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站在这个银魂高中学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一开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神乐的距离越来越远,一直到现在这种已经无法挽回的样子。
——已经记不清了。
他从星海坊主那里听说过,似乎是从几十年前起,他们一族举族加入了春雨这个地下组织,成为这个地下组织的杀手。甚至可以说,夜兔就是春雨组织的杀手部门。
那些事情太过久远,神威没有经历过。他知道的事情只有自从他出生起,他们自从出生起,就是作为专业的杀手来培养。而他和神乐是这一代的精英,但他们两个却完全处于两个极端。
一个遵从自己对于鲜血的渴望,一个不断压制着自己的力量。
但是他们二人却依旧是兄妹,神乐依旧当他是哥哥,神威依旧当她是妹妹。
表面看起来没有丝毫改变。
但这靠血缘勉强牵扯在一起的关系,从星海坊主一个人拖着满是枪伤的身体回到组织的时候就彻底改变了。神乐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神威想要的只是神乐一个人能开开心心,然而神乐想要的却是所有人能够幸福,尽管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但是天真的女孩依旧如此希望着。这是一个相当奇特的三角关系。
神威、神乐、以及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
紧接着,那希望就毫不留情地破灭了。
自己的亲哥哥杀掉了自己的亲爸爸,而自己的亲爸爸杀掉了本来无关的人。
神威除了杀戮以外对其他事情可以说都是少根筋,他永远都无法明白为什么神乐要如此辛苦地压制自己的力量,明明战场才是更加适合夜兔一族人生存的场所,明明只要去杀人的话,神乐就可以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他除了神乐以外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亲人朋友的人了,他自然永远无法明白神乐内心的想法,或许这辈子他都无法去真正地理解神乐了。
“呐,阿伏兔,为什么有些人要特意选择辛苦地生活方式呢?”在这个在地下生活了十几年的少年的脸上,头次出现了些许的茫然无措。
——所以说小孩子什么太麻烦了啊!
这种话阿伏兔当然不能真的说出口,他只能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站在银魂高中的门口,他想也不用想就明白神威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神乐,但是思考这种问题实在不适合包括他在内的夜兔一族的所有人,他最终还是回答:“这种事情还是去问当事人的话比较好吧。”
“也是啊。嘛,最近还是把心思全部放到真选组的稽查上面吧。”神威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表情。
虽然和警方作对真的不是什么上上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倒真的不认为最后倒霉的会是鬼兵队和春雨这边。
这时候的鬼兵队春雨,以及敌对的真选组两方势力,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组织里混入了警方上层的间谍。
※※※
“啪”桂小太郎手里抱着的作业本全部都散落到了地上,他在银时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深紫色的短发,包住左眼的白色绷带,金属制的长长烟斗。
是高杉晋助。
桂对这个人的认识仅限于他的名字和杀人不眨眼的行事风格,而且高杉的名字还是坂本辰马告诉他的,如果不是高杉杀了他的养父养母,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与面前这个人产生一分一毫的交集。
当然,高杉与银时的关系他是不知道的。
桂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一分一毫的敌意或者是亲近的意思。之所以能够在对方杀了自己的养父母还能毫无敌意是因为他知道养父母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在给地下组织干什么事情,况且养父母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所谓的亲情就更是没有了。对桂来说,不过就是两个刚刚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另外的陌生人给杀了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地杀人的家伙可以生出好感,他不喜欢杀人不喜欢血自然也就无法喜欢高杉这个人。
这是一个连锁效应。
此时的桂却无法想象出来坂田老师是爱着这个人的。
“高杉晋助……”桂迷茫地说着这个名字,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黑帮的老大要来到这个学校,这里是坂田银时的办公室,能想到的只有高杉晋助或许又有什么任务要来杀掉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哟,假发啊,坂本那家伙还真的把你给捡回来了。”高杉嘴角习惯性地上翘,说话时背悠闲地靠在窗旁,那副模样仿佛他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你来干什么,如果在这里杀人,坂本也不会不管的。”桂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高杉。
“找个人而已。”高杉看着窗外的操场若有所思。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可怕,只能和杀人这种词联系在一起?但他还是决定不去追究这个问题,或许自己在别人的印象中就是如此嗜血的一个人也说不定。
嘛,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答案。
桂看见高杉难得如此没有杀气的样子,决定还是不去管他,低下头整理自己的作业本,然后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
“如果你是找哪个老师的话,他们都已经下班了。”桂最后留下了这一句话就砰地关上了门。
毕竟高杉还算得上是学校理事长的朋友,再怎么总要顾着一点朋友的面子的吧。桂这么想。
那天,高杉真的就没有等到银时。
毕竟是那样的懒家伙,迟到早退。
※※※
来岛又子深爱着高杉晋助,这件事鬼兵队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但是却没什么人敢公开去议论这件事。毕竟来岛又子再怎么花痴,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红色子弹”,谁都不想不小心多嘴就丢了自己的命。
与其因为议论别人丢掉自己的命,还不如乖乖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去说。
这笔账无论是谁都会算的。
来岛又子用棉球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昨天高杉刚刚给她的两把枪,是两把新型的手枪,无论是贯穿力还是手感都不是以前自己用的手枪可以比得上的。但是一开始来岛又子其实并不想换手枪,毕竟从前的手枪用了多年,习惯是可怕的,来岛又子拿到新的手枪陌生的仿佛从未用过枪一样。
但是她还是欣喜若狂地拿过了两把手枪,只因为这是高杉给她的。
习惯如何重要都比不过高杉的重要,来岛又子的人生都围着那个紫发绿眸的男人打转。
当晚。
“武市变态,高杉大人两天前来过基地以后就不见了啊。”来岛又子边用酒精仔细地擦拭着手枪一边向武市变平太抱怨。
“对啊,没错。顺便说一下,不是变态,是前辈。”武市变平太敷衍一般地回答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写真集上。
“对你个头啊,我说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来岛又子抬头看着武市变平太,所有的不满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哎呀,国中生就是好啊,尤其是国中女生。啊啊啊,好可爱啊怎么办!”武市变平太还在用那双白痴的眼睛盯着写真集不放,让来岛又子觉得一不小心他可能就因为喷射鼻血过多而死了。
“去死。”来岛又子冷冷地吐槽。
“你才去死。”武市变平太对于来岛又子的吐槽倒是反应的无比迅速。
“高杉啊……”武市变平太仿佛才刚刚注意到来岛又子最开始的问题似的,“他没有说吗?”
