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缘书 第五章

作者 : 董妮

在花魁大赛中,任十美最后选了擅长跳舞的明月。

为此,他还专门从京城请来最好的师父,为明月编出最新颖、最华丽的舞步,连舞衣都是皇家御用的霓裳坊特地订做的。

他这一连串举动,加上他和焦俏的赌局,将整个花魁大赛推向高潮。

随着比赛日子接近,甚至吸引很多外城的人携家眷前来观赏。

烟城里的客栈早就住满了,脑筋动得快的百姓们,干脆把自己客房也租出去,搞到最后,只要能遮风避雨,柴房都有人要。

烟城的人因此大赚一笔,不约而同把任十美和焦俏当成送财童子,就指望着他们的赌局能越搞越大、越搞越久最好,这样大家还不赚得钵满盆满?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也发觉了有点不对劲。

任十美这边的宣传是弄得风风火火,每天都有新消息、新花样传出来。

相反地,焦俏支持的瑞雪反而渐渐消失了,到了花魁比赛前十天,她甚至完全不出面,连平常的生意都不做了。

有人好奇到倚香院探查究竟,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因此便有传言,倚香院垫底太多次,这回就算有焦俏帮忙,仍然是烂泥糊不上墙,她们认输了,干脆低调点,省得输太严重,被人笑更惨。

一些无聊人士更宣扬,焦大小姐思春了,迫不及待想嫁入任家,才放任自己输掉,否则一直赌下去,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坐上任家夫人的宝座?

焦俏对这些无聊传言嗤之以鼻。

但有一个人就很紧张了——惜春。

她为了接近任十美,甘愿小姐不做,就当他的贴身丫鬟,若到最后他娶了焦俏,她岂非两头落空?

所以这些日子,她非常焦躁。

她的反应全被任二姊看在眼里。

之前任二姊在倚香院吃了亏,回家哭诉,企图说服侯爷和自家老爹一边以权、一方以利压迫城主,勒令倚香院停业,然后她再来慢慢整治那些下等人。

谁知任十美一口戳破她的谎言,让她不仅被任老爹痛骂一顿,回房后,侯爷频频冷笑。

“原来是你毁了青青的脸,啧,想不到你容貌美丽,却心如蛇蝎,我不过多光顾了青青几回,你就找借口毁人一生,哼哼哼……”侯爷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人。“别忘了,嫉妒是七出之一,你可别让我捉到什么把柄,否则……你小心了!”

任二姊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待侯爷一出门,她便将房里所有东西都砸了泄愤。

“你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靠我家的钱,你现在连杯好酒都喝不起!王八蛋……”她打心里看不起这个花心又无能的丈夫。

他甚至还暧昧地对她说过,十美的容貌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恶心!十美可是她弟弟,他的小舅子耶!他居然看着十美也能起。

偏偏……任二姊把房间砸得一团乱后,趴在地上放声痛哭。丈夫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她了,说玩来玩去都是一个花样,无聊死了。

他宁可去妓院寻乐子也不要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如此命苦,要嫁这样混账的夫君?

都怪爹爹不好,妄攀高门,才会牺牲了她一生的幸福。

她忘了,任父发现东方侯竟是一个如此混账后,曾与女儿商量,就给他一笔钱,让两人和离。看在大笔金银分上,侯爷是绝对不会拒绝如此美妙提议的。

但任二姊拒绝了,只因她舍弃不了侯爷夫人这尊贵的身分。

当时任十美还说,她早晚会后悔……十美……可恶!自己的丈夫居然对十美比对她有兴趣,十美再怎么漂亮,也是男人啊……该死的,自从认识那个焦俏后,他就越来越不听话了……要不是十美搬弄口舌,侯爷怎会威胁要休掉她?

都是十美的错,否则她怎会落到如此狼狈的田地?

不,错的不是十美,是焦俏。十美小时候很乖的,都是焦俏带坏了他,十美才会不帮自己人,反帮外人!

