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猛男追新娘 第五章

作者 : 黑洁明

这男人的身体真是漂亮。

她一手撑著脸,半侧著身瞧著他熟睡的模样。

黑夜里,街上的路灯隐隐透进,洒落在他健美的身躯上。

他的肌理分明,身材起伏有致,从宽广的胸膛到结实的小月复,从强壮的臂膀到微翘的臀部,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他的皮肤很有弹性,而且几乎没有疤痕,至少她目前没看到过。

他很勤劳的在锻链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事实上,她常常怀疑为什麽他的衣服没被他身上那些张狂的肌肉给撑破。

有时候和他在一起,她会觉得自己像是猛兽爪子底下待宰的猎物,他迅猛的力量总是让她心惊,但他一直很小心地克制他的力道,即使如此,却难免有失控的时候。

他们的身体是如此契合,有时又太过狂野。

他每次发现自己在她身上留下淤伤,都会拿药帮她擦,轻柔地试著揉散它,直到那淤伤消散为止,但事後过了好几天,他还是会不自觉地一再查看。

这个看起来像大力士的男人,有著让人惊讶的细心和温柔。

食指从他的额头,轻巧的溜过他方正的脸、挺直的鼻梁,然後在他的薄唇徘徊描绘,才溜至他的下巴、喉结,停在他规律起伏的胸膛。

她摊开手掌,掌心能感觉到他强壮的心跳。

其实他不帅,却看起来莫名顺眼,虽然身材魁梧高大,体态却很优雅。

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百般无聊的手指继续往下描绘著他的胸肌和月复肌。

这男人还真的有六块肌呢,连放松下来睡著时都清清楚楚的,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著男性魅力,迷得她晕头转向的。

偏偏他像个闷葫芦一样,不爱说话又不喜欢出门,他从来不主动提起和他有关的事,到现在她也只晓得他叫亚当,住对面,不喜欢出门,爱看老电影,有点小洁癖,是个运动狂而已。

对了,还有他心不甘、情不愿给的电话。

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时她还以为她那娇小脆弱的手机会被他按坏呢。

所以他……还是有点在乎地的吧?

在纽约那几天,她真的想过要打电话给他,却不晓得他的号码,後来又觉得他搞不好连她这几天不在家都没发现,没想到……

粉唇轻扬,她重新躺回床上,心情莫名的愉快。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太过一头热,还好不是这样。

不是吗?

她又不安的瞥了他一眼。

最好不是。

因为她实在不习惯和人单纯只是床上关系而已。

希望不是这样……

***

气温在十二月中旬稍稍回暖,但没两天,又来了一波寒流。

虽然有点冷,她还是一大早爬起床,穿上运动服出去跑步。

天气冷,街上没有多少人,浓密的灰云看似随时会飘下雨雪,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成了白烟。

两脚规律的交替,景物缓缓向後倒退,她跑了一阵子之後,思绪开始飘游起来……

日子,在不觉中一天天过去。

每天早上,她起床去晨跑,回来时会顺便带早餐给亚当,陪他一起聊天吃早餐。他休息後,她会步行到诊所去看乔可,再回到家处理一些生活杂务,然後看她的推理小说。

晚上他起床时,有时候他会直接过来她这里,有时候她会过去。

生活,其实有点优闲过度。

她曾想过要去找些工作来做,但除了摄影,她还真不晓得自已能做些什麽。

她不是没试过要再拿起相机,那一天亚丽莎又打电话来试探她的意思,虽然她还是拒绝了,那天下午却忍不住打开那个跟著她走了几乎大半个地球的箱子,开是开了,她还是无法拿起其中的相机。

她挣扎根久,最後仍是把箱子关上。

反正她的存款还够她活,她逃避的这样告诉自己,然後继续过她优闲的生活。

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从来没问过她是做什麽的,也许是不在乎吧……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叹气。

她常常不懂他在想什麽,虽然他给了她电话,但在那之後,他们的关系就没有什麽多大的进展了——

「啊,抱歉!」一个不小心擦撞到了人,她回过神忙道歉,对方却和她异口同声。

她一看,才发现那人是动物诊所的兽医。

「强纳生?」她愣了一下。

「唐琳?」强纳生露当一笑,「好巧。」

「是呀,你也出来跑步吗?」见他一身汗湿的运动服,她有些惊讶,大部分人在这种天气里,通常都会放弃出门,她因为先前职业的关系,需要维持良好的体力,所以才会养成风雨无阻的跑步习惯,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打算再拿起相机,跑步却已经成了习惯。

