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乱坟岭 尸体给医师开刀

作者 : KKUU

*7、尸体给医师开刀

主刀医师躲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去上班,那些个急需开刀的病人大喊大闹,连名告到院长那儿去,所幸院长也住院,肩膀上一长口子得消毒缝针,深有同感。于是索女护士去请那主刀医师,他太太一个劲地劝阻,说:“去不得啊,去了会出人命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连院长都敢砍,见了我老公,岂不往死里砍?”

女护士说:“闹事的已经走了,医院也正常诊治,还在各个科室派了保安,没事的。”

“那具尸体可移走了?”

“没有。”

“那去不得,闹事的还准来,去了准死。”

“你老公不出马,会拖死大批病人的,这些个乡民,都是病得深重支撑不住才往医院跑的,迟一天也危险啊!”

“难道医院没我老公就开不下去了?别的医师不可以主刀啊!”

“那些个病人点名要请他。”

“呸,他如今弄出人命来了,病人还敢请,鬼才相信呢!不去不去!”

“不去可是要砸饭碗的,院长冒死坐台,就你老公的命珍贵些?”

“哟,你是院长什么人啦?我老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了这个责?你叫我守寡啊,我可比不得你,长了副好脸蛋,一双十足的狐狸眼睛!”

女护士气得直咬牙,边走边说:“不去拉倒,好心来请,却摆什么架子,做什么缩头乌龟,还骂起我来,呸,你以为你老公是什么东西,没有他地球照样转!”

主刀医师夹在两女人中间,屁也不敢放一个,见女护士出门,急使眼色,这边好好哄着夫人,茶盏功夫,也便偷了出来。

他像做小偷一样,先察看了医院四周环境,没有异常动向,后边也没人监视他,来来往往的保安让他心里踏实,那脚儿便欢快地迈进了医院大门,许多人跟他打招呼,许多人围拢他,把他捧得跟明星一样。

手术台就是阵地,就是战场,得以病魔作战!

主刀医师全副武装,手持尖刀,两眼放光,在手术台一站便是七个钟头,毕竟做手术的人太多了,多得他没了休息时间。当他看见刀子将人皮骨肉划开时,看到血从内腔流出时,他的眼前老是浮现出那老头的身影,那根从左腋直切到右腋的血口子!

他趴在手术台打盹,感到全身发冷,想呕吐,却又吐不出来,一点食欲也没有。他睡不安稳,担心别人拿刀剁他,但睡意总在这时袭来,因为他毕竟太累了,他的筋骨酸疼得没半点力气。

做过手术的人陆续来找他,一个老头说:“白大夫,我是左肺坏了,你怎么把我的右肺割下来了?”

“不可能吧,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会搞错呢,当时还问过你的家人。”

“我拍了片子,那好肺倒被你割去了,这可怎么办呀?”

“我把割下来的肺用塑料袋包好了,还有淋巴结,我们要做切片实验的,我拿给你看一看,当时拿出来时,肺全黑了,还渗出半升污水来。”

主刀医师去内室按标签查找,果见鲜活的一个右肺!他吓得不敢出去。

不久,一个老妇人找来了,同样的质问声:“白大夫,你怎么搞的,那些个手术刀、钳子搁我肚里没拿出来,你就将它缝上了,我每走一步,刀子就扎一下,这不要了我的命吗?你怎么当的大夫的?”

主刀医师无可辩驳,因为确实少了一些手术工具,他捂着耳朵,被动的承受着,任凭老妇人在他脸上吐唾沫。

第三个第四个也接着来了,桌边挤满了人,指指点点的,好像要把主刀医师吃了。他快要崩溃了!只得躲藏在休息室。

夜静得出奇,那些人似乎回去了。他见窗边趴着一个脑袋,却没有身子,脑袋瓜儿敲得玻璃砰砰直响。

“有什么事吗?”主刀医师斗胆问了一句。

他的衣服被一只干瘦的手抓住,另一只手指着胸前的血口子说:“你怎么缝的,还有两根胸骨留在外边呢!”

