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难归 第三十八章

作者 : 沈珊玉

行军打仗绝对不是郊游,我需服侍他的衣食起居。

有时候李世民忙到天亮才回到营帐,我也需等到天亮他服侍他睡下,才能休息;他军务繁忙,每天跟我也说不上几句话;有时还在给他洗脚,他便已经累的呼呼睡去。我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把自己弄得很累,总好过整日无所事事,费力不讨好的去钻那牛角尖。

秦王的胆魄无人能及,纵观历史也许只有楚霸王的雄风能与之抗衡!

据说李世民在攻打宋金刚的部队时,亲自率领数千精锐骑兵穷追不舍,连续两天不吃饭,三天不卸甲,狂奔数百里,终于捕捉到敌军的主力,一日之内连续突破八道防线,杀敌上万。第二天又击破第九道防线,杀敌三千。

杀得敌军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最终士气完全崩溃,四散逃跑。

李世民大胜而归。

不过回来时候,他自己也已经累到极点,连对我笑都是眯着眼睛。

我侍候他沐浴更衣吃饭,他也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去,一连睡了两天两夜。

趁他熟睡,第一次,我这么仔细的打量他。

天生的贵族血统,俊朗又威严的相貌,年轻而硬朗的脸部线条。高大威猛,虎背猿臂,实力非凡。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帅富”,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他就是未来的大唐天子,我的丈夫……

我看他看的出了神,他却动了动身子,我连忙转过脸准备离开,却被他伸手拽进了怀里。

我好像做了亏心事,弱弱道,“你…你没睡着?”

他的长臂将我的身体紧紧缠住,没有睁开眼,也不答,脸上却挂着隐隐的笑。

这个时候我不该打扰他……

他似乎又睡着了,虽然知道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却也不免为他担心,我还是忍不住喃喃道,“秦王,以后打仗不要这么拼命了。”

我并不是要劝说他,也不期待他的回答。因为我知道他对战争的酷爱,根本不是一两句柔情密语可以打动的,

少时,只听他缓缓道,“你忘了你说过,我是天命所归!”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时说的话,他还记得!

我笑了笑,在他怀里不再言语,他太需要休息了。

在收复山西之后,秦王并没有急于班师回朝,他乘胜追击,又去河南又挑衅了一把王世充!

这日,他回来的早,我一面上前帮他卸掉盔甲,一面吩咐下人打些热水给他擦脸,只听他道,“今日俘获了秦琼和程知节,他二人指名要见你。”

这两位曾是大哥的得力部将,因那一丈兵败洛阳,他二人被王世充俘了去,后来大哥投唐,他们便跟了王世充,没想到今日又被李世民抓了来。

这二人都是万人敌,李世民是求才若渴的明主,得了这样的大将自然想为自己所用,只是看他面有难色的样子想来是对这二位的劝降不是那么顺利。

他的语气郑重又迟疑,也许他是在考虑要不要让我卷入他的军务。

自从我嫁给他,他便十分尊重我,甚至连我去看大哥回来可得稀里哗啦,他也没多问半句。

而且我与秦琼有过命的交情,程咬金虽然并不深交却也一直敬重有加。我也非常想见见这两位故人,也知道他们都是后来著名的大唐将领,不论是与史实还是论私交,我都应给他们一些忠告,便道,“秦王不必担心,他二人定会归顺!”

我来到关押秦琼、程咬金的营帐,见他二人背对着背被绑在廊柱上,立即先替他们二人解开了绳子。

他二人欲参拜我,我马上制止,“二位将军,万万不可!昔日二位将军都是我大哥帐下最得力的战将,是娑女的亲人。昔日瓦岗将领齐聚一堂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我们故人相见竟是这般田地。当日洛阳城下一战,娑女本是罪魁祸首,连累了各位将军,还望两位将军不要记恨我!”

“姑娘哪里的话!”秦琼连忙搭话,“昔日瓦岗军中将士一直敬佩姑娘勇气,当日主公若不挺身而出,我等兄弟也会拼死相救;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且当日洛阳城一战而败,原因颇多,姑娘也是深受其害,切莫自责!”

“秦将军宽宏大量,娑女感激不尽!”我顿了顿,“听闻二位将军要见我,我也正要来问问二位有什么打算?”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只听秦琼又道,“我等兄弟被王世充俘获后,不得已归顺了他。但那姓王的心胸狭窄,阴险狡诈,远不及魏公心胸宽广,仁德礼让,为我等兄弟所不齿。且我等更不屑与单雄信、邴元真等逆贼为伍。本想追随主公前来投唐,但听说主公在长安未受重用,已是心存顾虑。后来又听闻姑娘嫁与秦王为妃,甚是不解!昔日姑娘与主公感情甚厚,我等兄弟也绝不相信是姑娘变了气节,想来是李唐父子耍了手段,故才要见姑娘一面,问个明白!”

原来他们也十分在意我和大哥的事,心里十分感激他们。

确实是李渊开出了条件,大哥才拿我交易的;可是如果大哥不愿意,我又怎么会嫁给秦王?

而且我与大哥之间原本就已经问题颇多,他或许是怨我,而绿姬的存在对我也是实实在在的伤害,可这些又怎么能告诉他们二人,只能说,“二位将军如此记挂,娑女感激不尽!实不相瞒,我跟大哥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明的,若是细细说来只怕也是越说糊涂。中间也谈不上什么手段,秦王愿意娶我,大哥愿意我嫁,我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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