「对呀,从小跑习惯了,一天不跑,就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他笑著说。

「嗯。」她笑了起来,点头同意。

「你也每天跑吗?怎麽我之前没见过你?」

「大概我们路线不同吧?我都是从……」

难得遇到同好,两人不觉聊了起来,从跑步聊到乔可,又从乔可聊到其他动物,等她发现时,他们已经走了好一段路回到她家前面了。

「明天我们约个时间一起跑吧?」他临走前提议说。

她愣了一下,想想也没有什麽不好,也就点头答应了,「好啊,你通常几点出门?」

「六点。」他微笑询问:「在路口碰面?」

「OK。」她笑了笑,和他挥了挥手,才转身进门。

***

那家伙是谁?

双手抱胸斜倚在窗边,亚当眯眼瞪著楼下那个和唐琳一起回来的男人,胸巳阵郁闷。

她似乎和那男人聊得很愉快,他们还站在门口又聊了十几分钟,期间笑声连连。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不爽。

那家伙在她进门後,甚至杵在原地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那男人对她有意思,他就算隔了六层楼的距离都看得出来。

本来他只是奇怪她今天怎麽还没带早餐过来,所以才会到窗边看看,谁知道会看到她和那王八蛋有说有笑的,而且还忘了他的早餐。

那猪头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在半个小时後带著早餐出现了,却只有一份。

「强纳生刚和我说乔可的手续已经弄妥了,它的伤也好多了,我得去接它回来。」她将早餐递给他。

「强纳生?」他微眯起眼。

「兽医。」想起自己没和他提过,她微笑补充,「我刚在路上遇到他。」

所以那家伙叫强纳生?她熟到叫他的名字?

「乔可的脚还没完全好,强纳生答应我会帮我载乔可回来,不过他的诊所再过一个小时就开门了,所以得快点过去。」

该死的狗!

「我今天整天大概都会忙乔可的事,你有事就打我手机吧。」她亲了他脸颊一下,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整天?忙狗的事?

「等等——」他放下早餐,抓起外套,走向她。「我和你一起去。」

「你要去?」她楞了一下,站在原地,怀疑自已听错了。

「我有车。」他说,带著她往电梯走。

她找不出反对的理由,而且也没什麽好反对的,只是他一向不出门的,何况是在白天,而且今天又不是星期五。

「你确定要去?」跟著他走进电梯,她忍不住狐疑的再问。

他沉默的看著电梯门关上,好一会才一脸淡漠地反问:「你不希望我去?」

「怎麽会?」唐琳偷瞄他一眼,他仍看著前方,没有转过头来,她一挑眉,将两手插进外套口袋里,耸肩微笑说:「你愿意帮我那当然是最好。」

电梯门开了,他走出去,开门上车。

她跟在他身後,坐上他的吉普车,他用遥控器打开车库门,将车发动,开了出去。

没有多久,他们就到了动物诊所,原本唐琳以为他会在车上等,或像上次一样站在门外,但他却跟了进来。

她介绍他和强纳生认识,他的表情还是一样冷漠,强纳生却始终保持微笑,虽然两个男人一起将她买的狗食和用具搬上车,却不晓得气氛为什麽有些僵硬。

乔可一看到她就站起来猛摇尾巴,强纳生将它从笼子里放出来,一边告诉她该注意的事项。

「乔可的伤要定期回来检查,现在尽量不要让它过度运动,之後每年还要记得带它回来打预防针。拉不拉多犬很乖巧又聪明,特别是像乔可这种训练过的,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都可以打电话过来。」他边说边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任何小问题都可以打电话来问,就算是半夜也没关系,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谢谢。」唐琳微笑接过名片。「你放心,我要是有什麽问题,一定会打来问的。」