“焦俏……”任二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不明白你心思吗?说什么两人比赛,谁先赢一百场,输者就披嫁衣,坐上大红花轿,嫁入对方家门……哼哼哼,姊儿爱俏,你不也是贪慕十美的好容貌,又不肯自贬身价,才用这种花招激起十美的好胜心,引发他对你产生好奇,进而钦慕你……的确,你的手段很厉害,可惜你遇到了我,就凭你这种货色想进任家门,别作梦了,我——”

“二小姐。”一个细微的呼唤在门口响起,却是惜春。她抱着一瓶刚插好的鲜花,这显然是任大夫人的杰作,想藉花朵的清新舒缓女儿恶劣的心情。

惜春抱着花瓶走进来,看见一屋子狼藉,也愣住了。

二小姐未出嫁前脾气还好,嫁人后,怎地越来越暴躁了?

不过关她什么事?二小姐爱攀名门,才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怪她自己贪慕虚荣,能怪谁?

惜春心里隐隐有些瞧不起二小姐。嫁人就该嫁任十美那样的,有貌、有才又有财,而且有责任心,这才是女人终身幸福的保证。

所以她绝不会放弃任十美的,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抢到手。

任二姊一见惜春进来,眼泪都来不及擦,便冲过去,劈头盖脑给她两巴掌。

“没眼色的下贱蹄子!我现在还是区区的二小姐吗?跪下,叫侯爷夫人。”

惜春一时给打懵了,花瓶也不小心摔落地面,满瓶鲜花,瞬间残败。

幸好她也是机灵人,只呆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受迁怒了,可她想起二小姐毁青青容颜的残酷手段,自己现在还只是任府中一个大丫鬟,可禁不起她的陷害,赶忙跪下磕头。

“奴婢错了,请侯爷夫人恕罪。”

“哼!”一句“侯爷夫人”总算消解了任二姊心里的怒气。她踢了惜春一脚,吼道:“滚出去,以后不得吩咐,不准进我的院子!”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惜春倒退,迅速离开房间。

看着她就要走出房门,任二姊突然想起,这贱丫头不也是爱慕十美的吗?想她当年初入门,人母怜她孤苦、又敬她卖身葬父,孝心可嘉,不忍拿她当奴婢使唤,便有意收她做义女。

但惜春却宁可给任十美做丫鬟,那时大伙儿心里便有数,她这是看上十美了。

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而且一个小小丫鬟,有什么资格坐上任少夫人的宝座?

不过……若能扶持她、勾引十美,让她成为十美的通房大丫头,以焦俏高傲的性子,她能接受与人共享夫君吗?

就算她接受了,至不济,她也算在焦俏面皮上狠狠抹了一把灰,看焦俏再怎么嚣张狂妄?

任二姊打定主意,便把惜春叫回来。

“等一下,有话问你。”

惜春咬了咬牙。这二小姐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浑不把一般人当人看了。

也不想想,凭她那失势的侯爷夫君,若没任家供养,有他们夫妻现在的风光日子吗?

可恶,倘使让她当上任少夫人,一定想办法将这对蛀虫夫妻赶走,让他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惜春转回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喊声:“侯爷夫人有什么事尽避吩咐,小婢一定办到。”

“嗯。”任二姊就爱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惜春服了软,她便开心了,说道:“你也服侍十美四年多了,怎么样?”

“惜春不明白侯爷夫人的意思。”

“我是说,娘急着抱孙子,十美又被焦俏拖住,迟迟无法娶妻,你是他的大丫鬟,有通房之责。你怎么该做的不做,反而每天干些无关小事?你不明白吗?现在任家最重要的是传宗接代,其他都是次余的。”

惜春脸一红,呐呐无言。她也不是没勾引过任十美,但他不为所动,总不能让她对他用强吧?

