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夜间凉风一吹,略带寒意,刘彻从迷幻与记忆的空蒙之中,清醒过来,一双眸子直直地盯着阿娇,等到她的回答
见到刘彻眼中的点点波光,一双眸子像是陨落漫天星辰,亮的惊人,不时抿一抿薄唇,露出渴盼,素来信到高傲的刘彻,越来越有帝王之相的刘彻,竟然不仅仅同意一世一双人,还会渴盼着她,与好
阿娇心扉悄然一动,她也曾不顾一切地爱过爱到简直要舍弃己的生命见到这样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的心意前世,独霸天下,她在心里只占一角,江山却占据大半而今生几乎是捧出整颗心来,期冀己的原谅让人如何不想伸手来接过毕竟,们曾那好
阿娇舌忝舌忝唇,却蓦然想到之前语,想到,前世己的悲惨下场带着暖意的潋滟朱唇渐渐退去色彩如今,不管如何真挚,曾经的伤害,曾经的背叛,她做不到这样云淡风轻地消弭
“可是,无论给不给得起一世一双人依旧,无法原谅亲手摧毁的誓言如今回头看看,能理解,但是,这不代表,能原谅话语越说越轻,但是越发坚决起来阿娇紧抿双唇,淡淡地说道她是真的明白,真的理解,刘彻的行为,毕竟,她曾那般刁蛮无状,但是,受过伤的心没法轻易弥补她不是圣人,也不够柔软,能够笑着说不在乎
是,说她固执不懂变通也好,说她坚硬无法妥协也罢,她其实很在乎,在乎刘彻的背叛,更在乎,刘彻曾那对她罢退长门,践踏一颗真心这般之后,她向往的仅仅是一段平平淡淡的感情她已然再没有力气投入一段热烈莫测的爱情不想,再去重蹈那悲惨的未来只有努力丰富己,强化己,对她来说,才是安稳而切实的
闻言,刘彻先是满眼暴戾与抑郁,却慢慢的,一点点褪去眼中宛如极冻之夜的阴冷,缓缓笑开:“朕就知如此这便是心目中的阿娇,倔强地可以,绝不会像其女子,因为一两句话,就会重新哄好知晓曾经的过程,但是,现在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不知己心意的时候,曾想,若是阿娇执意要走,不介意让金屋成为囚笼,也绝不离可是知心意,又过一年有余,若是她要走,绝不放手,但,会用最最温的方式挽留有孩子,这般重情重义的阿娇,还走得掉
刘彻极黑得眼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却很快变得诚恳,变得温暖发现刘彻竟然没有生气,阿娇猛地抬头,对上刘彻的眼,刘彻眼眸中的无奈与宠溺,让她心里又微微一跳,但她还是勇敢地看着刘彻的眼眸,说道:“既然彻儿已经知道,那们便相敬如宾,再无逾越不来干涉,也绝不干涉
那是己曾经最向往的状态,只是,现在却不是刘彻微微一笑,一丝邪魅淡淡飘过,面上还是温情的模样,故意当做听不出言外之意,迷茫地说道:“阿娇,相敬如宾,是用在夫妻身上的那就是说,们还是寻常的夫妻
阿娇眯眯眼眸,不可否认,刘彻迷茫着双眸,呆呆地看着她,还有分可爱可她并不会因此而心软她微微挑挑眉,勾起唇,睁大眼眸,笑道:“若是不愿相敬如宾,那就相敬如‘冰’吧冰冷的冰
刘彻见着阿娇像是炸毛的猫儿,瞪着眼眸,隐隐有些生气,饶是心里有准备,还是觉得心口有些窒闷,低低地说道:“一定要如此
阿娇坚定地点点头刘彻长叹一口气,但很快扬起笑脸,黑眸里飞跃上光泽,笑道:“阿娇,往日种种,已成过去,若是能给一个未来,希望不要太过排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阿娇哪里还能反驳,察觉到刘彻话语中低落的哀伤,察觉到说的是,点点诚恳与温情在周身缭绕阿娇只好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那样命途坎坷的未来,己还是不要的好
“既如此,天已不早,们歇息吧,放心,只要一日不愿,是不会强迫于毕竟,都知,这般平的相处,极为不易,不能破坏刘彻深邃的眸子一片深情,让阿娇有些不适应只是,她知道,刘彻既然这样说,肯定会做到这几句话,没有人,理解的会比们两人深们的关系,已然很脆弱
