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歌 第二章 水清月明

作者 : 紫残

沫然醒来,感觉头痛如裂,喉口干渴,发现自己躺在屋里的小木床上,挣扎坐起身来,看到月思远正在煎药,心头不觉一暖,柔声道:“月公子,谢谢你.”月思远转身道:“沫然姑娘,你醒了?药快煎好了,你先喝点水吧。~~超速首发~~”用瓢在石缸里舀了一碗清水,盛了过来,递给沫然。沫然心头一热,心想:“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好过。”,不觉双眸微湿,凄然一笑道:“月公子,你人真好.”月思远脸不禁一红,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沫然姑娘,我看你眉宇间凝结煞气,是不是修炼什么功夫途径不对所致?”沫然一颔道:“嗯,我修炼本宫武功,却不知为何,被它反噬成伤。”

“你让我看看脉象。”月思远坐下道,沫然捋开白袖,露出皓腕,思远伸手搭脉,感觉她皮肤女敕滑,犹如羊脂,看她一眼,却见沫然俏脸微红,将头埋入秀发中,心中不觉怦怦直跳,忙垂头故作深思,专心相脉,但觉沫然脉象紊乱,体内有一股真气乱窜,知是修炼内功误入歧径所致。

沫然被他手指轻搭,感觉指尖温暖泊然,不禁脸上一红,将头埋下,忽觉腕上一凉,抬头,见思远忧道:“沫然姑娘,你内息紊乱,这几日内,切记勿动真气。”沫然颔首道:“多谢月公子。”,思远望向窗外又道:“天色已晚,沫然姑娘暂且休息一晚,待我明日采购几服药材,再来与姑娘看过。”忽然屋外有人叫道:“唉呀!总算劈完了,少爷!我劈完了!”

沫然笑道:“你叫竹乡干什么?”思远微笑道:“我叫他劈柴,适才叫他煎药,笨手笨脚的。”两人相顾莞尔。天色渐黑,月悄上枝头,思远二人拜别,遂下了栖霞山。

思远二人进入金陵,楼宇灯火辉煌,街上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夜市上香味飘传,竹乡看得眼花缭乱,肚子咕咕直叫,便捂着肚子苦脸道:“少爷,我肚子好饿啊!”思远正在思考什么,愣道:“什么,哦,我们都忘了吃饭了,走吧,你要吃什么?”竹乡大喜,拉着思远随便进了间铺子,边拿边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只记着沫然姐姐,刚才我在屋外偷看,你看着她,眼睛都看直了,少爷,你是不是喜欢……啊!”竹乡捂着头转身怒道:“少爷你打我干嘛?”思远笑道:“谁叫你乱讲,想不想吃的,想吃就闭嘴。”竹乡果然住嘴了,找了张桌子,狼吞虎咽,思远浅浅尝了点。

二人回到客栈,便睡下了,这间双人客房甚是宽敞舒畅,月光渗窗,地上似霜如银,竹乡因吃的太多,怎么都睡不着,便轻声道:“少爷”,思远也睡不着,一闭眼便是那满天的枫叶及沫然俏脸微红的样子,听得乡竹出声,便问道:“竹乡,你怎么了?”竹乡笑道:“没事,我就知道少爷睡不着,少爷在想沫然姐姐嘛!”思远被说破心思,不觉脸上一红,却又哭笑不得,但嘴上却不肯承认:“没有,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胡乱猜测了么,信不信我封上你的嘴。”“那你在想什么?”竹乡问道,思远轻叹道:“竹乡,你说宫里怎么还没有消息啊?”“我怎么知道,这个什么李昪,也不来接见我们,好歹我们是大理使节啊!”竹乡忿忿道,思远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他可是这里的皇帝,整个大唐都是他的,他会在意你一个小小异国使节?再言,大理地处边疆,疆域不阔,军力财力颇弱,所以在东方各国中地位不高,大唐虽和大理均初建不久,但它得吴国近40年的经营,国力不俗,且地处江淮,军事地位险要,也算南方较强的的一国。”思远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希望此事能够顺利,那我也不负皇父所托啊.你说是么,竹乡。”却无声音,再看,竹乡已睡熟,思远一笑,也闭眼睡了。

