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天正搂着婷婷失声痛哭,见到进来的晓寒,尴尬的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问晓寒。显然他忘了,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曾给晓寒打过电话;也或是,在这种场合下,他不希望晓寒出现。
晓寒一脸愕然。
他的父亲走到病床前,看着躺着的婷婷,说:“怎么样了?”
晓寒这时,才看见床上的婷婷,脸上缠着绷带,脸色傪白,没有一丝血色。
婷婷笑了笑,虚弱的说:“没事的,伯父。医生说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身上擦了点皮。”
轻微脑震荡?难怪她的头上缠着绷带。晓寒在婷婷脸上追踪着她的一频一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子天这时,对他的父亲说:“爸爸,这段时间,我就留在医院里照顾婷婷吧,伯父伯母都去法国了,婷婷出车祸的事,还没有告诉他们。”
“好的,你就留下来照顾吧。”沈老爷竟然没有反对。
“别给刘家老爷打电话了,没有什么大事,免得他们操心。”他伏去,在婷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伯父改天来看你。”
“谢谢您,伯父。”
晓寒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真成多余的人了,于是跟着父亲一起出来。在走廊上,父亲问她:“子天照顾婷婷,你不会吃醋吧。”
“不会,当然不会。”晓寒大方的笑着,嘴角沾在了牙仁上,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不会吃醋就好。”沈老爷说:“婷婷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而且两家都是世家,她出了事,我们都很担心。”
沈妈妈和沈女乃女乃也来了,远远的看见沈老爷,沈妈妈跑了过来,她叫着:“老公!”
“婷婷怎么样了?”沈妈妈问。
“只是擦破点皮,没事的。”
“这就好,这就好。”
“走,我们一起看看去。”沈妈妈搀着沈女乃女乃跟着沈老爷去了18号病房。
晓寒征征的站在那里,她觉得很尴尬,这里永远多她一个,她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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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寒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呆在家里。
她拿起电话来,想问候一下守在医院的子天。托起话筒来,又放了回去。她不想叫婷婷看见笑话:才离开一个晚上,就急慌慌的去找他。
医院里的子天,守在婷婷的床前。
月光照在婷婷睡着的脸上,温柔安详。婷婷轻轻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守在身旁,熟睡的子天,满意的笑了。
这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一刻吗?当这一刻真的应验时,她又觉得难以置信。她伸出手去,模他的脸、鼻子、眼睛、嘴……她记得小时候,她就是这样模他的。那个时候她管叫他子天哥,对他羡慕的不得了。
“子天哥,你长的真漂亮啊。”
“女孩子才叫漂亮,男孩子应该用帅。你应该说,子天哥,你长的真帅。”他递给一支冰淇淋给她。
“子天哥。你喜欢我吗?”婷婷舐着手里的冰淇淋。
子天不说话。
“你说话啊,你喜欢我吗?子天哥。”
子天还是不说话。
“子天哥——”
被婷婷问烦了,子天不耐烦的说:“当然喜欢你啦,我女乃女乃一天给我十块钱的零花钱,被你花掉九块,你说会不喜欢你吗?”
“真的?子天哥!”
第二天起,婷婷在也没有叫过她哥了。有时候她随女乃女乃叫他天儿,有时候她自己叫子天。子天问她:“现在为什么不叫我哥了,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
“不,从现在起,我要你做我的爱人。”婷婷幸福的说。
“爱人?我才十五岁,怎么**人?”子天说。
“我现在十三岁,你等我十年,我就是你的爱人了。”婷婷伸出手去,在他的脸上模着,“让我模模你的鼻子、嘴唇、眼睛好吗?”
子天站着没动。
婷婷温柔的手在他脸上划着,忘情的抚模着他的五官。
现在她也是这样抚模着他的五官,可是中间却隔了这多年。这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可是他却成了别人的新郎。
“你醒了。”子天被惊醒。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婷婷缩回手去,笑。
子天捉住她的手,说:“没事的。”
“我现在饿了怎么办?”婷婷说。
“想吃什么呢?”
“我记得小时候,我父母常不在身边,我身体不舒服时,你就会给我熬稀饭,你的稀饭真好喝啊。”
“想喝吗?”子天问她。
婷婷点点头。
子天想了想,然后站起来,说:“等着,马上就回来。”
晓寒刚准备上床睡觉,却听到楼下一阵响声。她马上爬起来,往外跑去。
她看见子天回来了,他趿着拖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一脸的疲惫。
“你回来了。”晓寒问他。
“啊。”
子天进了厨房,晓寒跟着他身后。她看见他打开锅,放上水,水沸了后,放进米去。
“是熬稀饭吗?我来吧。”晓寒走过来,想帮忙。她不想看见子天如此的辛苦。
“不用,我自己来。”子天制止她。“婷婷喝惯了我煮的稀饭。”
晓寒站在一边,心里一股酸意。她看见子天不停的拿勺子在水里搅着。
子天说:“你看,熬稀饭时,就要这样不停的搅,稀饭才会熬的香浓。”
“下回,我要吃稀饭时,你就这样做,听见没?”子天不忘向晓寒交待。
“你自己会做,为什么不自己做?”晓寒说。
“臭丫头,你真是。”
“你就知道要我做饭给你吃,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回饭给我吃?”晓寒酸酸的醋意。
子天征了征。他这才发现自己一回饭都没有为晓寒煮过。
“哎呀,下回我熬给你吃?是一样的。”
晓寒气的头也不回,奔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