于是,刘彻如愿与阿娇同床睡眠,深夜时分越发冷起来,阿娇不觉地入刘彻的怀抱,汲取温暖,抱着柔软的身子,刘彻薄薄的嘴唇勾起笑意,将阿娇抱得更紧些,看着阿娇天真的睡姿,心里一派宁静,毫无欲念黑沉沉的眼眸中在夜色里发亮:早知道阿娇这个习惯还没改,就不说那多废话
刘彻将额头轻轻地抵在阿娇的肩上,只觉得,连日来的失眠,再不会来犯,不多时也沉沉地睡过去月色皎洁地落在两人身上,拥抱着的姿势,交缠而安然,像是能抵达永恒
……
朝堂之下,公孙弘好不容易,找到安国少季,却发现这是一个极为俊秀的白衣少年,年岁不大,一派风流不知为何陛下要选中出使,但出于对刘彻的相信与崇敬,公孙弘还是将任务告诉,并让连夜启程,去说服樛太后,将南越,由封国变成藩国陪同前往的,还有勇士魏臣,以雄辩出名的终军
刘彻此计不费一兵一卒,若真能成功,倒是极为巧妙
安国少季一听这样的旨意,大为诧异,因为家境不算富实,也没钱买官,本领也不出众,不知为何,这样的馅饼,会落在己头上但是一腔报国之心,还是具备的,因而欢天喜地地接旨意,满怀着能干出一番事业,出使南越
在南越接风宴会上,看到南越的太后,终于明白,为什,会被派出做使者因为,那高坐在首位的樛太后,正是所爱的青梅——娇颜没想到,世事变化无穷,原先是在一起成长的少女,竟会成堂堂的太后
那时,她被父母所逼,进宫,从此后萧郎成路人但是,她的容颜,无法忘却,因而至今未娶
跪在下方,跪倒在地:“臣下,大汉使者安国少季,叩见南越王,叩见南越太后
坐在上方的娇颜,面色猛然一变,知道,她认出己
的心口,澎湃起伏,握紧拳,坐在宴会上不敢多言,怕月兑口而出的思念
娇颜的面容,渐渐恢复平静,可是眼眸却一次次在身上扫过:少季哥哥原本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因为,从选择权利开始,她就埋葬己的梦,埋葬己的爱情却没想到上天会给出这样的恩惠她有权利,还能得到爱情
娇颜按捺着心中的波澜,故意不多去看,但久经朝的宰相吕嘉,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宴会过后,娇颜说道:“大汉哀家久未归,心里甚念,不知使者,可否与哀家谈论一番,以慰哀家的思乡之情
安国少季拼命压抑住己的热切渴盼,不敢抬头,低垂着眉眼,努力平静地说道:“太后有言,臣下不敢不从
南越王尚,一无所知,但这不代表群臣驽钝,想不出蹊跷,一个是韶华美人,一个是翩翩少年,深夜相聚,总是不妥的
吕嘉出众说道:“启禀太后,使者一行,远道而来,极为辛苦,太后思乡之绪,臣是明,但是,使者也该先休息一番,才能面见太后,否则,叫人说们南越,缺招待之理
丞相此言有理有据,两个想一吐情愫的青梅竹马,也对此无可奈何虽说南越王尚年幼,樛太后是南越名义上的掌权者,但实权,大多在丞相吕嘉手里,娇颜,一下子无可奈何
“丞相所言甚是,是哀家失礼樛太后倒是放得段,微微向丞相施一礼,表示惭愧
吕嘉捋着胡须,遮着眼中的精光安国少季深深地吸口气,蓦然间发现,这南越之行,没有想象中的那容易即便,那樛太后是己的青梅,说动她不难,但是要说动这个丞相,看上去真是难之又难
东道主都如此说,使者一行是行完礼,得体地告退娇颜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却无意间向着某人看去多年不见,翩翩少年越发成熟,只是,那白衣胜雪,眉眼间的隽秀,丝毫未变
而安国少季,看着一身华衣的樛太后,心里也微微感慨,她真是越发美丽动人
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在这样的契机下相逢,注定要擦出激烈的火花
只是,刘彻的安排,到底会不会如同预料那般,顺利进行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