主刀医师抬眼看去,果是那老头的尸体,门关得死死的,为何闯进来了?那声音直接从喉管传出,脖子上边空出一个深眼,正滴着血。

主刀医师猛力一推,说道:“你都死了,还计较这个干嘛,我帮你缝合了就算对得住你,出去吧!”

老头说道:“今天的四个手术都是我替你做的,割下来的东西都是上等的,优良的,我如今全带来了,为了感激你,我把这些个肺呀,胃呀,肠呀,肾呀,全装你身体里,给你双倍的能量!”

尸体从月复腔中取出四个塑料袋,用刀子割开,血水哗哗哗地流出。

“不要,不要,我什么都有,要不得这些东西!”

“不要?这些好内脏若是送给别人,可是值大价钱呢!”

尸体伸过干枯的手,撕开了主刀医师的肚皮,把从病人身上割下来的好内脏塞进了他体内,然后替他装了一根肉质拉链,说道:“我可比你想得周全,这些个内脏要是不愿为你效劳,你可以拉开链子,把它丢出去喂狗!”

*8、鬼拖人

清早,主刀医师的太太跑来医院,正好与女护士碰个满杯!

“我老公昨儿个晚上没回家,搞得我做了一整夜的恶梦,不是你到我家去请,他会偷着出来吗?”

“谁希罕你老公?送给我都嫌脏!”

“呸,他到底在哪儿?”

“到四楼去找吧!”

“找不着我可找你算帐!”

白太太白了她一眼,噔噔噔跑上楼,楼上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影,还怪吓人的,因为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我老公真不见了,我老公真不见了!”

白太太正要找女护士理论,突见办公桌上赫然躺着主刀医师,心里直骂道:“这丧心病狂的,居然把桌子当床睡,院里奖金可没多给他一份,真是个十足的傻子,要这么卖力干嘛,不是借机出来偷女人,倒也就罢了。”

她走近些,见门上一把锁,说道:“这什么意思呀?睡觉还上锁呀,里边真藏了女人么?”

白太太咣咣咣打了几下玻璃门,没反应,以为睡得太死,便悄悄向女护士问来钥匙。

女护士莫名地问道:“你要办公室的钥匙干嘛?那里边可放着一具尸体呢!”

“你瞎扯,那是我老公!”

“不可能吧?”

“你来看看嘛,确是我老公。”

女护士半信半疑,跟在她后边一看,吓了一大跳:“哎呀,那具尸体不见了,昨天晚上也在这里的呀!——你老公真大胆,敢跟死人睡一块。”

白太太开门一看,地上还有血迹,她拨转主刀医师的身,但见主刀医师脸面铁青,月复部奇大,如孕妇一般。

“老头子,你死了吗?”

“哎呀,怎么一身冰凉,还出血了——他真死了!我的老头子啊——”白太太抓住女护士的衣领,哭得面部扭曲,说道,“你还我老公,还我老公,你不叫他来,他会死吗?”

“他一定被那死老头害死的,昨天晚上我听到吃吃地笑声,玻璃上还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脑,像是在找人似的。”

“我可怎么办啊,我就知道会出事的。”

白太太哭泣不止,两只手在主刀医师的月复部打来拍去。“吱溜”一声,那肚皮涨开来了,残肺烂肝从里边溢出,带着一股恶臭!白太太“啊”地一声,脚下生滑,一头栽进了主刀医师的怀里,主刀医师突地坐起,两眼外翻,嘴角流泡。女护士以为他没死,急忙嘴对嘴地采取人工呼吸,主刀医师啪地倒下,两手夹住了女护士的脖子,白太太哪里看得入眼,当着她的面又亲又抱的,便死命去扳开他的手来,哪里扳得开?白太太对着女护士后腰一阵猛打,但听哼哼叽叽地申吟声。女护士两脚乱蹬,手脑皆被主刀医师钳紧,深埋胸窝。

