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的誘惑 Chapter 61奋不顾身一次[手打VIP]

作者 : 胡听越

电视里还在报道映画大赏的消息,介绍着另一些获奖的作品和作者的信息。苏葵无心于电视节目,胃口大开地吃这饭菜。她也好奇自己明明大病初愈,怎么胃口好得出奇?

“说起高中,这次过年回去收到高中母校邀请函,邀请我大年初四参加学校二十年校庆。你们两个和小林子他们也再邀请行列。学校要我们以‘风云学长’的名目去吸引其他毕业了的学生回来参加,好多拉拉赞助。”

“我们不是经常给学校赞助吗?”贺南边吃边说。

“赞助这个东西,当然越多越好。”连城年说。

“那要去参加吗?”苏葵问。

“谁要去啊。”贺南提起这个话题就厌烦,“当初我们在校的时候,学校那群领导就明目张胆地问我们爸妈拉过赞助,毕业以后也经常找各种名目问我们要,现在都毕业十多年了还不放过我们。”

连城年也不怎么待见学校领导:“其实念在她是我们母校的份上,就算不说,我们还是会捐的,但是学校的领导**太大了,每年能找四五个名目让我们捐,而且这些钱也没用在提高教学质量扩充学校硬件上,大多数都被领导瓜分了。我们知道这些以后,警告学校领导,他们就没再敢问我们要赞助。这次二十周年校庆目的很明显,虽然不敢在跟我们要钱,但也可以利用我们问别人要钱。”

“你们吸引力这么大?”苏葵好奇。

何祥伟笑笑:“也不是吸引力大,只是托某些人的福,到现在我们还被拿来当招生广告。在那个出国还很不那么热潮的年代,我们中就有多人收到外国顶尖大学的offer,一个麻省理工,一个宾法沃顿商学院,一个伦敦艺术学院。不喜欢出国或者选择从政的,在那个上大学还没那么容易的年代,考取的也是国内一流的大学。所以学校一直把我们的照片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每天三炷香定时拜拜。”

苏葵汗:三炷香定时拜拜?

稍微思考了一下,大致对得上号。麻省理工的一定是方宇,沃顿商学院的是林霄天,而对面这位贺南,多半是伦敦艺术学院的。都是些天之骄子,这样的人居然跟自己扯得上关系,真的有些神奇。

贺南突然想起一件事:“苏葵,你画画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选择成为艺术生?”

连城年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苏葵。苏葵也有些惊讶贺南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心里想到迟早有一天都要说。

“我是全色盲,体检时过不了关。”

贺南和何祥伟震惊,两人同时看了一眼连城年,后者默默地点了点头。

“骗人的吧。”何祥伟笑着摇头,“这个玩笑不好笑。”

苏葵坦诚:“是真的。”

“那那幅画……”

“画的时候挑的是标的有标签的颜料,也没管那么多,凭感觉调色,然后画在画布上,就有了那幅作品。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幅画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看到的就是黑白灰。”苏葵边吃边说。

贺南沉思了一阵,放下筷子,走进房间,不一会儿从房间里抱出了一箱色彩拼接板。

贺南把客厅里的东西踢开,将色彩拼接板倒在地毯上,对苏葵说:“苏葵,你过来。”

苏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有放下筷子走过去,连城年和何祥伟也跟着过去。

几人围着一堆色彩各异的拼接板坐成圈。

“现在,从这些东西里挑出30张红色的。”贺南对她说。

红色?这些东西有颜色?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头看连城年,后者鼓励对她一笑,让她稍微安心。

仔细看着这些色彩板,除了亮度不同的黑白灰,就是形状的区别。

苏葵埋下头,来来回回地看着拼接板,仔细挑选起来。三个男人认真的看着,连城年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就好像现在接受考验的是他。

很快挑出三十块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的反应。场面一片安静,苏葵有些气馁。连城年看着一堆各种色彩都有的拼接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握了握她的手。

“现在,再挑一次。这次不要太在乎自己看到的,凭感觉去挑选,你直觉是哪一块就拿哪一块。”贺南说。

苏葵鼓起勇气,再度挑选起来。凭感觉的话,简单多了,挑起自己直觉是红色的,一块一块地堆在贺南面前,很快就挑出了三十块。抬头看众人反应,这次表情有些奇怪,房间比之前更安静,让苏葵有些不明白状况。

贺南把挑出来的色彩板重新放回去,洗了洗,对苏葵说:“这次挑出里面所有你觉得是蓝色的。”

苏葵只好凭直觉挑出蓝色的。挑完后,众人还是不发表意见,表情比刚才更诡异。

贺南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挑出所有的绿色。”

苏葵又挑出绿色。如此重复了几次,挑了几种颜色。最后挑出的是黑色和白色,这个难度最大,因为这些在苏葵眼里全是黑色和白色。抛开杂念,一鼓作气,挑出了黑白两色。

完成了贺南所有的指示,抬头看三个男人,表情依旧怪异。有些求助的看着连城年,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连城年处在震惊中,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苏葵,全对。”连城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回换苏葵愣住了:“啊?”

“小葵葵,你挑的颜色全是对的。”何祥伟也有些激动。

“真的?”苏葵不敢相信。

贺南也不由对眼前这个小女生刮目相看。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她对色彩更加敏感,即使是他们这种看得见色彩的人,也未必能这么精准地区分这些颜色。很多人总是被眼睛蒙蔽,而忽略了真实感受。

原来,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是看看而已。上天并没有将你抛弃,而是偏爱于你。

在一起时间总觉是觉得很短,过完年后没几天,苏葵就要回去了。连城年百忙之中送她去机场。

帮苏葵办理了登机手续,送她到安检门口,轻轻地吻了吻她。

“走吧。”连城年说。

苏葵点点头,进了安检口排队过安检。回头,还能看见连城年站在原地看着她。其实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却感觉那么远,突然有一种失落。

连城年,我可不可以不离开?

“小姐,到你了。”身后的人催促她。她急忙上前。

拿到登机牌,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连城年,他还在那里,等着她离开。

连城年看着苏葵消失的地方,有些慌神,一股莫名的不安占据了心里。她的每一次离开都让他要适应好久。

苏葵,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走出机场,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看看表,苏葵的航班已经离开了。有些魂不守舍地淋着雨走到车边,开门上车,就没有下一个动作。车里很安静,隐隐还能闻到苏葵的味道,旁边的位置,还有她的气息。

