是敌人,你和他绝对不存在什么友谊,除了敌人之外就还是敌人!你要提高自身的战斗力,把他那个长得人模人样的敌人拍死在沙滩上,绝对不能手软,gogo!!
而另一方面……
“祈风,你到底为什么总是和秀儿过不去?”李廉懒懒地问。
“哥哥,你真的是错怪了秀儿了。”祈然拉拉祈风的衣袖。
“祈风哥哥,碧儿刚才没有来得及说,那不是秀儿的错。”碧儿垂头。
……
“那是说,你们两个偷偷去学习琴艺,被元少爷发现?”许是消化了半天,祈风的黑眉皱得更很了,眼睛里迸出严厉的光。
“嗯,哥。是你错怪了秀儿,那不是她的错。”祈然头低得不敢抬。
“不愧是然儿,就是执着。”李廉好像慢一拍地赞赏祈然,被祈风狠狠瞪了一眼,“我说,祈风,看你把秀儿整的那么委屈,怎么说也得去安慰安慰人家的受伤的心吧?”李廉也极擅长转移话题。
“就是啊,哥。你得去看看。”祈然的话是落地有声。
“祈风哥哥,你还是去吧,我看秀儿好像很伤心的。”碧儿也劝说。
“行了,你们俩个好好的,非要去偷偷学什么琴艺?”祈风回头又说了她们一句,自己倒是冷静了下来,“我告诉你们,以后都不要给我去练琴室!让我知道了,就不是我上官祈风的妹子了!”
“哥哥,我们再也不敢了。你快点去找找秀儿。我怕她吃亏的,那毕竟是少爷。”祈然推推祈风,心里的急倒也不假。
“就是,就是。秀儿脾气有点冲,如果在惹了元少爷,那倒是不好了。”碧儿也推。
“哥们儿,要是再不去,就让我看不起了啊。”李廉一拳打在祈风身上。
“……”祈风笑笑,眼神中竟然扬起一阵暖意,起身朝外快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