任二姊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丫头有野心,却没胆量,标准的胆小表。

“喏!”她进内房,翻了一只瓷瓶扔给惜春。这可是一等一的上好药,反正她那无能的侯爷夫君建功立业不成,在女人肚皮上讨威风最厉害了,所以他们的房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助性东西都有。“机灵点儿,早日为任家开枝散叶,我们都不想任家香火断绝,以后下地狱,都要被祖宗们骂死。”

惜春拿着药瓶,整个人呆住了。让她干这种事,万一反惹任十美厌恶,岂非得不偿失?

可是……她的心在骚动,若不用点手段,她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任十美?

做或不做?她的心在挣扎。

“好了,没事啦,你出去吧!”任二姊深知这种事挑拨一下就好,做得太明显,万一日后东窗事发,十美找她算账,她岂不倒楣?

“奴婢下去了,侯爷夫人。”惜春低着头,很快地走了。

任二姊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身躯,和那颠三倒四的脚步,一丝冷笑浮上唇角。

“这会儿可有好戏看了。”于她,做这些事并没有真正的好处,但她就是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滋味,尤其能摆弄惜春、压服十美、羞辱焦俏……

“呵呵呵,这就是你们得罪我的代价,走着瞧,以后还有更多的好东西等着你们品尝呢!”

今天就是花魁赛了,一大早,焦俏便来找任十美一起去看比赛,却扑了个空。

原来任十美早就等不及,天还没亮,他便去焦府的门口站着,待到负责洒扫的老汉打开大门,他才上前说明自己的来意。

想不到,老汉竟告诉他,焦俏早在半刻钟前便骑马从后门出去了。

任十美差点殴死,枉他在焦府门口白等半个时辰,结果……两人竟然错过了!

但他若没猜错,焦俏的目的地只有一个——任府。

因此,他又急匆匆往回赶,毫不顾惜心爱的宝贝汗血马,一鞭又一鞭抽在马臀上,催促它尽快赶回家。

不能怪他紧张、焦躁,自从发现自己对焦俏的欣赏渐渐变成喜欢,甚至是爱恋后,和她在一起的时刻就像在天上,两人分别时,他瞬间坠落地狱。

自己一个人,没有她在身旁,他的心总是隐隐抽痛。

相思像是一种致命的迷药,已深深束缚他的神魄,让他恨不得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她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和她手牵手一辈子也不放开。

他现在对和她比赛这种事是又爱又恨。

爱它搭起了他们爱的桥梁,却又恨为何得胜上一百场,才能赢得佳人归?

究竟还差几场?他每次数,心里都好焦急,恨不能立刻全部比完。

但理智告诉他,想要赢,就得冷静,否则他是得不到美人心的。

他勉强自己将思绪从输赢次数中抽离出来,只专注于眼前的比赛,唯有脚踏实地、一场又一场地赢,他才能真正得到她。

这回,为了让明月夺得花魁宝座,他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又八成的把握,今年的花魁非明月莫属。

所以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采撷这胜利的果实。

当他风尘仆仆赶回家,果见焦俏立在门外,窈窕的身姿健美娇艳,一身大红劲装,更衬得她英气勃发,就像那花中之王牡丹。

他焦躁的心立刻平复下来,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这样喜欢另一个人?明明他们没有血缘、也非故友,经过常年比试,他们更像是天生的对手。

但他就是无法移开目光,贪恋地想立刻将她拥进怀里,恣意怜惜。

焦俏察觉他火热的视线,撇下那正跟她纠缠不清的惜春,转过头去,一见任十美,虽然满面风尘,不似以往俊美,却让她心跳加速,犹如大冬天里怀抱着小暖炉,说不出的温暖与愉悦。

“早知道你要去我家,我就不来了。”尽避没有人告诉她,他一大早出门是上哪儿去了?但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她。

他们不只是对手、是两情相悦的男女,更是一对彼此知心知意的知音人。

任十美跳下马,向她走去。

“我等不及嘛!谁知道还是与你错过了。”

他伸手,正想牵起她的,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旖旎。

“少爷。”

“惜春?你怎么在这里?”