你才刚离开,思念就让我难以释怀。没有伞庇护的我们,要怎么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发动引擎,驶离机场。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苏葵的画获奖的事就在学校传开。很多人猜测着那个苏葵是不是这个苏葵,更多的倾向于只是重名重姓。苏葵也不解释,只跟程晓洋和欧阳青青说了实话。只是她获得这个奖意义太特殊,因为在她之前,没有中国人得过这个大赛油画组的奖,更别说第一名,所以关注度更高。方宇告诉她有几家节目专栏要采访她,她想也没想就让他直接拒绝。她的不愿露面,反而给她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让更多人对她感兴趣。好在方宇那一关把的很好,所以她的生活还是没受到打扰。但是方宇的关的确把得好,却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苏葵不知道电视节目里提到的雕刻组的第二名是杨远航,而杨远航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好死不死提到了他有个朋友叫苏葵,是A大的学生,很能画画,说油画组第一名的作品可能出自她手。另一方面,有人联系到投稿的C科大的方教授,从她那里证实了获奖人是A大的学生这件事。A大学生终于知道,这个苏葵,真的是那个苏葵。有人炒出了之前帖子事件,虽然帖子已经被黑,也找不到任何照片,但因为帖子红极一时,而且后果很严重,让大家都记忆犹新。于是消息被证实的那天开始,苏葵公寓楼下一直有记者候着。苏葵不敢出门,欧阳青青和程晓洋也受到了牵连,经常被记者围追。

苏葵跟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窝在公寓里画画,心里寻思等了一个礼拜都等不到,这些记者应该就能死心了,回去好好工作。

苏葵请假的第三天,欧阳青青和程晓洋提着几大袋东西从外面回来,样子有些狼狈。放下东西,看见苏葵正在做午餐。

“怎么了?又被那群记者追了?”苏葵看到她们衣衫都有些凌乱。

程晓洋万分激动:“苏葵,咱们楼下的人身份越来越复杂。之前只是记者,现在星探、经纪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一直拉着我和青青不放,苦口婆心的劝导我们加入演艺圈。我们不过就在电视里露过几次脸,还没有到有明星风范的地步吧?”

苏葵有些抱歉,都是因为自己她们的生活也不得平静。

“对不起啊。”

欧阳青青走到厨房,安慰苏葵:“你没有错,错的是杨远航。”

提起杨远航,苏葵更自责了。

“你跟他真的分了?”苏葵问欧阳青青。

“当然了,他这次太过分了!之前知道获奖人叫苏葵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个人是你,后来杨远航跟我说有媒体要采访他,我专门告诉过他别透露你的事情,没想到他荣誉冲昏了头,把我的话完全当耳边风。这么沉不住气的男人跟着他干什么?再说他这学期出国了,一去就是几年,我们感情还没有深到能经得起长距离恋爱的程度,早分早好。”

程晓洋也到厨房来帮忙。

“咱们大校花,适合更好的男人。”程晓洋开玩笑,“青青要不你就答应了星探和经纪人吧,以你的条件,要成名还不容易?到时候要有多少好男人就有多少好男人。”

欧阳青青汗:“那要不你也答应了,咱们两人组团闯荡演艺圈?”

程晓洋急忙摇头:“算了吧,这么抛头露面,我爹妈不抽死我。”

“我爹妈也会抽死我。”

“对了,大队长知道这件事吗?”欧阳青青问苏葵。

“获奖的事他知道,但记者的事情没跟他说。他现在正忙,我不想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去打扰他,怕他担心。”

欧阳青青点点头:“他在B市,知道了也回不来,徒增烦恼而已。”

“哎。”程晓洋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的感情也太让人羡慕了吧。俺也想要连大哥那样的好男人。”

苏葵笑:“不是说了给你介绍何大哥吗?”

欧阳青青也附和:“不是也让你考虑考虑自流嘛。”

“哎。”程晓洋再叹一口气,“我倒是很乐意,就是不知道他们乐不乐意。两大帅哥,要我怎么抉择?”

苏葵和欧阳青青被程晓洋为难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好像何祥伟和刘自流真的在同时追求她。

欧阳青青下了选修课回来,急急忙忙地跑到画室对正在画画的苏葵和正在上网的程晓洋说:“咱们公寓楼下的记者都消失不见了!”

程晓洋激动:“真的真的?”

“真的,我下午去上课的时候都还在,刚刚回来就不见了。”

苏葵疑惑:“是不是太晚了回家了?”

“不对啊,他们一般都要守到晚上七八点,现在才下午四点。”欧阳青青说。

苏葵大喜:“一定是他们觉得怎么等都等不到我,所以就对我死心了。”

程晓洋点头:“这很有可能。”

欧阳青青有些不相信:大家集体死心?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记者都没在他们楼下出现,就像被突然扫荡走。三个女生的日子总算又恢复了平静,苏葵也正常的上下课。

苏家祖母出现在苏葵面前时她刚下课。看见挡在自己面前的老太太和苏元伟的妻子,并没有惊讶,似乎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有话跟你说。”苏家祖母冷淡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后,在孙媳妇的搀扶下转身往车边走。

苏葵犹豫了一下,狠狠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坐进高级轿车,与苏家祖母并排坐在后面,苏元伟的妻子坐在驾驶席。车内一度很安静,苏家祖母盯着车窗外不发一语,威严无比。

“您有什么事吗?”苏葵终于受不了这种气氛,想快点结束这场见面。

苏家祖母也从转头,却不看苏葵,而是看着车前方。

“苏葵,你得奖的事情是真的?”

苏葵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件事,这次来应该不是祝贺的吧。该怎么回答呢?

没等到苏葵的回答,苏家祖母继续说:“前几天在电视里看了那些报道,虽然没有你的画面,但记者很清楚的指出是C大的苏葵。你们学校,应该没有跟你同名同姓的吧?”

苏葵还是不说话,等着苏家祖母告诉她此行目的。

“苏葵,我曾经跟你说过让你做出丢苏家脸的事情。现在,我再正式通知你,也别做给苏家做光宗耀祖的事。苏家是书香世家,名声从明朝开始就有。虽然也曾经没落过一阵,但名声仍在外,而苏家之所以能东山再起,这份名声帮了你爷爷和爸爸不少忙。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苏葵还是沉默。

“你一旦出名,别人就会关注你的家庭,到时候你爸跟你妈的事情就会被挖出来。苏葵,苏家经不起这些丑闻。”

也许是上了年纪,苏家祖母话时总是一字一句的,让她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如此,苏葵的心思却没在车里,没在苏家祖母的身上,她突然想起了那天苏元伟哀求的表情,那么落寞,那么不知所措。其实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吧。她想起小时候,为了得到苏元伟的一点点注意,她在烈日炎炎下没做任何防护措施就出了门,其结果是眼睛受不了刺眼的光,看不到任何东西,被车撞飞送进医院。那次伤得很重,肋骨都断了几根,在医院住了好几个礼拜。但即使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苏家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包括她最想见到的苏元伟。那次以后,她似乎成长了不少,对苏元伟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但现在想来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快记不起来了。她似乎对伤痛有一种自动修复的功能,总能在被苏家弄得遍体鳞伤的时候用拼命淡忘来让自己好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一个人,过得不好,却也不差。她一直做的很好,没有苏元伟,没有苏家,她过得也很好。这么想着,又想到那天苏元伟的眼神,悲伤的,祈求的,唯一一次正视过她的眼神。

对不起,这次换我放弃你。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苏葵终于开了口:“我们断绝关系吧。”

苏家祖母被苏葵的话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苏家祖母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断绝关系吧!”苏葵很认真地再说了一遍,“我已经跟苏总说过了,抚养费我会分期付款还给他。以后我的行为都只代表我,并不会给苏家造成任何影响,这样你们也不用这么不安。”

只有拔掉我这颗刺,你们才能高枕无忧。受够了你们的趾高气昂,受够了你们的无理指责,受够了你们的冷嘲热讽,更受够了自己的忍气吞声。

“谢谢您这么多年的教导,我受益良多。”苏葵说完,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开了车门,潇洒的离开。

不说再见,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不会再见。

把军演方案交了上去,总算有了休息的时间。连城年慢悠悠地往食堂晃去,准备解决晚餐。下楼遇见何祥伟。

“阿伟。”连城年从背后叫了声何祥伟。

何祥伟转身,看见连城年,咧嘴一笑。两人并排往食堂走去。

“军演的事忙得怎么样?”何祥伟问连城年。

“总算告一段落了,方案已经交了上去,就等上面挑毛病了。”

何祥伟点点头。

“苏葵那边呢?解决了吗?”