“废话,高杉大人说了的话我还问你?!”来岛又子已经对于武市变平太的智商基本已经算是绝望了。
“河上万齐大概会知道吧。”武市变平太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造成的结果就是一颗子弹擦着武市变平太的耳边飞出了窗外,因为没有阻碍,在外面的空旷的空间里倏地一下就飞远了。
武市变平太被吓了一跳,而来岛又子却只是耸了耸肩膀然后打哈哈似的说了句“抱歉,手滑了一下。”
武市变平太为了安全还是决定接受来岛又子的借口,不接受的话可能下次估计就不是手滑的问题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来岛又子突然间发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重新把视线集中到写真集上面。
而来岛又子只觉得心里似乎有股无名火渐渐地蔓延上她的心头,她却不太明白她生气的原因。
她暗暗决定,这次要去查一下高杉大人的行踪,或许高杉大人会不高兴,但是她这次却难得的不想去顾忌这些。
她害怕着。
她害怕有东西绊住了高杉大人的脚,让他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银时看见高杉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说是早上其实也不算早了,银时几乎是踏着第一节课的铃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的。
这是银时的习惯,无论第一节是不是他的课。
不过在今天的第一节确实上的是银时的国语课,但是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全速奔跑到教室。而是站在门口愣了很久。
说不清是多长时间了。
银时看着高杉坐在墙角睡觉,安静得像个小孩子,早晨的阳光静静地包裹着高杉,深紫色的头发反射着阳光,眩目无比。
太过安静了,好像下一刻就会活生生地消失掉。
银时不知道自己在办公室里站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站到后来眼睛发烫鼻子发酸,像是想哭一样,他狠狠地骂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廉价。他好像是怕自己走动一步就会不小心惊醒了高杉一样。
直到桂在办公室门口敲门问他是不是掉进茅坑爬不出来了,银时才终于回到现实里,他回应了一句,“办公室里哪来的茅坑啊,白痴假发。”
门外照例传来一声:“不是假发,是桂。”
银时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平常穿的白色大衣盖到高杉的身上,开门和桂去一年Z班。
桂看到银时平时一直在穿着的白色大衣不见了,刚刚想问他怎么回事,结果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还在办公室里睡觉的高杉,他的身上还披着银时的白色大衣。
他忽然就想到了昨天高杉的那句话。
——“来找个人而已。”
难道高杉要找的人就是坂田银时?桂这么想,可是又觉得这个糖分控老师和一个黑帮老大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是那个表面上总是在啊哈哈哈哈笑着的白痴,结果还不是一个地下军火商?而且还不负责任的让桂一个不满十八周岁的高中生去管理一部分的事务,记得听坂本辰马说过他和银时貌似以前是同学,那么银时认识高杉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桂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奇怪得很。
银时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已经是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了,终于有时间好好地问一下高杉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这个学校的理事长可是坂本辰马,一个和他还有高杉从小在一起的朋友,但他还是认为像高杉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学校这种地方来。
除非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高杉果然已经醒了,依旧以银时熟悉的那种悠闲的姿势靠在窗台上。
“哟。”高杉就这么简单地说了一个字,算是打招呼。
银时的惊讶早就已经在五十分钟之前的见面中消散得差不多了,只是自顾自地坐下然后倒了两杯茶,算是无声地招呼了高杉过来喝茶。
高杉端起茶杯问:“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想问来着,但是我问了你就会老实地回答我吗?”银时抬起的眼睛里和平常一样是无所谓的表情。
他确实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过他同样也很清楚高杉的为人,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高杉也确实不想说目前的形式,还能说什么呢?
——告诉银时他觉得鬼兵队内部混进了警视厅的间谍?