次日清晨,思远起来,叫上竹乡,寻到一家药材铺,买了些药材,便出城上栖霞,来到栖霞精舍,沫然刚刚起来,正对着一缸水梳洗,见思远二人,便随便挽了个髻,俏笑道:“你们来了,我做了点粥,来喝点。”思远见她脸色红润,清眸流光,笑意盎然,随意挽个发髻,却更加秀丽动人,便微笑道:“沫然姑娘,你今天气色好多了。”沫然听得思远这般说话,心口一甜,点头道:“嗯,今天感觉体内好多了。”说完便盛了一碗粥给竹乡,竹乡道:“谢谢姐姐。”沫然莞尔,又盛了一碗给思远,道:“月公子,多谢你帮沫然疗伤。”思远正色道:“沫然姑娘客气了,在下也只是略通医理,沫然姑娘的伤可能需要调理一段日子。”沫然微笑道:“喝完再说。”思远一笑,低头喝粥。三人喝过,思远便道:“竹乡,你在屋外煎药,我和沫然姑娘进屋疗伤,可别让任何人进屋,知道么?”竹乡道:“少爷放心。”思远颔首,遂带沫然进屋,两人席地盘腿而坐,思远肃然道:“沫然姑娘,我用我家的镜花功功力自你劳宫穴进入,你勿用内力抵抗。”沫然嗯的一声闭上眼睛,伸出双手,思远双掌轻起,曲绕旋环,缓缓与沫然掌心相抵。

沫然只感一股暖流自左手劳宫穴缓缓渗入,过大陵、内关、间使诸穴,随手少阳三焦经至胸口转足太阴脾经,过天突,璇玑,紫宫,玉堂等要穴至气海,又转足阳明胃经,过脊中,中枢,筋缩各穴,至灵台又转手厥阴心包经,过肩井,天泉,曲泽,还至右手掌心劳宫穴缓缓渗出。一周天过,沫然浑身舒软,体内气血环生,不禁轻轻呼出口气,忽听思远道:“沫然姑娘,以内息从气海升,随我再运两个周天.”说罢,沫然又感暖流从右手劳宫进入,遂凝神聚气气海穴,一股寒流渐渐提升,与随后而来的暖流,一阴一阳,交融旋转,缠绕而上,流过沫然体内十二大经脉。

沫然心中微甜,忍不住张开美眸,静静凝视着这个善良温暖的少年,只见他皮肤微黑,眉如刀裁,双眼轻轻闭着,鼻子坚挺,嘴角微微上翘,露着淡淡的笑意。沫然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似化作一池春水,温软荡漾,充满甜蜜,不禁微笑,忽听思远闭眼问道:“沫然姑娘,怎么了?你的内息有点乱。”沫然蓦地一惊:我在乱想什么?慌忙闭上眼睛,小脸发烫,凝神运气,将岔乱的真气聚正,又复环流。

二人运过两周天,思远收掌笑道:“好了,沫然姑娘,你有点不专心喔。”沫然一窘,俏颜羞红,道:“没……没什么,突然想起些事来。”思远微笑道:“沫然姑娘,我已帮你把你体内的真气理顺,日后你每天均要调气两个时辰,并且你每天都要喝药。”沫然心中徒地一紧,问道:“月公子,你不来了?”思远讶道:“不会啊,这药你不懂得,药材过三天要换的。”沫然舒了一口,笑道:“我就想说我不懂得药材。”思远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也没甚急事,我会陪你到你伤势痊愈的了。”沫然欢喜着点头。

自那开始,思远与竹乡每天都带药材上山,与沫然运功疗伤。沫然一天比一天高兴,每天都笑靥如花,气色也日渐恢复,不时还上山采蔬菜,做与二人吃,竹乡赞不绝口。思远与沫然关系日益密切,无话不谈,渐已不像当初那般拘谨。就这样,过了十余日。

一日,沫然邀思远登栖霞凤翔峰,竹乡知趣,推说肚子痛,两人相顾莞尔,便沿着山道,漫步林间,不知多久,只见一峰兀立,峭壁徒绝,思远仰头望道:“沫然,上不去了。”“这里是没法上去的,要从那边,”沫然指着山峰北坡,“那边地势平坦,险而不危.”,二人遂沿北坡蜿蜒而上,登上山颠,举目远眺,只见千山霞举,万岭云回,金陵城郭,万家炊烟,一目了然。

思远叹道:“天地无极,亘古不变,人生短如流陨,转瞬即灭。”沫然笑道:“人生亦美如流陨,光芒耀眼.”,思远笑笑,正欲说话,忽一阵清风吹来,但见山顶枫叶纷飞,铺天盖地,二人犹置红霞之中,美如仙境,沫然不禁轻轻曼舞旋转,笑道:“思远,这里好漂亮啊.”思远见沫然衣裙飘扬,两靥生彩,宛如神妃仙子,忍不住笑着说道:“嗯,但你更漂亮些。”沫然脸上一红笑道:“思远,那你喜欢我么?”思远一愣,不想沫然这般直白,见她双颊晕红,眸中流光,心中不由怦怦狂跳,不禁道:“喜……欢.”一时沫然欢喜得呼出声来,心中甘甜如蜜,忍不住抱住思远,笑着嗔道:“笨死了,愣着半天不说,还以为你不喜欢沫然呢.”思远手慌脚乱,手完全不知放哪好,只感沫然欢悦无比,心中一热,柔声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沫然闭上眼睛,偎入思远怀中轻轻道:“知你爱我,我心里十分欢喜。”思远一笑,搂着沫然坐在崖边,望着远方天云若絮,竟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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