“交给严冉了。一群记者而已,太好解决了。你呢?最近忙什么?”

何祥伟笑:“带带学生,看看病,如此而已。”

路过训练场,能听见体力训练时铿锵有力的“一二一”。

“大队长好,何医生好。”有人跟他们敬礼。

他们点头回礼。

“苏葵呢?她这次来,我感觉比以前开朗多了。”

连城年点头:“是开朗多了。”

何祥伟看着连城年只有在想苏葵时才有的笑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阿年,你和她,你是怎么安排的?”

“结婚啊,就这么简单。”语气轻松,毫不犹豫。

“那你家里那边……”

“我都说过是我娶媳妇,又不是他们娶。”连城年回答,“阿伟,我今年三十了,不再只是他们的孩子,我是我自己,我对谁奋不顾身,都是我的权力。对连家的责任我自然会担起,但我不想因为这个就放弃苏葵。他们要是愿意送祝福,我自然感激的接受,他们要是不愿意接受苏葵,我也不勉强,反正结婚以后是我跟苏葵相处,而不是他们。”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在犹豫不决中错彼此,有多少人敢为某个人奋不顾生一次?何祥伟想,他的人生,有没有一个人让他奋不顾生一次?他的人生,会不会出现一个非她不可的女子?

“那日子定下来了吗?”

“初步决定是今年十月中旬,那个时候军演已经结束,苏葵也满了二十。”

“苏葵知道吗?”

“没跟她说,想给她一个惊喜。”

何祥伟笑:“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别担心,我已经给你分配好了工作。”

看着连城年的笑脸,何祥伟有些欣慰。连城年的条件很好,无论哪方面,有人不理解,这样的他应该是快乐无忧的。但是他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过得并不快乐。

连城年,你的生命,需要一个苏葵的到来。跟苏家祖母见过面以后,苏元伟给她打过几通电话她都没接。既然决定要断就要断得彻底。托那幅获奖的画的福,她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奖金,让她不用再为近一年的生活费费神。除此之外,方宇还给她带来一个消息:有几个人要高价收藏她的画。她本来想拒绝,但是跟连城年商量了一下,还是答应让出那幅画。

刘自流和杨远航已经出国,消失在她们的世界。一切又归于平静,三个女生再次过回了从前的生活。生活虽然平静,却不无聊,欧阳青青和杨远航分手以后,把从前对杨远航的热情全部投入到改造程晓洋的工作上,而且效果还挺显著,至少在跌破一堆人眼镜的同时,有那么几个男生表示对程晓洋很感兴趣。于是程晓洋在女人这条道路上越走越顺。相比之下,苏葵的生活就简单多了,一日三餐加学习以外,就是画画。

四月的一天,三个女生悠闲地窝在画室里各自忙碌。苏葵画画,程晓洋跟着欧阳青青练瑜伽。

“深呼吸。”欧阳青青边练边说。

程晓洋跟着欧阳青青地指导深呼吸。

“缓缓吐气。”

程晓洋缓缓吐气。

画笔打在画布上,穿出闷闷地声响。程晓洋边练瑜伽边看往苏葵那边看去。

“苏葵,你的这幅画有什么深意?”程晓洋看着画布上已经大致成形的画。

“送给连城年。”苏葵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程晓洋洋洋得意:“我就说嘛。”

苏葵解释:“他生日快到了,这是我准备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什么时候生日?”欧阳青青问。

“六月。”

“那还早啊。”程晓洋说,“现在才四月。”

苏葵转头,对她们微微一笑:“想画仔细一点。”

“连大队长知道吗?”欧阳青青边抬腿边问。

“没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程晓洋突然笑得无比狗腿:“嘿嘿,苏葵,什么时候也送我和青青一人一幅啊?这样我们落魄的时候还能拍卖你的画。”

“这幅画完以后。”

“真的?太好了!”程晓洋很兴奋,“苏葵,要是需要我们当模特尽管说。我跟青青一定以最完美一面迎战!”

苏葵汗:不就是画个画嘛,没这么暴力吧。

“对,苏葵,我可是连衣服都准备好了。”欧阳青青也很积极,“我保证让你惊艳!把蒙娜丽莎都比下去!”

“哎呀,我都还没准备衣服。不行,青青,明天陪我去买。”

苏葵笑:“不急,还早。”

四月一过,五月的到来让天气渐渐热起来。苏葵想起去年夏天的这个时候,连城年几乎每晚都会守在楼下。不知不觉一年过了,而到九月,她跟连城年也认识两年了。两年时间,眨眼而已。现在想起来,总觉得爱情太多,回忆太少。

五月的一天,苏葵提着一袋草莓往宿舍走回宿舍,刚到门口就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急急忙忙月兑了鞋跑到沙发边拿起电话。

“您好。”苏葵对电话那边礼貌地问候。

“你好,我找苏葵苏小姐。”陌生男人的声音,听声音不算年轻。

苏葵有些疑惑,刚刚匆匆忙忙着看了来电显示的是北京。她并没有认识的人在北京。

“我就是。”苏葵回答。

电话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传来声音。

“苏小姐,我是连城年的父亲连奕。”

一句话炸得苏葵措手不及,半天没反应过来。连城年的父亲亲自来电话,隐隐感觉有事情发生。但是比起担心连父电话拜访的目的,她更烦恼的是该怎么称呼他。

“苏小姐,你还在线吗?”连父半天听不到苏葵声音,以为她挂了线。

苏葵急急忙忙地回答:“首、首长,我、我在听。”

话刚出,两边同时安静。苏葵真想打自己一耳光,叫什么不好,怎么会叫他“首长”?

连父似乎不是很care称呼这个问题,接着对苏葵说:“苏小姐,如果这通电话打扰了你,我很抱歉。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开门见山说出我的目的,你觉得可以吗?”