——那又有什么用,更何况银时早就已经月兑离组织了。
高杉一直在想,或许银时厌倦的不仅仅是当一个杀手,更是厌倦了他和自己的关系。
他又不是女人,也不可能整天追着银时问他真实的想法。银时也不是孩子,也不会整天追着他撒娇。
高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突然想起了来岛又子,突然在想如果银时是和来岛又子一样的话就好了。不过如果那样的话,估计他也就对银时没什么兴趣了。
所以说人真的很奇怪。
“是啊,本来就没打算和你说。”高杉不顾茶水滚烫的温度喝了一大口,喝完以后咂了咂嘴还是决定不对银时的品味发表任何意见。
高杉无法理解银时的品味,所以也无法理解往绿茶里面加上糖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今天开始我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外面不大太平。”高杉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这么说道。他没说出自己要在这里观察一阵子鬼兵队内部的动静,找出那个潜伏着的间谍。
“我一直在想啊,或许就是因为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外面才会这么不太平。”银时边整理自己的JUMP一边这么说道,讥讽的意思毫不隐瞒。
“大概吧。”高杉倒是也不生气,银时的说话方式他也差不多可以说是习惯了。
“放手吧,鬼兵队的那些。”银时不死心地又说了一遍。
“只有这件事免谈。”高杉这么答道。
※※※
杀人,或者被杀。
六字诀是志村妙七年来的生存准则。
七年前志村妙曾经有一个看似完整的家。不过那也只是看似而已。
腐烂总要从最中心开始,光鲜的表皮总有一天遮盖不住寄生虫遍布的内核,终有一天由内而外,一切都被吞噬殆尽。
七年前,志村妙的父亲——春雨干部,偷了刚刚出产的毒品转生乡带着全家出逃。
他不知道那个转生乡根本就是假的,结果就是这包假的转生乡招致鬼兵队的伏击。河上万齐当时正如他的称号人斩一般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志村妙的父母。
志村妙当时十二岁,弟弟志村新八六岁。
由于在野外,一块巨石挡住了他们,这救了两个孩子的命。
如果被鬼兵队知道当年不小心放了两个孩子的话,斩草除根是绝对会发生的事情,事实上鬼兵队也确实在追查姐弟俩的下落,幸运的是志村妙带着弟弟改了姓。
活下来的不再是永仓家的子嗣。
在河上万齐发现这个事实以前把他给杀掉。
计划原本是如此的简单。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一切偏离了原本的方向。银时、登势、近藤还有新八、神乐,或许这是纸醉金迷的歌舞伎町里她的最后一点光。
知道吗?我还想看着这光芒,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的就是最后一眼了。
“为什么不彻底点赶近藤勋走?在这种地方你知道有多危险的,尤其是你那和核武器一样的煎鸡蛋。”银时抬起头也看着在打闹的神乐和新八,嘴里大口的巧克力巴菲还没来得及咽下。
“啊拉,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煎鸡蛋给白痴吃呢。”停顿良久她似乎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啊,我也希望有个警局的人可以让我有危险可以随时告知他,同时等我杀了河上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一个认识的人把我逮捕。”
我一直希望,逮捕我的那个人可以温柔的对待我,可以帮我向新八隐瞒我杀人的事情。
最后,如果他能够在我被判死刑时,执行枪杀我的任务就更好了,我希望那个人带着不舍的目光朝我开一枪。
我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可以看见属于我的光,这是不是很自私?
来岛又子走进MASQUE的时候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真选组的局长竟然也在店里。虽然此前河上万齐提醒过她近藤勋从今一年前开始经常会光顾这里。当时她并不信。现在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管理过MASQUE的生意了。
不过还好高杉大人对自己说了穿得低调一点好。
果然,还是高杉大人对自己最好了。这么想着,来岛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了。
满脑子只剩下了高杉低沉魅惑的声音,她甚至不想追究为什么高杉和河上会知道自己店里的事情。自然她也不知道山崎被放走的消息。
来岛什么都告诉了高杉,高杉瞒着来岛所有。她为他倾尽所有,他只当她一颗棋子。
立场不同所以我们很难想象到别人的想法。也许她倾尽所有,只为一个棋子的身份。
即便如此,刚进门时她还是被近藤勋若有所思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近藤勋看着面前这个身着浴衣的女人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终究还是没想起来。
倒是转身看见坐在志村妙对面的银时一瞬间来岛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
银时抬头看了眼来岛又子,“这位小姐是迷上银桑了么?”鬼兵队,所有的记忆重又在脑中回放。
来岛又子也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心里告诉自己高杉大人否认过这个人是白夜叉,然后她无视掉神乐和新八,冷静地说:“这位客人似乎是眼神不太好呢,我谁都没有看哦。”
来岛又子的内心已经快抓狂了,很不爽,有这么多身份尴尬的人很不爽,还要特地装出一副和平时的她完全不同的样子更让她不爽,她现在更想拿出衣服内侧的手枪把碍眼的家伙全部解决掉,尤其是自己追捕了很久的神乐。
但她还是忍住了,为了高杉今天给她的任务。
志村,带我去检查这次到货的冬佩利。来岛又子给志村妙使了个颜色。
志村妙会意跟了上去。她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冬佩利,夹层里是从海关运来的改良转生乡。
制作转生乡的据点在海外,转生乡被放在冬佩利下面的夹层里。但由于重量偏差太大的话会引起怀疑,所以一箱冬佩利只能携带少量的转生乡。
来岛又子看着白色的粉末觉得很满意。即使鬼兵队和春雨现在联手了,但是她仍然认为春雨的家伙都不可信,自己跟随的人从始至终只有高杉大人一人而已。如果春雨的那些家伙对转生乡动了什么手脚怎么办,自己决不能允许高杉大人的计划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需要一个人来检查这些药品,而且绝对不能是自己。上瘾的话自己就无法继续跟随高杉大人了。
她拿出两只手枪双手紧紧地握住,冰凉的金属外壳逐渐变得温暖,手心渗出了汗珠。
“志村,你进来,我来之前你有检查过这些货物么?”
现在有一个相当适合的人选。
高杉大人,你的心里现在会在想着谁,会是我吗?
高杉大人,我爱你哦,知道吗?
志村妙刚走进房间后脑勺就被来岛又子的手枪抵上了:“志村妙,货物你检查过吗?”
