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丁香满月复委屈就此喷发,瞪着他:“都怪你!明知我是爱你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还装疯卖傻不领情,叫我嫁给郑玉!你可知道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赵华香神情一凉,松开手,幽幽地:“郑玉有什么不好!忠厚体贴,感情专一,对你一心一意,我是钦佩他对你的这份真情实意!现在你们已是美满的一对,就安安心心过你们的小日子吧!你也应该明白了,也只有郑玉这种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给你一辈子幸福。我呢,风流,见一个爱一个,不可能停泊在一个港口的。子冰就因这样才与我一刀两断的。”
丁香望着他,轻问:“我根本不在乎啊。纵然你有千百个女人揽怀,我只要在你心中占小小一个空间就足够了。就算和你做一夜夫妻也此生无憾了呀。”
赵华香一楞:“你说什么胡话?你都是郑玉老婆了,还口没遮拦的!”
丁香来气:“是郑玉老婆又怎样?难道你就要跟我离百丈之遥不能谈谈情说爱了吗?”
赵华香斩钉截铁:“不能!!”
她如箭般跑了。
赵华香惊得去追:“丁香?你干嘛?别跑啊!”
丁香深痛欲绝,只顾狂奔,任荆棘刮破衣服,跑进山涧一棵树下扶干痛泣。
“丁香?!”赵华香因伤病初愈,体力还未复原,这一追撵得他上气不接下气,两腿麻软,坐在石上大口喘息,脸色惨白。
她暴唳:“你走你的路,追我干嘛?我们又无关系!别让人说三道四污你清白!你走啊!”
赵华香忙道:“你先别生气好吧?冷静些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已经嫁人,该全心全意付诸夫君。我是郑玉的兄弟,你说我能在不清不楚地搅合进去坏你们感情吗?”
丁香讥讽:“你说的对!美人鱼和林如眉没有牵挂在你身边打转,你怎么可能瞧我半眼呢?我是烫手的山芋!”
“丁香!!”赵华香霍立,厉道:“你干嘛这么固执?咱俩说事关她们何事?你是气糊涂了!”
“不是么?”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犀利的眼光酷如寒剑。
他不由一阵胆寒。
丁香冷笑:“我哪配得上你这位皇家阔少呀?!只能配你的奴才,当你的奴婢!你这意思不就是说我这位郑夫人像狗一样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他气得捂住胸口,皱眉:“你怎这样说?!”
她嘶叫:“那要奴才怎样说呢?!你又不想见我,可我是你奴才的老婆,他伺奉你我又不能走,那我要怎样做,大少爷?”
他急成一团:“丁香,我给你气死了!你究竟要我怎样说你才能明白啊?!”
她嘴里说着:“不知道!”往后一退——
噗通——
跌进一个水坑——
赵华香骇得扑来:“丁香?!丁香?”
丁香吓坏了,张口未及叫出,已狂喝几口污水,惊慌失措地乱扑腾着。
赵华香拨开水草,抓着她手将她拉拽上来。
她呛得岔气,没命地咳嗽。
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捶背抹胸:“不要紧吧?啊?你吓死我了!没事吧?”
她打开他手,怒叫:“你模来模去干什么?!淹死我活该!哪敢劳烦贵少爷你着急啊?”
他不顾许多地又给她捶背,道:“还叫?先缓口气再骂好不好?”
她吐出几口水,只是恨恨地喘息,一边拿幽怨的眼睛瞅他。
他给她拧着衣服上的水,掏出手绢给她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一瞬间,他的这举动引得丁香酸泪纷扬,泣道:“死了才好呢!谁让你救我的?多管闲事!少一个眼中钉不是更好吗?”
他拿手绢在她脸上擦,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你死了,郑玉还不得跟我拼命!”
丁香打他的手,气道:“少理我!”
赵华香看此处光线昏黑,阴凉潮湿,去拾来柴禾点燃,把篝火烧旺,看着她:“哎,小气鬼,赶紧把外衣月兑下来烤一烤,小心受风寒。”
话落,丁香就打了几个喷嚏,瞪着他:“冻死病死不关你事!”
赵华香道:“你不要张口死,闭口死了的,你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滋味就不要跟我这个死过一回的人较劲了!我回避了,你赶紧处理一下你那副狼狈样子吧!”