不安的感觉渐渐爬上心头,苏葵有些想挂电话,但心里知道这通电话挂不得。

“您请说。”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还是请你跟城年分开。”强硬的语气,像军人在下命令。

苏葵想:果然很开门见山。

苏葵看看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总是这样,长辈找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电话那头连父在等她一个答案,或许说等她一个态度。

许久之后,她问他:“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多么简单的理由,搪塞过多少要分手的恋人。

“您甚至没见过我。”

“见不见面已经不重要,至少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不了解你。苏小姐,城年这孩子我们虽然很少陪在他身边,但他的性格我们还是很清楚。他总是叛逆不羁,从不选择我们为他安排的最好的那条路,以前我们由着他去,但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就算为了连家为了他,身为父母的我们不得不管,他选择的人,我们也不得不去了解。我想通过多方面调查,我们已经足够了解与苏小姐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

苏葵恍然大悟。她有些想笑,苏元伟啊苏元伟,即使跟月兑离了父女关系,你对我的影响还是在持续。

半天等不到苏葵的回应,连奕忍不住问她:“苏小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多么浅显易懂,能有什么不明白。

还是等不到苏葵这边的回答,连父只有再次确认:“所以苏小姐,你的答案。”

一直以来,苏葵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在认识连城年之前,她甚至不记得对谁说过一个“不”字。因为身世的关系,她一直不敢太引人注意,在苏家忍气吞声,在外人面前也小心翼翼。认识连城年以后,他为她遮风挡雨,分担她的痛苦拯救她的梦。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勇敢,不需要坚强,甚至不需要做决定。懦弱,胆小,自卑,自怨自艾,这就是一直以来的她。

苏葵看着窗外的乌云越积越多,像整片天空都要压下来。低头,无意间看见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漂亮的戒指,细碎的光芒,那是一个承诺。

他对她说:苏葵,嫁给我。

她回答:好。

“对不起,我可能做不到。”

连城年,我们之间,有一个必须要实现的承诺。所以懦弱,胆小,自卑,自怨自艾的我,这次为了你,选择不甘示弱。

从那以后,连父再也没打过电话来,她没有向连城年提起过那件事,连城年也没有问过她。连城年的工作又开始忙碌起来,而苏葵送给连城年的画也完成了。五月底,她开始联系物流公司准备将画寄过去,可是很多物流公司都不接受这种艺术品的邮寄。

正当她为邮寄油画的事烦恼的时候,她以为永远不会再联系她的苏元伟又找上了门。苏葵打开门看见的是苏元伟的时候,站在门口半天没反应。

“我能进去吗?”苏元伟问苏葵。

苏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让了路。

苏元伟走进公寓,打量了一番,在沙发上坐下。欧阳青青和程晓洋都有课,公寓里只有苏葵。

“虽然不是什么好茶,还是请品尝。”苏葵将茶放在他面前,自己也端一杯在沙发上坐下。

苏元伟会亲自光临,说明事情有些严重。看着苏元伟端起茶喝了两口,似乎在犹豫着怎么开口。苏葵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他先开口。

“苏葵,你过得还好吗?”

苏葵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客气的原因,以往他都是开门见山。

“托您的福,还算不错。”

“获奖的事……”

“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这么抛头露面。”

苏元伟有些尴尬。

“不是,我是想恭喜你。”

没料到苏元伟会这么说,她有些惊讶,半天后说了句“谢谢”。

场面安静下来苏元伟还在犹豫,苏葵也不说话。自从烧烤那次与苏元伟谈过话以后,他似乎变了很多,对苏葵少了以前威严,多了份小心谨慎。这样的苏元伟,苏葵有些不适应。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见苏元伟犹豫了半天都没说,她选择自己问了出来。

苏元伟又想了一下才慢慢开了口:“苏葵,你和连家公子连城年的事情是真的?”

苏葵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来找她,也是为了连城年和她的事?

不等苏葵回答,苏元伟又继续:“苏葵,你们不合适,所以分了吧。”

总有一些人,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我们的故事,就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她问,“你甚至都没见过他。”

苏元伟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苏葵看着他,认真地等待着他的答案。好久好久,房间里只听得见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苏葵,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谁你知道吗?”苏元伟问苏葵。

苏葵没说话,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最讨厌你的祖母,我的女乃女乃。当年要不是她极力反对,你爷爷和女乃女乃其实准备接受我和你妈妈的。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可是她根本不管血缘不血缘,威胁我们要是不分开,就把我们逐出苏家。当然我知道她只是吓唬我们,因为苏家三代都只得一个男丁,我是他唯一的孙子。我以为我要是以离家出走来威胁,她就一定会妥协,所以我跟你妈妈私奔了,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妥协,我们先投降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顽固不化,直到我现在处在她的位置,才体会到她当年的难处。”

苏葵抬起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现在处在她的位置?

苏元伟接着说:“苏家一直是书香世家,名门望族,这些你应该知道。但是名门望族也会有没落的时候,你祖母到苏家的时候,正是苏家最糟糕的时候。金玉其表,败絮其内,除了徒留虚名,什么也没剩。你祖父跟你先祖一样是读书人,不会持家,也不会经商。你的祖母刚好相反,特别有生意头脑。在她的努力下,苏家开始经商,慢慢地,家境也好了起来。我说过,苏家除了名声,没什么资本,这个东西看似虚无,却让苏家在社会上树立很好的形象,也成了苏家在陌生的商业圈立足的关键。即使到了现在,苏家要存活,这个虚名也丢不得。”

苏葵越听越糊涂。苏家的名声,跟她和连城年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苏元伟似乎看出来了苏葵的疑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上个礼拜四,连将军给我打过电话。”

手里的茶杯掉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划破了沉闷的空气。苏葵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暴风雨就要到了。

“苏葵,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默默无语地低头拣碎掉的茶杯,手被尖锐的陶瓷划破,血渐渐流出。

“所以苏葵,和他分开吧。为了苏家,和他分开吧。”

以前苏葵总是有这样的想法,总会有一天,苏家会需要她。然后这一天真的来了,可是已经晚了。

“对不起,我办不到。”

马上就要到六月,苏葵送给连城年的画还没寄出去,但已经联系到几家愿意寄送艺术品的公司,只是运费稍贵。天气更热了起来,苏葵一边提着一个大西瓜上楼,一边跟连城年讲着手机。

“你那边热不热?”苏葵问连城年。

“我都想**了。”连城年笑。

“你要是**,我怕你的兵会把持不住。”

“那还是穿个裤衩吧。”

苏葵笑:“会不会有损部队形象?”