啊拉,不是又子小姐说一切等您来看吗。志村妙依旧满脸职业性的笑容,心脏的跳动却在渐渐加速,仿佛在全身寻找出口,只等爆发的那一刻。
“说实话你是第一个活得这么久的代理人,以前的那些代理人全都死在我的这把枪下了。”
这是杀人宣言哦,又子小姐。你该知道,我现在大喊一声的话。外面的人都会冲进来,就算你现在把我给杀了,你也同样逃不出外面的那些人。
“就算是以前的那些代理人也发现了MASQUE的异常和货品的异常。你现在说这种话是想告诉我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脑残,还是想说你的演技出神入化?”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哦,又子小姐。
“那是不是我叫你永仓妙你就会聪明一点?”
“你!”志村妙因为这个名字头脑一热,拿出藏在和服里的手枪迅速转身对准来岛的颈部。
狭小的储藏室里气氛顿时僵住了,而密闭的房间里温度却直线上升,让身处此处的二人脸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人的枪指着对方的脑门,另一人的枪指着对方的颈部。
来岛又子看着志村妙手里的左轮手枪眯起了眼睛:“志村,你觉得我17个月前让武市变态拿走的货物会没有检查?”
“那种事情我早就忘了哦,17个月前有来过什么货物吗?”志村把手里的枪械越握越紧,更用力地抵住来岛又子的颈部。
“你觉得你可以赢过我的开枪的速度?”来岛又子强忍住从喉咙里逐渐上升的恶心。
“又子小姐,我把这把手枪里的消音装置已经拆除了。即便你先开枪,我也可以用最后的力气按下扳手,外面的人都会冲进来,你同样无处可逃。”
“那样你的弟弟也进来了,你是想让你的弟弟看见你的尸体,还是想让你的弟弟看见你杀人?”
来岛又子发现自己这个问句直指志村妙的弱点,按在自己颈部的手枪力度也轻了几分,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调查过你,是七年前暗杀永仓一家任务里幸存的人。我也知道你的目的,是河上万齐。”
真不愧是又子小姐呢,我该这么说吗?
“结果还是让我很吃惊的,明明河上在这里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是前段时间见还是活蹦乱跳。不过这些我也不关心,他活着不会妨碍到我,死了我也不会去关心。”
鬼兵队内部原来是这种关系么。志村妙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脑子里回忆着店里的客人是否有河上万齐这个人,突然想到的却是银时有一段时间极其积极地揽了店里一部分的工作。
能想到的只有银时故意从中让她和河上万齐互相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鬼兵队的所有人只追随着高杉大人而已。怎么样,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复仇计划,也不会告诉河上你的消息。不过说实话,他现在忙着另一件事已经顾不得永仓家还没完成的任务了。”
应该不会只是我单方面有好处而已吧,交易的话你也应该提出你的要求。
“帮我测试货品真假。”
双方的枪都缓缓放下,志村妙看着大大的黄色箱子还是很犹豫。
她自然清楚要测试真假的不是冬佩利,那样的话随便找个店员都可以完成。
是转生乡。
“不需要太复杂,口服就可以了。”来岛又子冷冰冰的声音。
然后志村妙低下头吃掉了手心的药物。
第一次吃毒品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刚刚吞下就有反胃的感觉,志村妙蹲下来想呕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于此同时,头部昏沉的感觉也越来越剧烈。
“看来是真的,明天我会让武市变态来拿货。在这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储藏室。”来岛又子这么吩咐道。
志村妙也努力支撑着身体让自己站起身。
“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天然卷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哦,又子小姐,那是我重要的朋友。她这次回答得很干脆。
呐,万齐。为什么我逃出来这么久黑帮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病号服,触目满眼的白色,除了身旁身着深蓝色衣服的河上万齐。山崎发出的这个提问没有任何意义,他认为这也得不到回答。当然这要建立在河上万齐和鬼兵队无关的前提下。他只不过想打破这无边的沉寂。
河上万齐把视线从寺门通的新歌歌词上移开,对上了山崎退的眼睛,一瞬间眼神冰凉,还好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他在山崎退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丝毫对他的怀疑。
山崎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警方的秘密。然后挠着后脑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啊,万齐。这些话不该对你说的。”
“没事。”声音里难得的有股暖意。
山崎退呆了一会,他甚至可以向红豆包大神发誓他刚刚看到这个男人嘴角竟然弯起了一个弧度,那绝对是第一次他看到在万齐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下一秒他看见河上万齐正在写的歌词时,他泪流满面了。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在这种气氛下写“我要拽掉你痣上的毛”这种歌词啊!
啊咧,这种气氛是什么气氛?
银时在上课。
没错,是在上课。就算上自习也是在上课。
老师,为什么我们又上自习课?向来一本正经的桂提出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问题。
看看课表哟,假发。这节本来就是自习课。
不是假发是桂。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们国语课上自习课,自习课也上自习课?