惜春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直都在,好吗?可只要焦俏一出现,任十美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其他。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四年多的辛苦付出,竟换不来他一丝温情。

可是她不能、也不想怪少爷寡情,因为她实在太爱他了,无法对他生气。

她哀怨的目光只能全部投在焦俏身上。

焦俏瞬间打个寒颤,仿佛被什么坏东西附身一般,恶心死了。

她立刻旁移两步,让惜春可以看清楚任十美。他是真的对她没有感情,绝对不是焦俏从中破坏。而且……

拜托!与任十美订亲的人是我,要说谁介入,也是你吧!吧么弄得一副我是坏人姻缘的狐狸精似的?焦俏心里月复诽着,却也懒得理会这种被爱情冲昏头的疯子。

看惜春只是抿着唇,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也不回话,任十美没耐性哄她。若换成是焦俏,让他扮小狈汪汪两声逗她笑,他就千百个愿意了。

至于惜春,他对她没心思,她想玩沉默,自己去玩吧!

他加快几步上前,伸手朝焦俏一捉,终于牵到日思夜想的柔荑。他们的手掌心都有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薄茧,互相厮磨,让两人身心酥麻,脸庞晕满了红霞。

说不出的暧昧化成粉色迷雾,将周围染得浪漫旖旎。

焦俏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又急、又快、又重,让她好害羞,怕他发现了她的情动。

但焦俏是白担心了,因为任十美比她更着迷。

他怔忡地看着她,那如花娇颜、黑夜般深邃迷人的眼眸、挺直可爱的鼻,以及最最迷人、湿润诱人的红唇……

他不自觉地靠近她,一寸一寸,视线里只剩下那抹嫣红,好美、好漂亮、好……他说不出来,只想尝尝它们,细细地品尝,深深地缠绵。

焦俏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心里既紧张,又有股莫名的兴奋。

他要亲她吗?亲吻是什么滋味?和他牵手好酥麻,那么亲吻……这更进一步的亲密一定比牵手更动人、更让人快乐吧?

她情不自禁地朝他靠过去,想快点品尝到那绝顶快感。

两个陷入的男女,已经彻底遗忘了惜春的存在。

这时,惜春眼里冒着的已经不是妒意,而是浓浓的恨了。

他们怎么能、怎么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不,她绝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少爷!”她突然喊了声,作势向任十美走去。

任十美起初没听到,直至惜春发出一声尖叫,他才猛然从中惊醒,转过头看向她。

惜春像是没走稳似的,整个人朝他倒过去。

“搞什么?”他不自觉地伸手去扶。

惜春突然凑过唇,目标正是他的。

任十美双眉一皱,即时改扶为推,总算没让惜春把初吻夺走,但她的唇却擦过了他一小片面颊。

“你干什么?!”他有些恼怒,举起袖子拭过那令人不快的触感。

“少爷恕罪,奴婢不小心踩着地上的石子,所以……”这边,惜春还在装腔作势地解释。

“走!”那厢,焦俏已经像灌了桶陈年老醋,全身僵硬,美丽的脸庞罩着寒冰似的霜雾。

她拉着任十美,走向自己的马。

她先上马,再用力拉他,让他坐到她身后。也幸亏任十美功夫还不错,否则这么折腾一下,非摔个鼻青脸肿不可。

等他坐好,焦俏二话不说,拍马就走。

马速快得如箭在飞,倏忽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惜春在原地,恨恨地咬牙切齿又跺脚。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她运气如此糟,大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不过她不会死心的,早在四年多前,天宝寺广场初见任十美时,她就认定了他。她为他牺牲这么多,好好的小姐不做,只求能就近服侍他,而他既然不感动,那就别怪她使手段了……她握紧了杯中的小瓷瓶,想起了任二姊的话。

她,一定要得到他——

任十美打死都不知道,因为一副好皮囊,他为自己招来了一个这么可怕的煞星。

他只晓得一件事,那就是焦俏现在很生气。如果她心中的怒火成真,此时他一定能看见一道高达几千丈的火柱直冲云霄。

懊死的!他不怪别人,他骂的是自己。既知惜春心怀不轨,他早该硬下心肠,把人远远送走,干么听家人的话,让她进他的院落做丫鬟?