「不客气。」强纳生和她挥挥手,「路上小心。」

「Bye。」她一手牵著乔可,和他道了再见,一回身,却发现亚当早就站到门边,他只点头和强纳生致意,然後转身打开门,等她带著乔可走出去之後,才远远的跟在她後头上车。

她让乔可待在後座,它相当的乖巧,虽然尾巴一直摇,但还是听从她的指令待在後头。

不知道为什麽,亚当似乎相当在意後座的乔可,她看见他一直从照後镜中看它。但他从没主动问过乔可的伤势或状况,从乔可从笼子里放出来後,一直到他们回到她家,他都没靠近过它。

在厨房弄了一些狗食,当她拿著那盆狗食回到客厅时,却看见他站在阳台边,只差一步他就要退到阳台去了,乔可坐在他身前猛摇尾巴,他却只是瞪著它,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动也不动一下。

「它喜欢你。」她看著他说:「它希望你模它。」

他还是没有动,薄唇抿得死紧。

「你那天救了它。」她在乔可身边蹲下,揉揉它的头,然後将狗食放下,让它吃饭,才起身瞧著他说:「我想它记得你的味道。」

他皱著眉头,然後终於开了口,「救它的人是你。」

「如果你没有帮忙,我也来不及送它过去。」她说。

他皱眉眯眼,一脸老大不爽的模样。

见他那副模样,她心生不安,想起他从之前到现在对乔可的反应,忍不住月兑口问:「你是不是怕狗?!」

他僵硬地沉默著,好半晌,才脸色难看的从个缝中迸出几个字

「不是怕,是不喜欢。」

***

他怕狗。

真是让人想不到。

虽然他嘴里说不怕,但是一直到他下午离开她家前,他都没有靠近过乔可,无论她是在帮乔可洗澡或喂食,他一直站在地旁边,却始终和它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

现在回想起来,那男人在一开始就没碰过乔可,他之前也都不进动物诊所,今天不晓得为什麽,竟然陪著她一起去了。

「真诡异。」她瞄著对面那栋公寓,不解地咕哝著。

乔可听到她的声音,好奇的抬头看她,她揉揉它的头,狐疑的问:「不知道他为什麽怕狗?」

它一脸无辜的表情。

唐琳看了笑了出来,「呵,我晓得,就算问你,你也不知道。」

她搔搔它的下巴,然後又转头看著对面。

不知道如果她问的话,他会不会说?

大概不会吧……

她苦笑,站起身伸个懒腰。

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他想说的话,总是会和她说的,他要是不想说,她问破嘴皮大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不过,她看他之後过来她这里的机率,可能会大大减少了吧……

***

「亚当?」一大清早,才开门就看到他站在她门前,唐琳可真是大大愣了一下。「出了什麽事吗?」

「你之前不是找我一起跑步?」他说。

她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运动服,她看著他眨了眨眼,满心疑惑,她是找过他没错,但那是两个星期前耶。

「我想偶尔出去跑跑也不错。」他补上一句。

注意到他脸上有不自在的僵硬,她把到嘴的问句吞了回去,只是露出微笑说:「那走吧,我和强纳生约好了,他在路口等著。」

他知道,他连续三天看到那位兽医陪她回来,才猜出那家伙每天早上都和她一起晨跑,看得他一肚子的火,郁闷了整整一天一夜。

稍早天才亮,他没有多想,套上衣服就跑了过来,可到了她门前,又不晓得自己在做什麽,才刚想要走,她就开门走出来,他只好硬著头皮开口。

该死了,他一点也不想出去!

但是他话都出口了,她也开始下楼了,他只好脸色铁青的跟上,唯一让他心情比较好的,是那个王八兽医在看到他跟著她一起出现时,莫名僵硬的笑容。

亚当内心小小的爽了一下,就那么一下下而已,开始跑没多久,他就在心底诅咒连连,一个小时下来,他浑身紧绷,随时处於警戒状态,好不容易回到公寓前,他捺著性子让她和那家伙闲话家常,然後才揽著她的腰当著那男人的面,走进他家。

他暗自希望那家伙识相点,最好之後别再出现,他可不想明天早上再出门经历一次那种恶梦。

可惜,事情没他想的那麽个单,第二天早上那兽医又来了,然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他不行了。