那是因为老师我受技安思想的影响太深了哟。他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老师,你这样不负责任小心我告你。桂依旧大义凛然。
“现在的学生真是难缠啊。”银时扶了扶装饰用的眼镜,“听好了。国语这种东西只要你认识字考试就可以应付得了,只要你不要白痴到批判社会考试就没问题。上自习课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你们传你们的纸条,银桑还可以拿工资。”
银桑,其实你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不要掩饰了。新八对这个自然卷的懒惰已经有充分的了解了。
“真烦人呐。”银时挠挠后脑勺开始翻书,“大家翻到第一课。”
第一课,《高杉晋作生平功与过》。
“STOPSTOP!翻到第二课。”银时有点抓狂了。高杉你个头,高杉功过关你屁事啊。
第二课,《鬼副长土方岁三》。
“STOPSTOP!果然你们今天还是上自习吧,明天银桑一定会上课的。”银时快疯了。编写组的人都是二缺么,土方死了真的会变成鬼回去找你们的啊混蛋。
啊咧,我在说什么。怎么感觉这话会有歧义。
这样啊,老师你需要备课啊。桂理解地点点头。
“喂,开学半个月还没有备课很奇怪啊喂。你那一副理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们脖子以上的东西都是摆设么混蛋。”新八无力了。
虽说国语这种东西确实可有可无,但是你这个样子教育部的脑残都会哭的啊。
总悟今天难得地在真选组出了全勤,从早上工作到下午。
虽说这对正常人来说是极为正常的作息,但对总悟来说这无异于土方今天不抽烟也不吃蛋黄酱了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事情。
“总悟,今天不是让你去医院看护山崎吗。你在这里工作干嘛。”
下午四点,下班时间。土方抬头看见总悟竟然还在翻资料,觉得难以置信。更难以置信的是今天给他提供了翘班的机会,总悟却偏偏还在工作。
“土方混蛋,你记不记得在很久以前一个种族一夜消失的事情?那个种族的名字是叫夜兔没错吧,是个战斗力超强全员穿着中国服的种族。”
本来听到“土方混蛋”就差点暴走的土方听完总悟后面的那段话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我在想,那个种族会不会还在。你记不记得住在旦那那里的CHINAGIRL,说不定就是那个种族的人。战斗力超强,中国服,完全符合。”
土方听言惊讶得很,从以前开始他们在警校总悟就是一个天才,和他们一起毕业时年仅16,现在也不过17岁,还是个孩子。
忽的想起三叶曾经说过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照顾总悟,让他过得快乐。
“你穿上中国服也会很像夜兔的。别多想了,还是翘班出去玩会适合你一点,有任务我会告诉你。”
没有加农炮相对,冲田盯着土方很久,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土方桑,我不是小孩子。”
那眼神,一瞬间也冷了。
曾经有人说:孩子有权利被保护着。
但是双手被鲜血染红的未成年,不再是孩子。
静。
很静。
出奇的静。
非要打一个比方的话,甚至可以说现在两个人待着的办公室里静得像掉根针都可以听得见。唯一的缺憾就是真选组的办公室里不可能有针——这种家庭主妇才会用到的东西的。
土方看到了冲田绯红色眸子里的自己,从那样的一双眼睛里看到的自己也是红色的。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某种红色液体一样会让他感到同样的不舒服。
然后他难得的没有针对冲田发出任何一句牢骚或者吐槽,沉默地点上一根烟,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房间里不多时就开始烟雾缭绕。
“最近歌舞伎町又开始不安分了。”沉默终于打破。
听到土方这句话冲田淡淡地问了一句。“是鬼兵队和春雨又有动作了么?”
“应该是哪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效仿江户时代的过激派吧,已经有三人遇害了。被害者的伤口全部都是用日本刀弄出来的,不过说起来这种时代到底还会有谁拿着日本刀满大街乱晃啊。”
说完土方低头又开始翻资料,重归沉寂。
冲田盯着正在翻资料的土方心里突然觉得很闷,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心里很清楚。
“啊啊,土方桑……”
听言,土方抬头看着冲田等他的下文。
“你喜欢旦那吗?”这是一个极度狗血,然而对双方来说都极度严肃的问题。
哗哗哗纸张翻动的声音霎时停止,土方难得地没有暴走,这是因为抬头的时候冲田的脸在几厘米之外。
空气在彼此的呼吸中交叠,土方呼出的气体里有淡淡的烟草味,而冲田呼出的气体里还有他刚刚嚼过的口香糖的薄荷味。
冲田突然有种狠狠地吻上去的冲动,却终究没有这么做,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一时的冲动会让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的关系崩毁。
一旦崩毁,此后就没有办法让它变回原样了,如同破镜。
土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视线,冲田这才意识到刚刚似乎自己不小心问了不得了的事情,于是他打算用自己一贯地方式让土方转移注意。
就在两人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的时候,冲田拿出加农炮,一颗炮弹擦着土方的耳际撞上了土方身后的墙壁。
“土方桑,这种小玩笑原来就可以让你转移注意力了啊。”冲田挑衅般的看着土方的脸。
——什么啊,原来是开玩笑啊。
土方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于是拔出放在腰际的手枪威胁冲田:“玛丽隔壁的,开什么玩笑,给老子切月复去吧。”
冲田翻过办公桌冲到门外,回头给了土方一个鬼脸:“土方混蛋,你头上出现青筋了哟,真是的,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不行哟。”
眼看着冲田已经跑得远远的,土方无奈下只能坐回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当他翻起第一张纸的时候突然想起冲田刚刚的话“你喜欢旦那吗?”
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人有的时候,可以对别人了如指掌,却唯独对自己一无所知。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对银时究竟是何种感情,甚至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找银时,和他聊完天以后会觉得心里舒畅很多,仅此而已。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利用着银时而已。但是情况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哦对了,想起来了,一开始是为了调查突然消失了的“白夜叉”这个人,一开始只是觉得银时的形象很像“白夜叉”,一开始接近他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后来发现他根本不像那个杀手,那样的一个糖分控怎么可能会是杀手!
