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除了不甘让苏维亮恶计得逞外,对自己生死已没甚看重,加之内伤难复,路上走走停停,也未太重防范。后来听说苏维亮更是以我残害他之事大举煽动起一干帮众向帮主闹事,同拥戴卫诚的帮众间引起了严重的内讧。而卫诚顾全大局,一再忍让力求和解,一时间却难平定局势。
我虽对此也早有些预见,可一旦真正听到事态发展到这样严重,还是当即便热血冲顶,直想‘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不长脑子、贪欲喝酒的中了苏维亮奸计,那就当由我解决此事,我要立刻返回总舵,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同苏维亮做个了断,力解本帮危机!
但张长老却又暗传信息于我,原来对我知解甚深的卫诚知我若一闻此情必定冲动,至重嘱咐我既已离开就万勿轻回,当先保全疗养好自身再图后举,丐帮不能少了我,他不能少了我!还力劝我说这不过是一时之难,是任何帮派都免不了要发生的波折矛盾,他一定会坚持维护本帮大利,也一定可妥当化解这场内讧,让我相信他是具备此等能力的我永远的好徒儿!而我也当永远是他那个千险无畏、豪迈刚勇的好师父,他相信我一定可如从前一样挺度过这又一次险难,将来再继续助他把本帮治理的兴旺发达、力扶正义!
我听了卫诚带来的话很是感动,并且张长老自己也有言代上劝我,说我若眼前回去,只能令形势更加严峻混乱,帮主更加难作,让我定要忍戒平素粗豪躁性,顾重本帮及自身大利,待日后恰当时机再返。
我受他二人重劝理服,强克性气对本帮内讧充作不闻,那日浪游在银河县,内伤发作昏倒在了马里屯村头,结果被好心的杨婆婆和小乞儿相救留住,我对她们这自家都贫迫之极却还能乐善好施的祖孙俩实觉感恩亲投,又早丧什么逃避之心,心想苏维亮必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掉我他一日都不得心安,眼下他虽多半是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对付帮主身上,可只要一得机暇,必然还要派人来加害我,我既是无奈于形势不能回去同他彻底对决,而只能象个缩头乌龟似的流浪在外,那还有什么好惧的?他要使什么手段来害我就尽管来好了!所以便安心再小乞家停留了下来,再后来的事盟主应都已经知道了。
当日我蒙大公子盛情,一为实有些舍不得小乞,二来顾重起帮主他们的重嘱,苦忖犹豫再三,思秦家乃名振武林正道的忠义世家,属我可投门户,又威势浩大,苏维亮一则应再难想到我会突得机缘投身入秦家,二则即便得知了也决不敢轻易入秦家来寻我生事,是以便应大公子之深顾同小乞他们一起来了这里,以求能拖存些安全时间疗养伤势,再谋后举,万不想昨夜竟又受盟主那般厚待!
盟主不愿我再说感激之类的话,老叫花原本也非婆婆妈妈的人,可今日实有些激动罗嗦。唉!盟主,我只要一想起自己自入秦家那些隐讳装傻的所为,就实感愧羞万分!”说着又拧眉痛目,向秦川一抱拳,露出深深愧色。
秦川本一直一丝不苟的听着,这时忙还礼道:“李长老自是受人滴水之恩、便定思涌泉相报的义侠,才会对秦川这点微末之助如此重意。”说着放下手,转开话题道:“原来丐帮内讧是因此而起,我也早闻贵帮三年前新立的卫帮主侠义磊落,能力过人,但恕我直言,正如李长老所说,他毕竟年纪还青;而那苏长老在贵帮根基已深,既早存异心,暗中必早筹划准备已久,一旦发动事变,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选定了恰当时机,势在必得的。他心思如此阴密,卫帮主一时间要对付过他去实有些困难。”
同时心思:“若一切情况皆如李长老这一面所述,那丐帮此次内讧非卫诚顾全大局、宽怀忍让便可消解,因苏维亮那方既已生此大变,那是断不会再思收手的,此事必得除了苏维亮一众死党方能解决,再怎样都多少得有番势无可避的自相残杀,可惜丐帮这正道第一大帮今朝会有此内部损失,然也正如卫诚所说,这种矛盾变难也是世上哪一门哪一派也在所难免的。”
李遨游听了秦川的话,一时双眉紧皱,沉思不语。秦川回过心思见到他神态,便又道:“李长老,那苏维亮设使奸计毁你声誉,迫你在本帮无法立足,无异于损卫帮主一得力臂膀,所幸你已暂月兑危难,当自重有用之身,振作图强,日后再助卫帮主共举丐帮大业。敢问我秦家能否还有可帮到长老之处?请直言袒告,只要是可为的,秦某定然尽力。”
李遨游目色一凝,大现感意道:“盟主你实已经是帮了天大的忙!”说着又一声慨叹道:“我一生纵酒放浪,不拘小节,不想一朝受陷小人而不能贡力于我丐帮大难!如今已蒙盟主形同再造大思,更有何求?然我已深感深信盟主义德,知盟主一心眷顾,那就只想再请盟主能在你这豪府之外帮我另寻一处更为悄僻之地,可让我静疗指日便可愈好的内伤,再细静想想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以图他日能自解本帮争难。”
秦川一点头,略一思忖道:“这府后归来山乃我秦家祖茔之地,山上山庄环境幽僻,景色清雅,正合李长老心意。若无异嫌,我可随长老之便即日安排长老上山去居养,那里事物是由本府老仆秦悌主理,李长老平素若有何事,尽管告知他。”
李遨游忙谢道:“那就有劳盟主了。”
二人话至此处,秦川下午会时已至,李遨游也无意再留多扰,就此相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