而且,他刚刚也太大意了,一个武人竟被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偷袭,简直丢脸到可以去撞墙了。

下一次——不,绝不会有下一次了。等今天花魁大赛结束后,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把惜春调走,彻底断绝她的妄想。

至于现在嘛……他看着焦俏骑得飞快,可见恼怒不轻,他要怎么做,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焦俏……”他试着喊她,不是想辩解,只是要道歉,求她原谅他的粗心大意。

焦俏不说话。

任十美心头忐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哄得她开心,要不……他把这次花魁大赛的胜利让给她好不好?

“任十美!”

他正想得乱七八糟。突然,她寒冰似的声音落了下来。

嘶——她用力拉停马儿,蓦地转过头,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拉向她。

“记住,你是我的,从订下婚约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而我绝对不可能与人分享夫君,你明白吗?”

说完,她用力吻住他。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柔,甚至有点粗暴,因为两人都没经验,牙齿不小心撞上了,嘴唇也咬出了血丝。

但这个吻充满激情与爱恋,充满绝对占有的爱。她要他的全部,但同样地,她也会付出自己的所有。

他们吻得既激烈又痛苦,这种咬来碰去的生涩表现,也许要等到两人成亲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才会进步到互相取悦,可现下,他们太稚女敕了。

又一次不小心咬破对方的嘴唇后,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毕竟,伤得太严重,也不好出去见人了。

他们的唇上都有伤,但伤口渗出来的血丝却将唇片染得暧昧旖旎。

他们各自抿唇,有点痛,但心里也很兴奋,有一股说不出的骚动。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四道视线在半空中相交,仿佛擦出了火花。

吻技不好又如何,真情挚爱胜过好技巧百倍。

甚至,这种痛也是一种爱的证明。

两人对视了好久,任十美终于倾过身子,轻轻地揽住她的腰。

“焦俏,相信我,我也不喜欢齐人之福。”他爹娶了几十房妻妾,生了十二个女儿,才得他一男,因为他是家里的独苗,所以从小备受宠爱,但有时候,太多的珍宠和惯溺也会让人窒息。

若非遇见她,被她激起了男性尊严,他现在恐怕还在那个女儿国中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是她改变了他,也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他喜欢她,不只是单纯的相恋,还有找到对手的兴奋、寻着知心知己的快乐,和对她言行举止的欣赏。

爱使他明白,只有像焦俏这种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女人才能真正吸引他,而世上能有多少如此特别的姑娘……不,穷搜九天十地,也只会有一个焦俏。

所以他只会爱她,永远、永远、永不改变。

她定定地看着他,从他坚毅的双瞳里看见了他真诚的心。

慢慢地,焦俏笑了,勾起的唇角带着淡淡的魅惑,氤氲水眸荡漾着春色,艳丽的五官瞬间点上无与伦比的光采。

这一瞬间,任十美瞧得愣了。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美丽的风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更用力地搂紧她。“焦俏、焦俏……我好想赶快娶你进门,我快忍不住相思折磨了,我爱你、我爱你……”

她的螓首倚在他胸膛上,轻应一声。既然爱了,她就不会故作矜持地拒绝他。

“只要你赢上一百场,我立刻嫁给你。”果然是焦俏的标准答案。“还有……”她用力回抱他,力气大得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别让我等太久,我最讨厌等待了。”

任十美大笑。真的,他爱死了她这样大方热情,更喜欢她的特立独行,真不知道她还会带给他多少惊喜,但他相信,日后,这种快乐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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