接下来,两人成为了朋友。
如果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可以称为朋友的话。
如果发生了身体的关系仍然还可以平静地将对方视为朋友的话……
结果到最后土方仍然无法理清和银时的关系。
至于银时的想法,他觉得对方一定对这种事情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曾经做的是男公关的工作。
这并不是对银时的鄙夷,只是土方觉得,或者说他希望,银时对自己的事情不要太在意。
他不希望自己这种高危险的职业,危及到任何他觉得重要的人。
结果最后他还是没有想清楚究竟自己对银时所抱有的是什么感情。
土方低下头仍旧开始处理文件,那个连续杀人犯的事件让他一点思绪都没有。
※※※
冲田走出警所的时候,晚霞已经变成了和他的眼睛一样的绯红色。
他觉得刚刚的问题问得真的是愚蠢至极,还好土方除了工作以外都是一个相当单细胞的生物,所以才能让他那么简单地就蒙混过去了。同时也更加让他确信了,土方那家伙是真的喜欢银时的,现在是,恐怕将来也是。
由于柏油马路反射的温度,傍晚的空气仍然炎热。
冲田转头朝着银魂高中的方向走去。
——神乐,这个时候应该放学了吧。
冲田此刻还没意识到,他的心里某处地方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
※※※
山崎今天正式出院了,不过要想像以往那样自如地行动还需要三四天左右的时间。
在他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土方似乎被某个连续杀人犯的事件给弄得焦头烂额,冲田队长倒是一如既往地闲着,经常来医院打酱油,河上万齐说他在警所里也没什么事情干,所以天天干脆就待在了山崎所在的医院里。
山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羡慕河上万齐了,羡慕他的那种闲散的生活。
似乎也有点什么其他的原因,不过现在,他和河上万齐一样,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还不是很清楚。
“明天就要开始继续工作了吧?”河上万齐这么问着山崎,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突然间宁可山崎永远都不要再工作,宁可自己永远也拿不到情报,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还不至于发展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然而从山崎退那里得到的却刚好是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是的啊,这段时间里也积了不少工作,光让副长一个人在那里忙总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河上万齐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是由于戴着墨镜,并不能看到他真实的表情。
“啊,万齐,我们今天恐怕还要叫外卖,我的腿还不太方便。”山崎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没事。”
※※※
郊外废弃工厂。
坂本龙马来到这里进行军火生意,这次交易的对象和以往有些不同,这次的交易对象是他认识的人——高杉晋助,还有他最近结盟的对象神威。
坂本龙马对于地下世界还是很了解的,他清楚神威是歌舞伎町另一个地下组织春雨的老大,不过这次倒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神威。只不过神威的蓝眼睛还有粉色的头发给他不是第一次相见的感觉,还有身上那套来自中国的功夫服,更是让坂本龙马想起了记忆中的另一个人。
“啊哈哈哈,高杉啊,你这个新盟友,突然让我觉得很像某个人呐。”坂本把内心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呵呵,是说神乐吗?”回答坂本所说的话的人不是高杉,是站在高杉身旁看似很乖巧的神威。
不过那也只是看上去很乖巧而已,坂本龙马才不会真的相信一个黑道老大能像他看上去的这么乖巧,这简直比银时开始讨厌草莓牛女乃更加扯淡。
扯淡归扯淡,也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但是眼前的叫神威的这个人周身所散发出的明显杀气,已经准确地告诉坂本这个人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但是好歹坂本也在地下世界模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对于杀气已经是可以完全无视了。至于陆奥,现在已经叫她去取货物了,现在还没有赶到。
“啊哈哈哈,原来你认识和金时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啊。”
“那个叫神乐的,可是这位的妹妹。”这回回答坂本的是高杉。
“这样啊,啊哈哈哈。”坂本龙马依旧打哈哈似的聊着天,只不过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那个神乐真的是神威的妹妹,那就一定也和地下组织月兑不了关系,她接近银时的目的是什么?最关键的问题是银时是否真的知道神乐的身份?
这些问题他都得不出答案。
不过和他关系很好的那个银时班上的班长桂,他觉得回去以后一定要问问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神乐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这回问问题的是神威,反常的是这回他的眼睛里,露出的是难得一见的关心。
或许这点变化连神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应该吧,毕竟是和金时在一起嘛啊哈哈哈。”
这时候陆奥带着手下的人推着两箱武器走进这个废弃仓库,箱子里是刚刚从美国的军火商那里进的手枪以及手榴弹之类的武器。
“高杉啊,你这次突然要这么多武器干什么?”