“我穿什么形象都很好,只会添光不会抹黑,说不定能给部队开创另一种形象。”

苏葵大笑。

“对了,我有个惊喜要给你。”苏葵对连城年说。

“哦?我也刚好有个惊喜要给你。”连城年回答。

把西瓜放在地上,拿出钥匙开门。房间里欧阳青青正在做晚饭,程晓洋打下手。换了鞋子,把西瓜递给程晓洋,往沙发走去。

“你先跟我说你的惊喜。”苏葵说。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连城年回答,“你要是告诉我你给我准备的惊喜是什么,我就考虑告诉你。”

“不告诉你。过一阵你就知道了。”

“那我只好期待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才挂了电话。欧阳青青和程晓洋也把晚饭准备好了,三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欧阳青青夹了点萝卜丝,边吃边说:“自流开始放暑假了,近期就要回国,说要来看看我们。”

“什么时候?”程晓洋问。

“大概就这两天。”

虽然跟杨远航分了手,但跟刘自流还是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

“苏葵,油画寄得怎么样了?”欧阳青青问苏葵。

“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物流公司,可能过两天就可以寄。”

“能赶得上你家大队长的生日吗?”程晓洋问。

“应该可以,还有十几天。”

“那就好。”

三人吃完晚饭,苏葵洗完碗,拿起书去上晚上的选修课。苏葵与学校的大门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她一下楼,就被一个人拦住。

苏元伟来找过她以后,她就知道苏家祖母一定也会来。苏元伟解决不了的事情,苏家祖母都会亲自出马。也许是保养得好,也许是别人照顾得周到,这个年近百岁的老人依旧容光焕发,身体硬朗到上下楼都不需要搀扶。小的时候,苏葵最怕她,因为她对苏葵特别冷淡,从不跟她说话,也从不正眼瞧她。

记忆又措手不及地翻腾起来。有关于这个老人的记忆本来就不多,偏偏又被记忆力不怎么好的她忘了很多。脑海里隐隐回忆起的东西也只有些片段。

五岁的苏葵躲在保姆后面,怯生生地叫她“祖母”,却没得到她一点回应,甚至一个眼神。

八岁的苏葵被邻居小男孩嘲笑有娘生没娘养。她不服气把他推到在地,磕出了血。小男孩的爹妈闹上门,苏家祖母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两耳光,扇得她撞到墙角差点脑震荡。把前来闹事的那家人吓得带着自己的孩子急忙跑走。

九岁的苏葵考试得了第一名,拿着小奖状回家。保姆开心的将奖状贴在苏葵房间的墙上。苏家祖母看见,只是不屑一笑:“这种破东西也好意思贴我们苏家的墙?”

十二岁的苏葵开始上初中,从苏家大宅搬了出去。苏家祖母只是远远地轻声说了一句:“总算清净了。”

离开家以后,几乎就没怎么见过苏家祖母。偶尔逢年过节苏元伟叫会叫她回去,也多是苏家祖母从哪里听到她的流言蜚语,想纠正纠正她的行为。这位花甲老人对苏葵像是恨之入骨,却又摆月兑不了她的存在。

同样的车里,同样的人,同样的安静。苏家的孙媳妇,苏元伟的妻子坐在同样的位置。这个漂亮的女人,比苏葵大不了几岁,嫁给苏元伟的时候才二十出头。虽然出生名门,但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所以待嫁闺中时在家里地位很低。后来跟苏家联姻,才算有点地位。苏葵的存在,无疑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威胁。若她能为苏家再生一个曾孙,必定会地位大升,可是嫁给苏元伟五年来,一直无法给苏元伟产下一男半女。因为是家族联营,苏元伟不能轻易跟她离婚。苏家的事业需要人继承,虽然没人愿意承认,但苏葵现在是苏家唯一的血脉。若苏夫人一直无法生育,苏家不得不承认苏葵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苏家虽然很讨厌苏葵,但还一直愿意抚养她长大的原因。而苏葵提出要跟苏家月兑离关系,最高兴的莫过于苏家孙媳妇,最害怕的莫过于苏家祖母。所以再次与苏葵见面,苏家祖母的态度虽然还是高傲冷淡,但客气了很多。

车内安静了很久,苏葵看看手表,要赶不上晚上的选修课了。苏葵知道苏家祖母来找她的原因,所以她等着她开口。

又过了一阵,苏家祖母终于发话了。

“苏葵,跟连家公子分开!”

“恕难从命!”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态度坚决。

苏家祖母看着苏葵,有些难以置信。她从未对她这种态度。

“苏葵,你爸爸应该跟你说了,连家给他打了电话。连家虽然只是军人家庭,但地位很高,根系庞大,苏家要想继续在商业圈立足,得罪不起连家。你也是苏家一份子,也该为苏家考虑。”

苏葵埋头,嘴角有一丝讽刺的笑容。

“我记得上次跟您说过,我跟苏家已经月兑离关系了。”

“你别说这么任性的话!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这不是你说断就断的了的。”

原来她知道她身上流着的是苏家的血。

苏家祖母继续说:“我也从朋友那里对连家公子略有所闻。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这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苏葵,你明白吗?”

总是有人问她:苏葵,你明白吗?

明白吗?明白了就要放弃吗?不明白就能继续吗?如果不明白就能继续,我能不能选择装傻?

你问我明白吗,不就是想告诉我,我配不上他。

又是一阵安静。

“抱歉,我要先失陪了,晚上有课。”

苏葵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葵!”苏家祖母下车,对着苏葵有些落寞的背影说,“你们不合适,注定会分开!”

苏家祖母声音不大,苏葵却听得清清楚楚。

八月份的联合军演会有多国参加,所以中**方特别重视。连城年所在的合成分队由多种兵种的精英组成,而连城年是军委指定的合成分队指挥员,压力大小不言而喻。六月份一到,他就要将合成分队的成员集中起来,相互磨合,为军演做好准备。军演要持续到九月,婚礼在十月,所以在军演之前要把婚礼计划写好,交给何祥伟他们办。

合成分队集训的地方不在连城年所在的部队,而是他特种兵所在的部队。车开了几个小时,再搭直升飞机几个小时,最后还得开车几个小时,到了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整理衣冠,下车。

来接他的人是曾经带过他的队长魏霆,连城年下车,习惯性地给魏霆敬了一个军礼。魏霆急忙拉住他。

“阿年,你别折煞我,你现在可是我的长官。”

连城年笑:“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队长。”

魏霆看着英姿飒爽的连城年,不住点头。对身边的人说:“不愧是我带过的兵,精气神就是足,太为我长脸了。你们都学学。”

一个大尉开玩笑:“连大队长的美貌我一直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惊为天人。”

众人笑。魏霆拍拍大尉的肩:“咱们连大队长可不是是徒有其表,本事也是很强的。他在这个部队的成绩,到现在都还没被人超越。”

“这个我们自然也知道。”大尉旁边的中尉笑。

众人寒暄了一阵,往部队里走去。

“其他人都到齐了吗?”连城年问魏霆。

“来了大部分,明天应该能全部到齐。”魏霆身边的大尉回答。

连城年点头。

“连大队长……”魏霆叫连城年。

“队长,你还是别这么叫我,我觉得有点慎得慌。”当初那个铁面无私的男人突然这么恭敬地叫他,他背后忍不住冒冷汗。

魏霆哈哈一笑。

“好,在工作上你是我领导,在私下我是你领导。”

“这次来的都是各部队的精英啊。”大尉感慨。

魏霆不屑地冷哼。

“什么精英啊?扶不起的阿斗,我的随便哪个兵都能干掉他们几个。他们还一个个个自命不凡,一副拽完了的样子,我要是他们领导,真想踹他们几脚。”

大尉笑:“队长,他们只是普通兵种,不是特种兵。您要是看不习惯不看就是了,要不然哪天真跑去踹人家几脚,人家领导还不得跟你扯皮。”

“我还不想看见他们呢。真不知道怎么把他们拉到这儿来训练。”魏霆不高兴,“阿年,你可有得忙了。对了,你的兵的今天上午也到了,我专门去看了看,虽然是专业兵种,但体力看起来还不错,行事作风不骄不躁,见到军衔比他们大的其他精英时不卑不亢,你训练得不错啊。”

连城年笑:“不全是我的功劳,是李渊大队长把他们训练得好。”

提到李渊,魏霆有些遗憾。

“老李走得太早了,他葬礼那天我刚好抽不出身,现在想想真遗憾。我跟他同一个新兵连,还是上下铺。那么强的一个人,最后还是被病魔打倒。”

“人总有一死,谁也难免。”连城年安慰魏霆。

“他的老婆和孩子呢?”