白太太找来一把扫帚,伸进他的臂弯使劲撬,扫帚断了,她拿过吊针杆去撬,但听喀嚓一声,一只手从衣服里月兑落出来,她拉开女护士,刚一松手,女护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了!她强烈地感触到死亡的气息,发疯似的跑出来。

*9、鬼魅缠身

刁三深更半夜听到厚重的敲门声,翻身汲鞋去抽拴,打开一看,外边黑漆漆的,没有人影,只觉一股寒气袭来,冷得他直打哆嗦。他忙将门关死,刚躺到床上,但听田氏呜呜地哭,哭得十分悲切,忽而大喊大叫起来,刁三以为出事了,急披衣去后间看,问道:“妈,你怎么啦?”

回应他的是呼呼鼾声,莫不是做梦了?还没等刁三迈出门,田氏又大哭,拼命击打床板,还骂人:“你这该死的东西,你害老娘做什么?你滚出去!……”

“妈,你在说胡话吧!”

刁三坐在床沿,抱住田氏,觉察她身上烧得滚烫,面额大汗淋漓,莫不是生病了?

“妈,你醒醒,你醒醒!”

“你缠着我干嘛,你死开!”

田氏闭着眼说话,一双手乱打乱抓的,刁三忍着怒气,搞不清这是为何?如此折腾了一个时辰,田氏睡睡闹闹,一直处于迷糊状态。刁三不敢离去,守在她床沿打盹。突然,田氏大叫,从床上跳起来,发疯似的抓挠自己肚子,抓得鲜血直流。刁三正要阻止,哪里阻得住,田氏像增加了功力,力气特别大,一脚踢中刁三下月复,竟将他踢出床底。

刁三忍无可忍,啪啪啪打了几巴掌,田氏又呜呜地哭泣。憨大,乖二,佳美、小浪、甜甜皆被吵醒,一起围拢床沿,拉亮强光,一声声地叫妈。

“难道鬼附了吗?”

“她发高烧,兴许气病了!”

“陪她去医院看看吧!”

“老爸死在医院,你想让妈也死在医院是吧,那些个庸医,哪顾人死活,只晓得赚钱!”

“那怎么办?”

“看样子是吓到了,请神婆来看看吧!”

“你赶紧烧些纸香,求观音保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由憨大去叫神婆。田氏竟吃吃地笑起来,两眼发直,叫得人发毛,不敢去碰她。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真是走坏了运脚,倒霉呀!”

不大功夫,神婆蹒跚走来,矮个,遍身黑衣,一副慈眉善目样,下巴一团赘肉,嘴里念念叨叨,问道:“几时发的?”

刁三说:“半夜,似是吓了,没了魂魄。”

“你们且退到门外,容我念咒作法。”

神婆挥动手臂,在空中划圈,迅速指向田氏胸月复,按压不止。田氏哇哇大叫,如生孩子,手指把被单撕成条条。

田氏月复中有嗡嗡之声,伴随肚子剧烈起伏,一条怪异的多脚虫从她肚脐眼钻出,飘飘忽忽地化作一丝青烟而逝。过不多久,又逼出一条,却是小些,田氏方如梦初醒,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都有不要睡吗?”

“神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肚子里怎么跑进虫子去了?真是吓死人了!”

神婆将田氏扶起,在她月复部的青紫处贴了一张黄纸,取火烧之,纸灰填入肚脐眼,方才无事。她对田氏说:“你睡得筋疲力尽,耗了不少元气,日后需好生调理。”

田氏说:“莫是老头子托梦寻我?”

神婆安慰说:“你想得太多了,没事的。”

刁三拉住神婆,低声问道:“我妈肚子里怎会长虫子?”

“她被鬼附了,兴许活不长久,那些虫子是鬼魅变化的,虽将它赶出,保不准第二天夜里又要钻进去。另外,你这屋邪气很重,像是被鬼魅占据了,你最好还是搬出去住,我走了!”

