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歌 霸天卷 第五十四章 道佛相争

作者 : 紫残

羲寂仰天大笑,僧袖一捋,道:“提迦,你的大手印可谓我佛门一流武学,可惜以你的胸襟,仍不是贫僧对手,又何必自取其辱呢?”提迦愈听愈怒,脸色难堪,暴喝一声,大步如飞,一掌便向羲寂打去。

羲寂哈哈一笑,步子歪歪斜斜,便避开来掌,漫不经心回了一掌,这掌不徐不疾,毫无花巧,却偏偏从提迦掌隙间穿过,直拍他前胸。提迦心头大凛,收手一封,翻手使出少林擒拿手,猛然扣住羲寂脉门,不料他的手腕如涂抹油脂,刺溜一声,便滑了过去。

提迦大吃一惊,双足疾点,急运金刚般若,身子倒翻,形迹狼狈,方才堪堪避过这一掌,却一连踉跄,退了三步。

众人震惊失色,羲寂一掌便反守为攻,将提迦逼得后退,武功之高,匪夷所思,与其师清竦相较,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羲寂淡淡一笑,道:“提迦,还要打么?”提迦适才一时大意,险些命送,怒不可赦,冷笑道:“区区三谛圆融,难道本尊还怕你不成!”

羲寂笑道:“好!再来比比!”说罢倏尔身影一闪,眨眼间,便到提迦跟前,继而送出一拳,提迦一震,身子微侧,左踏一步,觑他拳式,双掌红光泛起,呼呼两掌,直捣他门面。

羲寂眼前一亮,笑道:“大血手印果然凌厉!”大袖飘拂,左掌轰出,提迦只觉掌力如山,不易抵挡,当下收掌退让,待站定,却见羲寂已向智法掠去。

提迦脸色剧变,暗呼上当,足下一点,便追了过去。智法只见羲寂迎面冲来,快如闪电,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忽地眼前一花,双手顿空,再看,天痕已然羲寂手中。

只见羲寂夺过天痕,仰天大笑,猛地回身一掌拍出,只听砰地一声,提迦震退三步,脸色青红,大怒欲狂,喝道:“羲寂,这算什么?”羲寂拍开天痕穴道,笑道:“这叫兵不厌诈,你不懂吗?”

两人甫一交手,提迦便没占到半点便宜,眼下天痕又被夺去,肺都险些被气炸,纵步疾上,大喝一声,捏起金刚印,轰然拍出。

提迦此招运足十成功力,势如排山倒海,羲寂识得厉害,眼神微异,笑道:“好贼僧,少林寺的神功也被你偷了。”当下不敢大意,三谛圆融,破袖而出,霎那间,两人各显神通,身影穿梭如电,在南少林山门前大战一场。

只见两人拳来掌往,快如疾箭,招式纷出,如乱花缤纷,众人瞧得眼花缭乱,神驰目眩。

天痕穴道一解,吐出口气,却见云裳儿站在一旁,垂头低眉,神色憔悴,明眸里泪光莹莹,独自神伤垂泪,不觉惊讶,便过去道:“云姑娘,你怎么了?”

云裳儿抬头望着天痕,一双美眸通红,含满凄婉悲苦,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忽地哇地哭道:“天痕哥哥,我娘被坏人害死了!”

天痕如遭霹雳,惊呆当场,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见她紧紧闭眼,泪如泉涌,女敕靥上泪珠如断了线,滴滴滑落,樱唇紧抿,溢出一丝血来,顿时心如刀绞,忙道:“裳儿妹妹,你别难过了,你告诉我那坏人是谁,我帮你报仇!”

云裳儿摇头哭道:“不行,不行,你打不过他的,他一掌便将我爹爹打得吐血,娘亲出手打他救爹爹,反被震死了,你打不过他的。”天痕大惊失色,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裳儿越想越悲,却是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天痕一急,道:“裳儿妹妹,你莫哭啦,那人为什么要杀你娘?”

云裳儿泪流满面,拼命摇头,哭道:“裳儿不知道,裳儿不知道,裳儿和爹娘走在路上,忽然遇上那人,那人望了爹爹一眼,便过来……”说罢眼圈顿红,掩面恸哭,泪水又自指缝间淅沥而落。

天痕手足无措,连忙温言劝慰,云裳儿哭了一阵,哭得哑了,方才止住抽泣,缓缓哑声道:“上月前,那吴越王钱俶的妃子病了,无人能治,就有人来请爹爹,爹爹说这妃子惑乱朝纲,不肯为她治病,便带着裳儿和娘亲出来避祸,前几日在江西境内,忽然碰上那大恶人,他背着把铁剑,一见爹爹,凶光毕露,后来就、就……”

天痕惊怒交迸,气愤至极,又问道:“那是羲寂大师救了你吗?”云裳儿抹泪点了点头,忽地眼圈微红,又哭泣起来,哑声道:“那人武功太高了,连羲寂大师也打不过他,只好带着我一路过来,那人穷追不舍,路上羲寂大师和他一连打七八场,都分不出胜负,最后那人神志狂乱,方才不知去向了。”

天痕震骇失惊,心儿怦怦直跳,只觉不可思议,回首一望,只见两人边打边斗口,战得如火如荼,只听羲寂笑道:“提迦,这少年与你无怨无仇,你抓他做甚?”提迦眉头紧锁,怒喝道:“本尊之事,与你何干,少来多管闲事!”羲寂哈哈大笑,刷地一掌拍出,喝道:“贫僧就爱路见不平,多管闲事!”