“回老家了,我在那边给他们安顿好了。”

魏霆叹了口气:“孤儿寡母,以后怎么过啊。”

连城年没回话,想起李叔临终前让他给嫂子再找一个。他虽然谨记于心,可是现在找的话有些突然,嫂子对李队长感情很深,一时半会儿怕是接受不了别的男人,只有再等几年,她走出了李叔的阴影,再好好安排。只是这几年,要辛苦她了。

几人说着就到了给连城年安排的宿舍。

在宿舍休息了一阵,跟魏霆聊了一会天,在跟魏霆去另一个房间借了座机给苏葵打电话。

“喂。”苏葵很快接起电话。

“心情不好吗?”即使只是透过一根短短的电话线,他也能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

“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苏葵,你可是不会说谎的好孩子。”

“……来月经了。”

“……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

“连城年,这个说了你也解决不了。”

“我让阿伟给你看看?”

“何大哥是外科医生,不是妇科医生,你不能身边有免费资源就乱利用吧?”

“阿伟可是神通广大,什么病都能治,有这种朋友不用白不用。”

“……何大哥好可怜。”

连城年一阵大笑。

“对了,我手机可能用不了,这边屏蔽了信号。你要是有事情找我,打这个号码,会有人通知我的。”

“嗯。”

“那先挂了,有人在等我。还要去视察一下这边的情况。”

“……不要受伤。”

连城年想起了上一次自己在军演中受了伤。看来那次受伤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倒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好。”郑重地答应。

挂了电话,抬起头就看见魏霆别有深意的眼神。

“媳妇儿啊?没听说你结婚了啊。”

“快了。”

“结婚记得叫我啊,红包给你备着呢。”

“那还用说,队长的钱不收白不收。”

两人一笑,并排往训练长走去。

苏葵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被绑架了。她记得自己跟物流公司定好第二天上门取货,在一条偏僻的巷子被人从后面打昏。这种电影里的情节,活生生地上演在她身上。慢慢睁开眼,房间里很暗,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看看手脚,都没有被绑住。后脑还在隐隐作痛,提醒她绑架的事情真实发生,第一反应是报警,模模口袋,绝望地发现没有带手机。

下床,四处打量。苏葵疑惑,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熟。正在屋子里转着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四十多岁的女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苏葵愣住了。

“陈阿姨?”

女人对她不自然一笑。

“小姐,你醒了。”

苏葵有些没明白怎么回事。她不是被绑架了吗?

“陈阿姨,这里是……哪里?”

“小姐你忘了?这里是你的房间。”

她的房间?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初中搬出去之前在苏家大宅的房间,怪不得那么熟。这么说,这里是苏家大宅?那绑架她的人是……苏家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

陈阿姨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是老太太突然叫我来照顾你。”

苏葵心里发寒,真的是苏家人。

“苏先生和老太太呢?”

“苏先生刚回来,和老太太在客厅。”

陈阿姨的话刚说出口,苏葵就一阵风跑出了房间。快步走到楼下,看见穿着还衣冠笔挺的苏元伟,旁边是为他拿西装外套的他的妻子,苏老太太正襟危坐。阿姨正布置晚餐。众人看了一眼怒气冲冲下楼的苏葵,苏元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苏家祖母则是一脸若无其事,苏家孙媳妇的明显不是很高兴。

深呼吸,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握紧的拳头忍不住颤抖。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苏元伟别开脸,苏家孙媳妇不说话,苏家祖母开口。

“学校那边我们会给办好休学手续,你朋友我们也派人通知了。在出国手续办好之前,你要一直待在这儿。”

“我拒绝!”

“由不得你拒绝!”苏家祖母发怒。

看了一眼一直不敢正视他的苏元伟,苏葵真想大笑出声。什么时候,她对苏家这么重要?

不等众人反应,她冲到大门,还没跑出去,就有人从后面把她往回抱。

“放开我!”苏葵挥舞拳脚尖叫。

身后的人没理会她,将她直接丢在沙发上。苏葵看清了那个人,人高马大,像黑社会的打手。自命清高的苏家,什么时候也会干这种事儿?

苏葵看着苏元伟,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

苏葵疯狂地扑向苏元伟,拉着他胸口的衣服大叫:“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你们不是很讨厌我吗?这么讨厌我就跟我月兑离关系啊!从此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从苏元伟身上拉开,甩到沙发的角落,头撞到一个硬物,星星冒出来。

苏元伟看着苏葵,眉头紧皱,眼里深深地愧疚。

“对不起!”他对她说。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放我离开!”

“好了!”苏家祖母威严一声,责备苏葵,“要不是因为你,苏家就不会招惹上连家,也不会受连家的威胁。连家已经把苏家调查得清清楚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现在都知道了。你要是不跟连家公子分开,苏家就得遭殃。你惹的祸,当然得你收场!”

苏葵的理智早已崩溃,冲着苏家祖母大叫:“苏家怎么样关我屁事!”

苏家祖母被苏葵的态度吓了一跳。

“你们别把我逼急了!”苏葵目光阴冷地瞪着苏家人,“你们怕连家将你们过去的丑事曝光,难道就不怕我自己去跟媒体说?既然要软禁我,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出去,不然我一定会将你们的丑事一件一件说给记者听。我要告诉公众他们心中那个好男人苏元伟曾经兄妹**还私奔!高声呼吁关爱流浪儿童的苏家人对**生下的孩子不闻不问!不要以为这几年我不在苏家就不知道苏家孙媳妇是怎么挪用公款,苏家其他亲戚是怎么偷税漏税!”

一席话,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苏元伟和苏家祖母同时不敢置信地看向早已傻眼的苏家孙媳妇。后者脸色铁青,害怕溢于言表,双手颤抖地指着苏葵尖叫:“你、你胡说!”

苏葵讽刺地一笑:“我真的胡说吗?记得你给老太太看的那篇关于我的帖子吗?上面清清楚楚说了我认识的大人物可多了。省委书记,国税局局长,要不要我请他们来为你澄清?”