神婆刚踏出门去,脚下拌着一具僵尸,她重心前倾,摔了个嘴啃泥,骂道:“鬼样东西,哪不好睡,偏要睡门口!哎呀,疼死我了,快拉我一把!”

众人跑出来一看,却是医院里的那具尸体!

刁三无不惊骇,说道:“是谁把我爸抬回来的?他妈的也不打声招呼,竟丢在门口就跑了,这么缺德呀!”

憨大说:“肯定是医院里的人!”

几个女人也说:“难怪妈得怪病,是有心里感应呢!”

“赶紧把他抬进来!”

神婆说:“不可,死在外边,不可抬进里屋。”

“为什么?”

“会把鬼魂带进屋里,却会害自家人!”

刁三只好用草席裹住尸体,支起一个破晒垫,为其遮挡阳光。屋里几个女人早哭得眼肿,又劈劈啪啪地放爆竹,引得一大群人来瞧热闹。

*10、揭开的棺材盖

村里人都在议论这糟老头的怪事,说这糟老头早该死了,都癌症晚期,还拉出这么多人为他陪葬。据说主刀医师死了,动手术的病人也死了四个,医院里冷冷清清,许多病人纷纷转到市医院就诊,宁愿多花些钱,心里倒踏实。有的说毛公村遭灭顶之灾,也是这老头惹的祸,老头心胸狭窄,看别人死光光,他才少些遗憾,反正大家都死,没啥计较。

这事儿说多了,还倒真邪门!昨晚上好端端盖上的棺材盖,今儿个早上,却掀开了一大角,棺材中还有股烟味,久久挥之不散。刁三请了两位道士为其超度灵魂,择良日,起棺安葬,半道上。那棺材越发沉重,八仙支撑不住,棺材上的公鸡啄断绳索,飞入了林中,中间横木喀嚓一声,棺材斜掉下来,轰的一声,棺盖又被震开,里边蹿出一股黑烟,刁三伏棺探视,只见老头的额上突起一大块,还在冒烟,一会儿显出一只野猫来,半个身子在脑内,猫头呲牙裂嘴,两爪前伸,哭腔似的叫唤,所有人听得毛骨悚然,都吓得四散逃蹿。

“见鬼啊,见鬼啊!”

道士急取出黄符,贴于棺木之上,口含烈酒向尸首喷洒,那野猫缩进身子,尸首额边多了一层发皱的皮膜。众人用铁钉钉好棺材,正要拉绳索去抬,谁知那棺材自动地向前移,发出沙沙沙之声,遇到沟壑,则一翘一翘蹦跳而行,似长了腿脚。

“这是如何?”

道士说道:“棺内一股邪气不能降服,以至如此,

莫是死者生前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刁三说:“父亲犯病无望期间,曾不顾众人劝阻,生吃过一只怀了崽的黑猫,猫肚里的小猫还叫呢,如婴儿啼哭。”

“哎呀,猫是吃不得的,猫有虎威之相,报复心极强,死后阴魂不散——你父亲为什么要吃猫?”

“他夜来做一梦,一观音似的女子指点说,但吃猫肉,可绝后患。”

“胡扯,后患无穷啊!”道士拍手跺脚。

八仙以绳套住棺材,向后拉住,那棺材跳得更厉害,绳索剧烈晃动,因磨擦而折断,那棺材受了惯力,竖立在一棵大树旁,不动了。

道士说:“急将棺材下坑,用土埋了。”

棺材侧边的一片木片已经月兑落,露出尸首的一只手,道士正要塞进去,不想那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往里拽。众人生怕道士中邪,把道士拉开,却被僵手撕去半边道服。棺材扑通倒进坟坑,又一股烟起!大伙忙着盖土,很快堆起一座小山,压得紧紧的。赶紧放了鞭爆,慌忙下山。走不出数米,只听沙沙沙之声,坟堆上的土颗粒哗啦哗啦地往下滚,像筛糠一样,不一会儿便磨平了坟堆,众人哪敢过去,奔命地跑回家。

村里人听说棺材中有猫叫,索性将家养的猫统统用蛇皮袋密封,或抛入池中,或吊在树梢,任其自生自灭,一时间,方圆数里猫声不绝于耳,叫得哀婉!

