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正欲拿下那黄衫人,却见花径上人形一现,秦川已带人走来。一时便未举动,待他近前示下。
却说秦川已一连数日忙得不可开交,这会本是趁此午休之时才可稍得暇憩,正同心鸿、凌霄二人共餐并随语聊些会中事宜,不想又听小厮来报说月明同杨氏兄弟等人在园墙边荡秋千作耍,却遭人偷袭从秋千上掉了下来。
秦川平生经历巨大风波无数,又知没哪个怀恶之人能在这大白天从己家这等地方讨得好去,是以方听那小厮禀报到此,一时间也没虑重月明会遭什么大凶险,唯实觉一阵头痛气躁,拍桌便着恼道:“这孩子整天就知道没正经的疯耍,连个安生饭也不让人吃完!”
那小厮话禀得原有些不明白,还没告诉秦川月明中镖等细节,这时又不及再诉详情,便见秦川犯了躁脾气,正惶忖着不知下面的话该怎么说,又听他问:“那月明没什么事吧?”忙斟酌着自感适宜的言语慎答道:“没……没什么要紧,那人本挟住了九小姐欲逃,但拓伯正好在旁,不让别人插手自己救下了九小姐,随后那位卫安邦公子又挺身相助看护着九小姐,还有靖哥他们也全在那里……”
秦川当即又“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这人倒真是胆妄,把我秦家当是来去自由的菜市呢!”起身便走。
心鸿和凌霄忙也跟着。那小厮更无机也不敢再细诉,又思老爷反正已是要往那里,亲自一看自然是诸情明白。便只是一路紧跟,未再多话。
秦川抛下吃了个半拉的饭匆匆往后花园到此,未首顾别的,一眼寻见被卫安邦夫妇扶坐在地、又有杨氏兄弟等多人围着的月明,未近前便已先驻足发怒道:“你又淘得什么气?整天不是从这儿掉下来就是从那儿摔下来的,就一点儿也不知给爹省省心!”
月明顿感一慌,因也自觉又闯了祸,实搞得狼狈,又当着外人之面,纵平素总任性这时也不敢再对父强嘴,只吓得一吐舌头,一声儿也未言辩。
杨氏兄弟一见秦川来到便已大感不妙,又早看月明无碍,此刻还哪敢再待?抛开月明便赶紧从人后溜掉;杨乞也顾重起自己低微身份,虽很不愿,却也紧忙退避向一边。
跟立在秦川旁后的凌霄虽关怀月明,却因先时听她已无事,这时又见她确无甚碍的这般情形,实忍不住一阵好笑,惯有的好打趣之性又起道:“九妹,你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欸,忽而从马上掉下来让你师哥救你,忽而从树上掉下来让七哥我救你,今儿又从这秋千上掉了下来,又是哪个救了你啊?”
月明双颊大红,好不难为情的转目一示卫安邦道:“多……多亏这位……这位卫叔叔……”她这仓促一时间不知当怎样称呼卫安邦才好,想他已三十多岁,便勉强称其做叔叔。
卫安邦自不知她原来还有这么多诸如此类的历史,不由一瞅妻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莞尔,卫安邦又含笑视向月明道:“秦小姐,你就别叫我什么叔叔了,会提醒我自己已很老了似的,你叫我大哥哥便成。”
他本不是个好轻易与人亲近之性,只是对月明这一番暗怀愧疚而倍生关重的接触下来,不觉中对她这样一个纯真的小姑娘已大有好感,加之妻子对她从头至尾都喜欢异常,爱屋及乌,更添亲意,是以连言语中都带出平素少有的玩笑逗趣之意。
月明其实先前话还未说完便想起与卫安邦同辈的卫夫人称自己为小妹妹,自己却又这样称卫安邦实是别扭,听到卫安邦之言,登然大喜道:“那好啊!”
秦川见她转眼又是一副眉开眼笑、兴高采烈地样子,顿“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高兴得倒快!”月明顿又吓得一苦脸缩了头。
秦川不再理她,对卫安邦有礼道:“卫公子,小女顽劣,有劳你出手相救。”卫安邦这才省起对月明这名门世家之女当重避男女之嫌,忙松开她起身向秦川恭然还礼道:“盟主您这话太客气了。因令嫒受了伤,在下一时急于察治才疏礼亲近,冒犯之处还望您能海涵……”
同时间,卫夫人也思该同丈夫一起站起向秦川见礼,便移开一直招在月明胸上的手帕一看,果无新血再渗,便放手也站了起来。
月明早自觉无事,这时也忙起身,思忖看看情形后得赶紧讨机溜回房去,省得在父亲面前一味丢脸惹他怨训。四可急忙从旁扶住她道:“小姐,你慢着点呵。”
而秦川方听卫安邦话说了头心头便已一惊,其后本对月明有所遮挡的卫夫人这么一离开,月明又这么一站,他便清楚可见月明前胸衣上的血迹,更是大惊忘情,一步便掠上紧扶住月明一臂问道:“怎么明儿,你受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