苏元伟看着陌生的苏葵,心里打了个冷颤。原来苏葵一直不是他印象中的乖乖女,她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只要不去触碰她的极限,她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他们相安无事。连城年,就是她的那个极限。

“阿洋,把小姐请回房,好好顾着。”苏家祖母发话。

高大的男人任凭苏葵拳打脚踢,一把抱过苏葵往楼上走去。

“别把我逼急了!”楼梯转弯处,留下苏葵最后一声尖叫!

连城年,以前我是一个懦夫,为了你,我愿意变成勇士!谁要是把我和你分开,我会和他战斗到底。

不知道在房间带了几天,不知道天黑了还是天亮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没应,来人从外面走进来。她也不抬头看,抱着腿坐在床上,防御身边的每个人。

“吃点饭吧。”苏元伟手里端着一个餐盘,在苏葵身边坐下。

苏葵低着头,也不理会他。

“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会受不了的。”

沉默以待。

苏元伟把餐盘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在看了一眼苏葵,又起身走出房间。

“放我出去。”

苏元伟的脚步一顿,在门口停住,他听见膝盖碰到地板的声音。

苏葵双腿跪在地板上,抬起头,看着苏元伟,眼神是满满的祈求:“我求求你,放我出去。这么多年了,我没问你要过什么,就这一次,我求你给我自由。”

苏元伟听得到苏葵的哭声,那么刺耳,让他冷漠已久的心也开始泛起了疼痛。多么熟悉的画面,十九年前,同样的位置,他也跪在地上求铁石心肠的苏家祖母给他和她一条生路。轮回开始,他曾经做过的事,轮回到他唯一的女儿身上,让她以同样卑微的姿态求如今铁石心肠的他给她和他一条生路。该死的轮回,让原本有爱的他变成了如今铁石心肠的他。

眼睛有点湿润,心肠有些软了,他想答应她的哀求,可是另一个声音在提醒他,理智不能丢。在防线拉下的之前,他头也不回地快速逃走,顾不了身后歇斯底里哭泣的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又被关了几天。只知道送饭的陈阿姨告诉她,第二天就是她出国的日子。一片狼藉的房间被整理以后,恢复了井然有序。发完疯的苏葵,也累得倒在床上。没有眼泪,没有咆哮,没有表情。不吃,不喝,不睡,脑子里只有连城年。他在干什么呢?一定在忙着军演吧。他说六月份会很忙,手机通话也会受到限制,所以可能不能经常给她电话。他知道她被软禁了吗?他知道自己即将被打包送出国了吗?真的好想他,从未这么想过他。他也一定在她不知道地方,为他们的未来械斗着。在与苏家的战场上,她不能软弱,不能妥协,不能和解。为了他,她愿意不顾一切!

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房间外有些困顿的保镖,也惊醒了睡梦中的苏元伟和苏家祖母。保镖破门而入,看见封起来的窗户上有一个很大的洞,床单和衣服编制成的条还挂窗户上,一端系在桌子脚上。苏家祖母和苏元伟也赶到。

苏家祖母大惊:“快点追。”

于是宁静的夜晚被打破,众人慌成一团,急急忙忙往楼下跑去。衣柜里的苏葵听了很久没听到响声,确定房子里的人都出去追她,才急忙从衣柜里出来,往楼下跑去,刚到楼梯转角,就遇见陈阿姨。苏葵绝望,心如死灰。

“小姐,别走客厅,有监视器。跟我来。”陈阿姨拉着苏葵下楼,转角走进佣人用的厕所。

“你几年没回来,院子有些变化。从这里出去是玫瑰花丛,你要趴着身子穿过玫瑰丛才能不被摄像头拍到。玫瑰丛的尽头是铁栏,翻过铁栏,一直往前跑,就能拦到车。”陈阿姨边说边打开厕所窗户。

苏葵感地看了看陈阿姨。

“谢谢你,陈阿姨,苏葵没齿难忘。”

陈阿姨微微一笑,眼睛泛着点泪光,冲她挥挥手。

苏葵翻过窗,脚刚落地就踩到了玫瑰的刺。忍住尖叫,双手挡在前面,在满是刺的玫瑰丛里快速爬行。衣服早已被刮破,玫瑰的刺拉扯她的头发,划伤她的皮肤。衣服已经被血染上斑斑点点的颜色。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玫瑰丛的尽头,是高高的铁栏。忍住疼痛,吸了一口气,抓住冰冷的铁栏往上爬。翻过铁栏,是一条偏僻的小巷,苏葵的声音惊动了小巷里的野狗,一时之间狂吠声在整条街响起。怕狗叫声吸引来搜她的人,她拔腿狂奔。心脏像被谁拧着,疼得她喘不过气来。眼睛已经开始模糊,气息也开始紊乱。小巷尽头就是大路,即使在深夜也有车经过。苏葵凭着最后一股气跑到大路,伸手拦住一辆急速而来的车。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城市的上空。

“救救我!”

连城年最近总是心烦气躁,给合成分队训练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隐隐感觉有事情发生。果然没几天,就接到小林子的电话。那个时候他刚训练完正在休息,有人通知有他的电话。因为通讯受限,所以别人要想联系他,只有通过部队的电话。

“喂。”他气喘吁吁,手里拿着毛巾擦着汗水。

“是我。”林霄天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苏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回是真的出事了。学校领导说他爸爸来给她办了休学,她朋友也说她家里人把她接了回去,好像准备送她出国。”林霄天开门见山。

连城年停下手里的动作。

“阿年,苏葵她到底怎么了?”

连城年这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

“我上个月跟家里要了户口本,我妈问我拿来做什么,我虽然没说,但他们一定猜出来了我要跟苏葵结婚。”

林霄天沉默了。

“以我爸妈的个性,他们知道劝我没用,一定会给苏葵施压,而现在动用到苏家,说明苏葵没有答应我家里人的要求跟我分开,才转而向苏家施压。”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霄天有些担心的问他。

“我猜的没错的话,苏葵应该被苏家软禁了。我联系一下严冉,他跟苏元伟比较熟。”

“阿年,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一声。”

“嗯,谢谢。”

挂了电话,再重新拿起电话给周严冉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又打了几通。总算被接了起来。

“严冉,是我。”

“你知道苏葵出事了?”周严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她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连城年心急。

电话那头周严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昨晚我开车路过解放北路,有个女的冲到马路上拦下我的车。还好我刹车及时,才没撞上,刚想下去骂一声,她就倒地。我一看,居然是苏葵。她全身都血,衣衫凌乱,头发乱七八糟。最糟糕的是脸色惨白,满脸汗水,手捂住心脏,昏死过去。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窒息,好在抢救及时,总算拣回一条命。医生说她剧烈运动,心脏病发作发,所以才窒息。我还以为她受欺凌了。”

连城年拿着电话半天没响应。

“阿年,你还好吧?放心吧,苏葵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连城年还是没说话,眉头紧皱,满眼怒气,双手握拳,全身颤抖。

等不到连城年的回答,周严冉安慰起连城年:“我有时间会替你照顾苏葵的,要是我没时间会通知方宇,他时间比较自由。你安心准备军演,别太牵挂。”

连城年终于说话了。

“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快步跑出去,随便逮了个兵问出了魏霆的位置。气喘吁吁地跑到操场,一把抓住正在指挥训练的魏霆。

魏霆看到满脸汗水喘着粗气的连城年,刚要开口,就被连城年抢先一步。

“队长,我有急事要出一趟军营,麻烦你帮我带一下合成分队。”

魏霆看着满脸焦急的连城年,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先说好,明天之前一定要回来。你现在任务很重,没有你不行。”

跟魏霆点了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

“等一下!我忘了跟你说,连奕将军今天晚上到!”魏霆冲着连城年远去的背影大叫。

连城年到医院的时候,苏葵还没醒,方宇在病床边照顾着。方宇看见推门而入的连城年,有些惊讶。

“你不是在准备军演?”