当晚下起了连绵小雨,刮起了风,木壁边挂着的几件白长衫呼呼地飘起,像几个人在走动,突然铁钩上的竹篮啪地掉在地上,橱窗门也打开了,像有人进屋一样。

田氏去摁开关,没电,心里多了几分恐惧,但她不得不起身方便,于是在床头模出火柴,划亮了一根,点了一支红烛,刚出门,火便灭了。她哆嗦地再去掏火柴,不小心掉在地上,洒了一地,她模起几根,就着盒沿划来划去,怎么也擦不燃。

灵屋就在她面前,阴森森可怕,那几件白衣飘到她发际,带着几分冷风,她看了看老头的遗像,他在对她笑,笑得很甜,但渐渐模糊不清。遗像上的老头从神龛上爬下,跳到桌上,仍是笑嘻嘻的。

“老头子,你别吓我?我可要尿尿了。”

那小人渐渐变大,白衣褂被风一刮,正好披在影像的身上,她举起一个木凳,狠狠地扔过去,凳子砸在玻璃橱上,哗啦啦地响。影像人仍在原地笑,脚未着地,她伸手去捏,只捏住衣服,于是冷汗大出,无所适从。

她吓得裤子湿了,急忙跑回房内,忽从窗边探进一根粗枝,这是老头当年在屋旁栽的栀子树,虽剪去许多乱枝,但越剪它反而越长得茂盛。粗枝带叶地钩住田氏后带,田氏正想折断,谁想枝条长伸,如蛇一般从她的脖子一直缠到脚下,窗外移进一朵白色的栀子花,亮得如一盏日光灯,在她的脸上拂来拂去,田氏只觉得奇痒无比,还格格地笑起来。

花儿幻化出一个女人身影,对田氏说道:“你老公害了我老公,我如今也来害害你,让你化作一堆白骨!”

“你是谁?”

“我是白太太,我老公好心替你老头子动手术,他竟害死了他,我还有什么活头,咱们一块做鬼吧!来呀!”

田氏已失去知觉,脑际冒出一缕青烟。此时,那遗像飘过,像外的镜片碎成块块三角小刀,割断了那朵栀子花,粗枝像弹簧一样退去,田氏大口喘气。

刁三推开门,见门角显出一个影子,细看,却是父亲阳阴,心想,爸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但见阳阴站于阴暗处,头发全白,穿灰白夹克,灰裤,两手拢裤袋,显拘谨。一副瘦瘦的样儿,着实可怜,他的咳嗽声不断,带着病重。刁三走过去,闻到阳阴特有的味道,确信他在屋,叫田氏来。当田氏进屋时,阳阴已经倒地上了,有些支持不住,刁三急忙将他扶上竹床,垫高枕。

一下子屋内外来了许多人,都是看热闹的,有的说,死了又跑回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有的深表不欢迎,让道士再驱魂灵。田氏一家人哭哭啼啼,不知道把阳阴如何处置,若是把他当人,邻里乡亲必不同意,怕他祸害于人,若是把他当鬼,这实实的人在,也做不出脸色,毕竟是亲生父亲。

阳阴躺在竹床上,受到了冷遇,没有人亲近他,像遗弃的孤儿。不久,道士执剑来了,在后院宽阔处起舞,口中念词。其余家人俱穿白衣,中堂悬一大明镜,燃香烧纸贴符。

一道幽幽的魂灵果然从阳阴体内蹿出,发出“啾啾”之声,如飞碟盘旋而去。田氏便往阳阴身上吐唾沫:“死老头子,还赖在这里干嘛,你的魂都收走了!”

阳阴缩小了身影,渐渐如冰融化,竹床上留下他生前的气味,和一个身体外廓痕迹,很明显,像刻意画在上边的一样。谁还敢躺那竹床,索性一并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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