贤首众僧眼见提迦久战不下,不由担心,却又不敢出来助阵,但见南少林众僧怒视眈眈,心里发虚,只怕自己稍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天痕安慰云裳儿一阵,两人便过来山门前,天痕见羲寂出招并无定式,一拳一脚,随意至极,却有莫大威力,时常妙出奇招,将提迦震得连连败退,不禁暗叹道:“羲寂大师佛法高深,三谛圆融已登峰造极,无怪举手投足,皆能伤人,如此看来,这便是羲寂大师所说那‘诸法化尽,仅存圆融’之境界。”

天痕全神贯注瞧着战况,心里默想着三谛圆融诸多妙处,不过一阵,只觉茅塞顿开,受益匪浅,顿时心情振奋,正当此时,忽听有人淡淡道:“小兄弟,原来你在此。”

众人闻声一惊,这声音初时淡不可闻,却来势急快,待一句话说完,已在耳边嗡嗡直响,震耳欲聋,天痕脸色剧变,抬头只见前处林间飘出两人,一老一少,赫然正是孤寒与水淅涟。

孤寒淡淡瞧了羲寂一眼,眼神微异,却也未说什么,脚步一踏,如光芒闪逝,眨眼便到提迦跟前,伸手向他抓去。

众人大惊失色,只觉这老道形如鬼魅,快得不可思议,尚不及反应,便已见他出手。羲寂一时微愕,当下收手,眼光闪烁,笑道:“道长不知如何称呼?”

孤寒不答,掌间运起先天无极掌,直向提迦招呼,怒道:“好贼僧,你大闹葬花山庄,杀老道之徒,老道今日不杀你,如何向三门祖师交待?”羲寂脸色微变,合十笑道:“原来是临霜阁主,小僧失敬了。”

提迦适才勉力敌住羲寂,又见孤寒半路杀出,拆了两招,心头震骇,便萌生退意,使出一招虚掩,便如大鸟般向天痕冲去,孤寒、羲寂齐齐一震,大袖飘摆,当即追了上来。

提迦飞奔过来,天痕见势不妙,扣起金针,便撒射而出,提迦挥袍挡下,但冲势已缓了几分,顿时被孤寒赶上,无奈翻身与之缠斗。

孤寒见天痕处境危险,当即避让数招,脚步疾走,顿时绕过提迦,一把去拉天痕,道:“来我这里。”天痕岂肯跟他去,心头愤怒,当下射出一枚金针。孤寒侧身闪过,眼带怒色,道:“臭小子,你疯了么?”说罢又抓他手臂。

忽地羲寂眼疾手快,一把将天痕拉过来,笑道:“道长,何必强人所难,他不愿从你便算了。”

孤寒见这僧人年纪不大,武功奇高,不觉诧异,但又见他谈笑自若,丝毫不惧,心里微带怒气,当下淡然不答,只手又向天痕抓去,羲寂一笑,脚步错开,身形一转,飘退三尺。

孤寒如影随形,先天无极掌呼啸而出,先天八卦,圆转自如,羲寂笑容微敛,如临大敌,凝神屏息,以三谛神通一一拆解。

两人继而对上,虽打得惊心动魄,但一招一式清晰可见,却只因孤寒的先天无极掌只有八式,招式虽简,但威力极大,而三谛圆融无内无外,更无所谓招式,不过佛门神通,力求返璞归真,至简至实,故而出手亦是平淡。

众人无不傻眼,适才两人还同仇敌忾,眼下又大打出手,却把提迦晾在一边,但这二人均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高手,眼高于人,不争才怪。

提迦怔然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斗得甚是激烈,本想遁逃,但瞧天痕在羲寂,深知天痕知晓自己秘密,心有不甘,怒喝一声,身子一纵,便向羲寂打去。

羲寂被他二人夹攻,又拉着天痕,登时有些力不从心,孤寒冷哼一声,一掌向提迦打去,提迦猝不及防,肩头中掌,勃然大怒,捏起金刚印,又朝孤寒攻去。

孤寒卸开掌力,反手一记“天乾式”轰出,不料行至中途,却见羲寂一拳如山打来,心里一凛,当下收掌飘退,又岂料提迦出手如电,攻向羲寂。

眨眼之间,却成三方混战,三大高手你打我,我打他,他又打你,各施绝技,翻翻滚滚斗了近百招,却始终难敌其二,僵持不下。

云裳儿瞧得心惊胆颤,白象忽地嗷啸一声,长鼻一卷,便将她裹住,放置背上,云裳儿知它怕伤及无辜,不由心存感激,轻轻抚模象背。

德存等人亦望得目瞪口呆,猛听得一声清叱,只见那名青衣少女孤身一人,一剑如水,冲向贤首众僧,贤首众僧不料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魄,登时伤了好几人,智法气得哇哇大叫,使出“贤首六相”反扑过去。

惠苦大怒,道:“好贼僧!以众敌寡,不知廉耻!”说罢禅杖一转,疾奔过去,挥杖如龙,横扫千军。德存一见,当下率领众武僧,加入战团,一时间,山门前各方人马混战,叱喝不断,混乱如麻。

云裳儿坐在象背之上,瞧得心儿险些跳出来,只见天痕身在三大高手夹缝之间,宛如一叶扁舟泛在惊涛骇浪之中,惊险之况,实难言喻。

正当此时,白象忽地躁动不安,仰天嗷嗷直啸,险些将云裳儿抛下来,云裳儿一惊,忙叫道:“达维之王,你、你怎么了?”话音方落,猛听山间传来一声虎啸,狂妄肆意,震天动地。

云裳儿面无血色,蓦然回首,只见林间倏尔跳出一只吊睛白虎,凶神恶煞,獠牙暴露,驮着一名身裹蓝衣的美貌少女,神情焦急,随后又走出一名老儒生,大袖飘飘,三缕墨须,眸色神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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