“真选组那里的动静最近忽然大了很多,估计警视厅上层也给他们施加了不少压力,我们这里的几个贩毒窝点已经被端掉了。我们这里也要准备万全才行啊。”高杉的手指抚模着冰冷的手枪体,眼神里露出一丝凶狠。
坂本龙马拍了拍这个老同学的肩,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银时他啊,上次喝醉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
坂本龙马难得的没有叫错银时的名字,高杉的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叹口气:“我,已经回不去了。”
神威站在这个银魂高中学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一开始,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神乐的距离越来越远,一直到现在这种已经无法挽回的样子。
——已经记不清了。
他从星海坊主那里听说过,似乎是从几十年前起,他们一族举族加入了春雨这个地下组织,成为这个地下组织的杀手。甚至可以说,夜兔就是春雨组织的杀手部门。
那些事情太过久远,神威没有经历过。他知道的事情只有自从他出生起,他们自从出生起,就是作为专业的杀手来培养。而他和神乐是这一代的精英,但他们两个却完全处于两个极端。
一个遵从自己对于鲜血的渴望,一个不断压制着自己的力量。
但是他们二人却依旧是兄妹,神乐依旧当他是哥哥,神威依旧当她是妹妹。
表面看起来没有丝毫改变。
但这靠血缘勉强牵扯在一起的关系,从星海坊主一个人拖着满是枪伤的身体回到组织的时候就彻底改变了。神乐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神威想要的只是神乐一个人能开开心心,然而神乐想要的却是所有人能够幸福,尽管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但是天真的女孩依旧如此希望着。这是一个相当奇特的三角关系。
神威、神乐、以及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人。
紧接着,那希望就毫不留情地破灭了。
自己的亲哥哥杀掉了自己的亲爸爸,而自己的亲爸爸杀掉了本来无关的人。
神威除了杀戮以外对其他事情可以说都是少根筋,他永远都无法明白为什么神乐要如此辛苦地压制自己的力量,明明战场才是更加适合夜兔一族人生存的场所,明明只要去杀人的话,神乐就可以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他除了神乐以外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亲人朋友的人了,他自然永远无法明白神乐内心的想法,或许这辈子他都无法去真正地理解神乐了。
“呐,阿伏兔,为什么有些人要特意选择辛苦地生活方式呢?”在这个在地下生活了十几年的少年的脸上,头次出现了些许的茫然无措。
——所以说小孩子什么太麻烦了啊!
这种话阿伏兔当然不能真的说出口,他只能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站在银魂高中的门口,他想也不用想就明白神威口中的“有些人”指的是神乐,但是思考这种问题实在不适合包括他在内的夜兔一族的所有人,他最终还是回答:“这种事情还是去问当事人的话比较好吧。”
“也是啊。嘛,最近还是把心思全部放到真选组的稽查上面吧。”神威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表情。
虽然和警方作对真的不是什么上上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倒真的不认为最后倒霉的会是鬼兵队和春雨这边。
这时候的鬼兵队春雨,以及敌对的真选组两方势力,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组织里混入了警方上层的间谍。
※※※
“啪”桂小太郎手里抱着的作业本全部都散落到了地上,他在银时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深紫色的短发,包住左眼的白色绷带,金属制的长长烟斗。
是高杉晋助。
桂对这个人的认识仅限于他的名字和杀人不眨眼的行事风格,而且高杉的名字还是坂本辰马告诉他的,如果不是高杉杀了他的养父养母,或许这辈子他都不会与面前这个人产生一分一毫的交集。
当然,高杉与银时的关系他是不知道的。
桂对眼前这个人没有一分一毫的敌意或者是亲近的意思。之所以能够在对方杀了自己的养父母还能毫无敌意是因为他知道养父母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在给地下组织干什么事情,况且养父母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所谓的亲情就更是没有了。对桂来说,不过就是两个刚刚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另外的陌生人给杀了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
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无缘无故地对一个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地杀人的家伙可以生出好感,他不喜欢杀人不喜欢血自然也就无法喜欢高杉这个人。
这是一个连锁效应。
此时的桂却无法想象出来坂田老师是爱着这个人的。
“高杉晋助……”桂迷茫地说着这个名字,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黑帮的老大要来到这个学校,这里是坂田银时的办公室,能想到的只有高杉晋助或许又有什么任务要来杀掉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哟,假发啊,坂本那家伙还真的把你给捡回来了。”高杉嘴角习惯性地上翘,说话时背悠闲地靠在窗旁,那副模样仿佛他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你来干什么,如果在这里杀人,坂本也不会不管的。”桂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高杉。
“找个人而已。”高杉看着窗外的操场若有所思。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可怕,只能和杀人这种词联系在一起?但他还是决定不去追究这个问题,或许自己在别人的印象中就是如此嗜血的一个人也说不定。
嘛,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答案。
桂看见高杉难得如此没有杀气的样子,决定还是不去管他,低下头整理自己的作业本,然后放在桌上就转身离开。
“如果你是找哪个老师的话,他们都已经下班了。”桂最后留下了这一句话就砰地关上了门。
毕竟高杉还算得上是学校理事长的朋友,再怎么总要顾着一点朋友的面子的吧。桂这么想。
那天,高杉真的就没有等到银时。
毕竟是那样的懒家伙,迟到早退。
※※※
来岛又子深爱着高杉晋助,这件事鬼兵队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但是却没什么人敢公开去议论这件事。毕竟来岛又子再怎么花痴,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红色子弹”,谁都不想不小心多嘴就丢了自己的命。
与其因为议论别人丢掉自己的命,还不如乖乖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去说。
这笔账无论是谁都会算的。
来岛又子用棉球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昨天高杉刚刚给她的两把枪,是两把新型的手枪,无论是贯穿力还是手感都不是以前自己用的手枪可以比得上的。但是一开始来岛又子其实并不想换手枪,毕竟从前的手枪用了多年,习惯是可怕的,来岛又子拿到新的手枪陌生的仿佛从未用过枪一样。
但是她还是欣喜若狂地拿过了两把手枪,只因为这是高杉给她的。
习惯如何重要都比不过高杉的重要,来岛又子的人生都围着那个紫发绿眸的男人打转。
当晚。
“武市变态,高杉大人两天前来过基地以后就不见了啊。”来岛又子边用酒精仔细地擦拭着手枪一边向武市变平太抱怨。
“对啊,没错。顺便说一下,不是变态,是前辈。”武市变平太敷衍一般地回答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写真集上。
“对你个头啊,我说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回答我的问题?”来岛又子抬头看着武市变平太,所有的不满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哎呀,国中生就是好啊,尤其是国中女生。啊啊啊,好可爱啊怎么办!”武市变平太还在用那双白痴的眼睛盯着写真集不放,让来岛又子觉得一不小心他可能就因为喷射鼻血过多而死了。
“去死。”来岛又子冷冷地吐槽。
“你才去死。”武市变平太对于来岛又子的吐槽倒是反应的无比迅速。
“高杉啊……”武市变平太仿佛才刚刚注意到来岛又子最开始的问题似的,“他没有说吗?”