没回答方宇的问题,连城年疾步走到苏葵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她。脸色苍白,在外面的皮肤凌乱的布满了狰狞地伤口,手上打着点滴,鼻子上套着氧气罩。有那么一阵,连城年的心像是被谁狠狠地揪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已经月兑离危险了。”方宇安慰脸色不太好看的连城年。

连城年这才有所反应,抬头看着方宇,向他求证她还活着。方宇似乎明白连城年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得到方宇的答案,连城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严冉推门而入,看到风尘仆仆的连城年。

“回来了。”

连城年点头,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回来了。”连城年轻轻地回一句。

“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

将东西放到桌上,眼神示意了一下方宇,方宇立刻会意,站起身。

“那我们今晚再来,你好好陪陪她。”

方宇说完,跟着周严冉走出了病房。

苏葵睁开眼,看到连城年近在咫尺的脸,有些愣神。从认识到现在,每次她病倒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总是他。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们相隔多少距离,他就像超人一样,只要她睁开眼,他就在那里。苏葵啊苏葵,别人说的对,你和连城年不合适,他这样的职业,适合一个更独立更坚强的女子,至少不会总让他担心。可是即使不合适,她也不愿放弃。

“你终于来了。”

“我从未走远。”

连城年离开的时候,苏葵又睡了过去。夜深人静,窗外偶尔能听到几声脚步声。

“走吧,你得天亮赶回去,不然会受处分的。”周严冉催促他。

再看了床上的苏葵几眼,他恋恋不舍的转身。

“严冉,苏葵拜托你了。”

“苏家要是问我要人怎么办?”

“照你的方法办。”

周严冉点点头。

连城年离开没多久,苏家果然找上了门。苏葵已经醒了,氧气罩也揭了,正坐在床上吃着粥。苏葵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苏元伟和苏家祖母,又低头吃周严冉喂过来的粥。

苏元伟和苏家祖母没料到照顾苏葵的是周严冉,再看看床上埋头吃饭的苏葵,想起那晚她说的话,后背的汗都冒了出来。

“周局,怎么会是你?”

周严冉对苏元伟客气一笑:“是苏总啊!你有什么事吗?”

苏元伟一边观察周严冉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回答:“苏葵生病了,我来接她回去。”

周严冉笑。

“我怎么这么健忘,忘了苏总是苏葵的……”

“叔叔。”苏家祖母帮他接上。

周严冉点头。

“对,是苏葵的叔叔。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问你借过苏葵。”

苏元伟小心赔笑。

“对,是有这么一件事。”

“周局,我能把苏葵接回去照顾吗?家里比医院更好。”苏元伟问周严冉。

周严冉笑:“当然可以了,不过我得问问苏葵的意见,也许她觉得医院更适合养病。苏葵,你想要回家还是在医院?”

苏葵头也没抬,冷淡回了一句:“我没家。”

苏元伟和苏家祖母表情有些挫败。

苏家祖母尴尬地对苏葵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然后转头对周严冉赔笑脸:“让周局见笑了,苏葵这孩子正处于叛逆期,不满我们自作主张为她安排出国留学,所以到现在还在生我们的气。周局学识渊博,见识宽广,应该知道这年头孩子要有个好出路,出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周严冉给苏葵喂了最后一口粥,放下碗,递了一张纸给她。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出国是不是好选择我倒是不清楚,我只明白孩子长大了,应该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力。就像现在,苏葵有选择走或者留的权力。”

周严冉的态度很明显,苏家祖母不死心。

“周局,你跟苏葵……是什么不关系?”

“她既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妻,也是我的朋友。”

好朋友?连家公子连城年?

苏元伟看着一脸一直埋头不说话的苏葵,她的威胁清晰在耳,看样子苏葵还没跟周严冉说什么。苏葵身边的周严冉是很危险,但更危险的是被逼急的苏葵。

“苏葵既然想待在医院,我们也不勉强。”苏元伟主动让步,“苏葵,记得你也是苏家人!”

苏元伟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扶着苏家祖母退出病房。

连城年回到部队时,天已经亮了,士兵已经开始训练。回到房间洗漱了一下后就直奔合成分队的训练场。训练场上士兵早已开始晨练,魏霆在一旁监督,旁边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魏霆看到连城年,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城年走到两人身边。

“首长好。”连城年跟男人敬礼。

敬完礼,对魏霆说了句“谢谢”后转身向训练成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男人铿锵有力的一声。

连城年站住,回头与男人对视,表情疏远又冷漠。

“首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男人走到他身边。

“昨天去哪里了?”

“这是我的私事,应该不需要跟首长交代吧。”

男人眉头紧皱,表情不太高兴。

“我现在以父亲的身份问你,你昨天去哪里了?”

“我现在也以儿子的身份回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连城年说完转身往训练场跑去。

魏霆站在一旁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合成分队的成员明显感觉到连队长当天心情不是很好,稍微犯一点错误就会被批评得体无完肤。一整天下来,个个提醒吊胆。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众人以为总算得以解月兑,却没想到被他一声令下,又开始连夜的野外训练。众人不敢抱怨,只有背起行囊野外训练去。美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连城年背起野外训练用的包,往集合点跑去,半路被连奕拦了下来。

“连城年,你闹什么脾气?计划里野外训练早就训过了!”连奕对连城年吼了一句。

连城年撇开眼不看连奕,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新增加的不行吗?”

连奕脸色铁青。

“你昨晚是不是去找苏小姐了?”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

“连城年!”连奕怒吼,“你适可而止!”

连城年终于回头看连奕,表情严肃,语气认真。

“连将军!我三十了!不是十三!能不能让我有自己的选择过自己的生活!”

说完,绕过连奕离开。没走几步,又停,头也不回地对连奕说:“苏葵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连城年这一走,一个礼拜后才回来,而连奕早就离开。而苏葵的病情已经稳定,跟着方宇出了院。

方宇开车,苏葵靠在车窗上看着倒退的风景。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月兑落,只留下很淡的印记需要时间来恢复,但手上脚上的伤比较深,疤痕也还在,好在她穿着长衣长袖来遮挡。

“直接去我那儿吧。”方宇说。

“能先去我和朋友一起住的公寓吗?有个东西要拿。”

方宇没说话,在路口将车掉了头。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在犹豫不决中错彼此,有多少人敢为某个人奋不顾生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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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未倾心》,未完待续。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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