站在浴室里,亚当让热水冲刷著身体,全身却仍紧绷著,他一直冲到皮肤发红,才关掉热水,拿著毛巾擦著头发走出去,一开门,便看到她坐在他床上。

他停在门边,看著她,一手仍搁在头上。

平常跑步回来,如果她到他家,她都会利用另一间浴室淋浴,然後待在客厅,但她今天却在他房间,穿著他的另一件浴袍坐在他床上,素净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

没想到她一开口竟是问他这个,亚当僵了一下,沉默著,继续擦他的头发。

她微微眯了下眼,抿著唇。

他不自在的掉开视线,依然闭著嘴,用力的擦著头发。

「没有就算了。」她站起身,越过他面前走出去,冷冷的说:「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了,再见。」

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忙伸手抓住她的手。

「放手。」她一脸冷漠,一双黑瞳却亮得出奇。

她在生气,他瑟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松手。

他从没想过她也会生气,奇怪的是,她在对他生气,他却觉得她很漂亮,而且该死的性感。

「你想都别想。」他什麽都还没做,她却突然开口,冷声再道:「放开我。」

他这时才发现她刚刚那句「再见」是认真的,他心头一抽,脸色铁青,「是你约我和你去晨跑的,现在我去了,你又在闹什麽别扭?」

唐琳闻言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就骂道:「我又没逼你和我一起去!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不要,过了两星期才突然跑来说要去,等到去了又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每次回来就立刻冲上来,活像火烧一样,真不知道你在怕什麽,你还敢说我闹别扭?我会来问你,是因为我关心,如果是其他人,我管他去死——」

亚当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她早看出来他的恐惧,他抿唇皱眉瞪她,这女人不甘示弱的瞪回来。

天杀的!

他著恼的在心底咒骂著,好半晌,才不甘愿的粗声开口,「我不喜欢出门。」

「我知道,你说过了。」她仍然对他横眉竖目的,但眼中的火气消了些。「然後呢?」

他恼怒的看著她,「你就不能接受这个简单的答案吗?」

「不能。」她眼也不眨一下,面无表情的说。

「为什么?」他火大的问。

她什麽都没说,只是用一种很哀伤的神情看著他,然後垂下了眼睫,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算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想我们也没什麽好说的。」

他不喜欢她那种表情,好像她要走是他的错一样,他又没赶她走!

他不懂她在计较什麽,不晓得她为什麽一定要追究原因,他就是不喜欢出门,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瞪著她低垂的小脸,他愤然的松开手。

她走了,没再回头。

他走回浴室将头上的毛巾丢到洗衣篮里,拿起吹风机吹乾头发,可她刚刚的表情却不断浮现眼前,他越想越生气,一个不小心就捏坏了吹风机。

Shit!

他瞪著不堪一捏的吹风机,火大的一把扯掉那坏掉的机器插头,将它整个丢进垃圾桶里,然後火冒三丈的走回房间,上床睡觉。

真他妈的不懂那个女人究竟在想什麽!

搞不好她是看上那个王八蛋兽医,所以才随便找个理由把他给甩了!

说不定她还在想和那家伙在一起,那只该死的狗以後看诊就可以免费,狗会和用具都不用钱!

他看她大概一走出他家大门,就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了亚当想得一阵恼火,额冒青筋,下一秒,他猛地翻身跳下床,一把拉开窗帘,却再刚拉开时,又迅速拉上。

他僵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敢用手指悄悄地掀开一点点窗帘,露出一线几不可察觉的缝隙。

她坐在床上,和刚刚一样,那只狗坐在她面前,他不知道她在对它说什么,但那只狗看起来一副听得很专心的模样。

她身上还穿著他的浴袍。

亚当愣了一下,慢半拍的注意到这件事,跟著才领悟她刚刚就这样穿著他的浴袍,在寒风中直接走回她家。

突然间,他知道她在对那只狗说什麽了。

八成是在抱怨他——

他皱了下眉头,然後坐回床上,五分钟後,他走到她刚刚使用的浴室,拎起她的衣物,把它们和他的一起放进洗衣篮里。

他的衣服都是深色的,她的却是粉色系的,而且好小。

她连贴身衣物都没带走,她的浴抱里什麽都没穿,她刚刚一定气疯了。

抿著唇,他转身走回房间,忍不住又走到窗边喵了一下,那只狗累得都趴下来了,她还在对那可怜的动物碎碎念。

他闷哼一声,重新躺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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