“废话,高杉大人说了的话我还问你?!”来岛又子已经对于武市变平太的智商基本已经算是绝望了。
“河上万齐大概会知道吧。”武市变平太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造成的结果就是一颗子弹擦着武市变平太的耳边飞出了窗外,因为没有阻碍,在外面的空旷的空间里倏地一下就飞远了。
武市变平太被吓了一跳,而来岛又子却只是耸了耸肩膀然后打哈哈似的说了句“抱歉,手滑了一下。”
武市变平太为了安全还是决定接受来岛又子的借口,不接受的话可能下次估计就不是手滑的问题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来岛又子突然间发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重新把视线集中到写真集上面。
而来岛又子只觉得心里似乎有股无名火渐渐地蔓延上她的心头,她却不太明白她生气的原因。
她暗暗决定,这次要去查一下高杉大人的行踪,或许高杉大人会不高兴,但是她这次却难得的不想去顾忌这些。
她害怕着。
她害怕有东西绊住了高杉大人的脚,让他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银时看见高杉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说是早上其实也不算早了,银时几乎是踏着第一节课的铃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的。
这是银时的习惯,无论第一节是不是他的课。
不过在今天的第一节确实上的是银时的国语课,但是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全速奔跑到教室。而是站在门口愣了很久。
说不清是多长时间了。
银时看着高杉坐在墙角睡觉,安静得像个小孩子,早晨的阳光静静地包裹着高杉,深紫色的头发反射着阳光,眩目无比。
太过安静了,好像下一刻就会活生生地消失掉。
银时不知道自己在办公室里站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站到后来眼睛发烫鼻子发酸,像是想哭一样,他狠狠地骂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廉价。他好像是怕自己走动一步就会不小心惊醒了高杉一样。
直到桂在办公室门口敲门问他是不是掉进茅坑爬不出来了,银时才终于回到现实里,他回应了一句,“办公室里哪来的茅坑啊,白痴假发。”
门外照例传来一声:“不是假发,是桂。”
银时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平常穿的白色大衣盖到高杉的身上,开门和桂去一年Z班。
桂看到银时平时一直在穿着的白色大衣不见了,刚刚想问他怎么回事,结果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还在办公室里睡觉的高杉,他的身上还披着银时的白色大衣。
他忽然就想到了昨天高杉的那句话。
——“来找个人而已。”
难道高杉要找的人就是坂田银时?桂这么想,可是又觉得这个糖分控老师和一个黑帮老大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可是那个表面上总是在啊哈哈哈哈笑着的白痴,结果还不是一个地下军火商?而且还不负责任的让桂一个不满十八周岁的高中生去管理一部分的事务,记得听坂本辰马说过他和银时貌似以前是同学,那么银时认识高杉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桂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奇怪得很。
银时再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已经是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了,终于有时间好好地问一下高杉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这个学校的理事长可是坂本辰马,一个和他还有高杉从小在一起的朋友,但他还是认为像高杉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学校这种地方来。
除非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高杉果然已经醒了,依旧以银时熟悉的那种悠闲的姿势靠在窗台上。
“哟。”高杉就这么简单地说了一个字,算是打招呼。
银时的惊讶早就已经在五十分钟之前的见面中消散得差不多了,只是自顾自地坐下然后倒了两杯茶,算是无声地招呼了高杉过来喝茶。
高杉端起茶杯问:“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想问来着,但是我问了你就会老实地回答我吗?”银时抬起的眼睛里和平常一样是无所谓的表情。
他确实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过他同样也很清楚高杉的为人,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高杉也确实不想说目前的形式,还能说什么呢?
——告诉银时他觉得鬼兵队内部混进了警视厅的间谍?
——那又有什么用,更何况银时早就已经月兑离组织了。
高杉一直在想,或许银时厌倦的不仅仅是当一个杀手,更是厌倦了他和自己的关系。
他又不是女人,也不可能整天追着银时问他真实的想法。银时也不是孩子,也不会整天追着他撒娇。
高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突然想起了来岛又子,突然在想如果银时是和来岛又子一样的话就好了。不过如果那样的话,估计他也就对银时没什么兴趣了。
所以说人真的很奇怪。
“是啊,本来就没打算和你说。”高杉不顾茶水滚烫的温度喝了一大口,喝完以后咂了咂嘴还是决定不对银时的品味发表任何意见。
高杉无法理解银时的品味,所以也无法理解往绿茶里面加上糖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今天开始我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外面不大太平。”高杉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这么说道。他没说出自己要在这里观察一阵子鬼兵队内部的动静,找出那个潜伏着的间谍。
“我一直在想啊,或许就是因为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外面才会这么不太平。”银时边整理自己的JUMP一边这么说道,讥讽的意思毫不隐瞒。
“大概吧。”高杉倒是也不生气,银时的说话方式他也差不多可以说是习惯了。
“放手吧,鬼兵队的那些。”银时不死心地又说了一遍。
“只有这件事免谈。”高杉这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