夜幕降临。
断尘山庄一片死气沉沉。
小白在房中点亮蜡烛,从后窗爬出来,潜伏在院角的花丛后面,屏息四顾。
离他不远,小莺双手紧握桃木剑,惕目环顾。
相距很近,小白可以看清她的模样。
等候许久,不见动静,小莺有些沉不住气,看小白正望着她忙打手势,示意他身后墙头。
他把脑袋几摇,仍看着她。
小莺又欢喜又生气,用衣袖遮住自己,伸颈偷看他。
小白对她情深意浓地甜甜作笑。
她低叫:“小心后面!”
他飞快地往身后一瞥又投目过来。
她张口欲言,但没敢发出声——
小白后面的墙头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幽灵!披头散发,十分似鬼!
小莺骇惧不已,浑身剧抖。
小白见她这样要过来——
幽灵已直挺挺地徐徐落在他后面,悄无声息——
“鬼!!”小莺嘶叫。
小白一惊,顺她视线往后瞧,却是什么也没有,想她过于紧张了,回首看她起身往一个方向瞅着,心头一愣。
那移步正往小白房门口而去的幽灵闻声吃一大惊,甩脸望来——
小莺便清楚地看到一张极其苍白的面孔半遮半掩在一头蓬乱的长发之间,她毫无畏惧地抡着桃木剑砍了过去:“叫你魂飞魄散!!”
“小莺?!”小白这才看见幽灵,骇忙去阻止——
小莺已然扑向了那受惊的幽灵——
小白想出手怕伤及小莺,只得站立一边瞅空插手。
小莺挥剑斩去,却砍歪了。
那幽灵宽袖一拂——
小莺便嗅到一股奇香,立时头晕目眩,四肢陡软,桃木双剑掉在地上,她也跌倒了。
小白一镖欲出——
幽灵开了口:“你想杀我吗?你真的不念及一丝夫妻情义嚒?”
这声音正是昨晚的那个“女鬼”耶律珍。
小白打量着她,收起了暗器。
她迈步际——
“你别过来!”他抬手亮镖,怒道:“你是人是鬼?!我跟你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何装神弄鬼来纠缠不清?!”
她一瞥昏迷的小莺,泣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另有新欢了!她比我好嚒?”
小白冷喝:“那不关你事!你也不要乱讲,她是我徒弟!”
她怨道:“你们合伙杀我一股弱女子!你太让我伤心了。”
小白暗忖:“这个恶女人此次来这里找我,绝对做足了心思!身上一定带着什么奇毒!我不能跟她硬来,否则会伤了小莺——”
小白把她往一边引,期盼小莺快点苏醒月兑身,于是他边走边换了种语气:“是谁伤谁的心啊?你搞清楚!我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我之间已经结束,如此这般又是何苦?无论你是人是鬼,都应无任何理由再来找我!”
她并不上当,站在那里一副歇斯底里:“我堂堂大金国开国功臣,又贵为公主,竟然不耻几番低三下四祈求你,你却当我是狗屎不予理会!!小白,你想必也知道我的秉性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让我不好过,谁也休想安宁片刻!!”
小白见她发飙,只好距她三尺开外,想趁她不备——
没想到她突地将小莺扇了几个耳光弄醒,狭在腋下——
小白的心一阵揪痛,要扑来——
小莺恐叫:“师父,你不要过来!”
小白喝叫:“耶律珍!放了她!!休要伤及无辜!”
“好!那你跟我走!!”她阴笑。
小白断然:“你先放了她!”
小莺瞅这空当抹模了模耶律珍的腰身是柔软热和的,消除了恐惧,暗忖:“果真是个冒牌货!”
耶律珍怕她揭底,忙卡住她咽喉。
小白忙道:“不要伤害她!”
“好!你何时想通了就来找我要人吧!”耶律珍说着抛来一物。
小白接住发觉不妥赶忙丢开——
砰——
那东西在他脚下开了花,顿时,浓香沁肺。
小白身子一软,咕咚倒地——
小莺喊叫不出,被耶律珍带走了。
小白很想去追,但是困意浓浓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遮天蔽地的古树挡住了满天繁星。
山间的空气急剧下降,豺狼虎豹的嗥叫在附近震天动地。
丁香偷看赵华香,见他对着火苗发愣,火光照着他俊美的容颜,她有些动情,故意咳了几声。
赵华香投目望来。
丁香有意识地:“就在这里坐一夜啊?”
他如实:“我不熟路!”又道:“你不要跟我抬杠了,把衣服烤一烤。”
丁香都:“我只穿了一件,你想让我犯浑勾引你吧?”
他白了她一眼:“这是你的想法,我可没那么多心眼!
她打着寒颤,没声好气:“病不病不关你事!省省你的怜悯心给别人吧!”
赵华香缄默了。
丁香看着他,忽然想到他刚刚起死回生,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这时候是最需要关爱而不是伤害。
一股深深的懊悔和疼爱令她一下子扑到他跟前:“对不起,对不起,华香,我不是故意跟你过不去——我不该说这些再伤你心——”
赵华香被她举动吓了一跳,楞楞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便抱住了他,娇气粗喘地低唤:“华香,华香??????”
面对她如此诱惑,他何堪忍受,也情不自禁地作出反应,搂住了她。
丁香痴痴地吻着他:“我想让你快快乐乐的,不想让你生气——”
他的感情防线被她的热情烧为灰烬,气息乱套。
丁香的香吻雨点般落在他脸上各处,喃喃私语:“华香,我只爱你,你知道吗?只有你才能让我看清什么是幸福。我本想把清白女儿身给你,希望你好好疼爱我,给我一点温暖,可你却无情地把我给了郑玉——你知不知道每天夜里面对郑玉我一万个讨厌!这个可恶的家伙把我强辱了——华香,你要我吧,你现在就疼爱我,华香??????”
此时此刻,赵华香还何来理由拒绝她的这份柔情的蛊惑,猛然吻住她唇——
丁香万分惊喜,急不可待地解着他衣服。
赵华香压住了她,失去理智地撕扯她腰带——
丁香的激情令他几乎窒息。
蓦地,赵华香停手,并也拉住了她的手,粗喘着。
丁香一愣,捧着他脸:“怎么了?”
他起身坐开,整理衣服,懊恼地:“对不起——”
丁香依到身边要搂他——
他抓住那双手,支吾:“我、我不能的。方才、方才我一时冲动——”
丁香好不丧气,嗔怪:“你到底怎么了了嘛?!不是好好的吗?为何不做了?”
赵华香不敢正视她,嘟哝:“你是有夫之妇——”
“什么有夫之妇?我根本不爱他!从成亲到现在,我跟他都是同床异梦!只有一两次而已,那也是他强逼的!”丁香扑过去倒在他怀里,一脸怒气。
赵华香皱眉:“郑玉的为人我最了解,他是从不会强人所难的,你少中伤他啊!两口子什么强逼不强逼的!”
丁香脸红脖子粗:“你这么了解他?信不信回去问他,看他有没有对我施暴?”
“你这么厉害,他就是想施暴未必就能得手!我看,八成是你对他施暴吧!”赵华香扶正她。
丁香面色酱紫,怒目圆睁:“你骂我是不知羞耻的荡妇?!”
赵华香一笑:“我怎么可能骂你那种话呢!你是个正派得不能在正派的姑娘,烈女!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好妻子!我替郑玉高兴,骄傲!”
丁香刚想狠狠驳他几句,就觉得一阵恶心,哇地大吐起来。
赵华香不解:“你怎么了?”
丁香吐得昏天黑地,令人揪心。
赵华香吃惊不已:“哎,你到底怎么了?”赶紧给她拍后背。
丁香吐尽了胆汁般,面无人色,昏昏欲倒。
赵华香搂住她骇问:“不要紧吧?你哪里不舒服啊?”
丁香竟然啜泣起来,伤心不已。
赵华香愈加不安:“你不要哭啊,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吗?”
半天,丁香抬起一张可怜兮兮的泪容望着他,欷歔:“刚才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你所言甚是,我们不该发生这种事——”
赵华香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克制了一下情绪,道:“我瞒了你一件事,连郑玉也不知道。”
赵华香追问:“何事?”
丁香沮丧地:“我、我有了。”
赵华香茫然:“有了?有什么了?哎呀,你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我最不喜欢猜谜语了。”
丁香嘤嘤哭泣:“我怀孕了,呜呜??????”
如雷轰顶,赵华香瞠目结舌,眼珠子瞪得溜圆,磕磕巴巴:“怀、怀、怀孕了?!谁的啊?”
丁香嘎止,瞪着他:“什么意思啊?”
赵华香醒过神,忙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啥时的事?”
丁香捂面泣道:“我该怎么办啊?”
赵华香喜叫:“这是好事啊!郑玉真有福气,马上就可以当爹了。”又皱眉奇问:“你干嘛不让他知道,叫他高
兴高兴啊!”
丁香烦躁地:“不想告诉他!烦死他了!恨死他了!”
“废话!”他嗔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他是孩子的爹,你不能再心存怨恨了!再说,郑玉是个好男人,你跟他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丁香泪溅他脸,咆哮:“我压根就没有爱过他!也不想给他生儿育女!”
见她如此激动,他忙道:“你想把豺狼虎豹招来啊!这么大声干嘛?不想生也晚了,换做我是他,你早生一大群了!”
丁香捶打他:“我是着了你的邪道才落得如此下场的!你还我清白!我不要给他生孩子!”
赵华香道:“你跟他是天注定的一对儿冤家!生不生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丁香抽泣:“我跟他只想有个名分而已!实质我——”她厉目刺他:“我想跟你生儿育女。”
“哎!!”他叫起来:“你没发烧吧?!脑子进水啦!我可不想背上**的罪名!你想让我给我的兄弟戴绿帽子啊?!我对你没兴趣!亏你想得出来!说郑玉强逼你,换做我,你敢背着我勾三搭四,我对你更不客气!现在孩子也有了,你收心吧,认命啦!”
丁香嚎哭。
“嗷——”林中传来狼嚎虎啸。
丁香骇得噤声。
赵华香也四周惊顾,面有惧色:“你再发神经把狼和虎引来了我可不管你了!还有,你要是吓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将来生出来缺胳膊少腿的,歪眼斜嘴巴,白痴低能儿,看谁饶得了你!你若真心对我,就不要让我在郑玉面前难堪!他那么好的男人你不在乎,等某一天被人抢走了,后悔莫及哦!”
丁香听在耳中,想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慢慢收了泪水,瞪着他。
赵华香道:“现在是多事之秋,谁不想安乐一生,享儿女之福乐?丁香,你应该学会知足常乐。老天对你很优厚了,千万不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来学我一样悔悟,一切都晚矣!再不要去妄想那些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丁香撇嘴:“好啦,酸溜溜的!我知道啦!那,回去怎么跟他们说?”
赵华香往火里扔着柴火:“坦诚相告,实话实说。”
丁香道:“你不怕美人鱼和如眉气跑了?”
他道:“不至于吧!只不过亲了个嘴又没干别的,你以为别人都像你。”
“快走!!”身后传来一阵暴喝。
二人一惊,忙起身循声张望。
从树枝的空隙里洒落下来的几许朦胧月光里,出现了两个影子由远而近。
赵华香定睛细瞅,楞楞地:“荒山野岭的,何处冒出两个女人来?不会是妖怪吧?”
丁香紧紧盯着那两踉踉跄跄的影子,拉住他往前潜去:“看看再说。”
二人在树丛后面蹲下,看那俩个女人由东往西而来。
“耶律珍,你不要在推我啊!再推我就不客气了!”
“你再乱叫我就杀了你!”
赵华香看她们越来越近,不由哗叹:“哇塞,真的是九天玄女下凡啊!俩个大美人哦!”
丁香乜视他:“邪肠子又作怪了!”
他笑了笑:“好像从没见过。深更半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们是谁,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俩人走到赵华香二人面前停下了。
耶律珍将小莺往地上一推——
“哎呀——”小莺跌了好远,气斥:“你干嘛一路打人家啊?我与你可无冤无仇哦!”
赵华香咂嘴:“小美人肯定摔坏了,那大美人还挺凶的!”
丁香就他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他痛吟着膦视她:“干嘛?你比那大美人还可恶!使这么大劲,这是肉咧,不是泥捏的!掐的人家好痛!”
“活该!”丁香冷笑:“见了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你都忘了自家姓了,我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