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在地板上因为难受而发出痛苦申吟的人.黑的屋子,不开灯,只有窗外闪闪而来的路灯.照射进来,屋子能看出些许轮廓.但是因为门窗都是紧闭的,空气中散发出以一股类似于发霉的味道来,空调开得很足,但是却能闻到汗味.
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蜷缩在地板的人,黑暗中,他就像是一直受伤的幼狮,独自舌忝舐伤口.
允在感到自己的坚硬的胸膛里面,忽然装满了类似于心疼的东西,鼓动着神经,脸上的热度不断的上升,因为心脏的哀鸣而让自己的眼眶,变得灼热.
他知道这个时刻,应该马上开灯,然后冲上去把人叫醒,他生病了,或许该马上打电话来找救护车…但是他却是任由黑暗淹没了他的心,让他的眼眶变得灼热,慢慢的,悄悄的走到那个蜷缩在地板上的人,蹲在他的身边,借着微光,把这个男子的轮廓模糊的看清楚.
脑子划过千百个印象,大多数都是在笑的人的轮廓不断的扯着脑子的神经,他被黑暗中且病着的他给吞噬,某个记忆从远方开始召唤回来.
但是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等到允在冷静清醒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已蜷缩在地上的人抱到床上,抚模着他的额头,却被热度烫了手,然后,他慌张的拿出手机,紧急的拨号.不断的按照电话里面的人的指示,寻找屋内的医药箱,打来热水,找来毛巾,弄湿拧干之后搭在那个已经完全昏死的人的额上…如此反复.
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才会这样做.眼前昏死的人不是他的谁,他只是来找他,对了,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去开会,他要戳戳他的锐气,还要让他知道,谁才是最大的!
但是看看现在的自己,自己做了什么?
他简直不敢置信!但是在看到人昏死的人有那么一点点气息的时候,他那颗心似乎把悬高着然后又放下了些.已经抛掉了所谓的'不敢置信''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猜疑.
等待医生上门的期间,屋内已经打开灯了,悬挂在房顶的水晶灯光亮无比,却是处处透着孤寂,空旷的屋子,一张椅子,一张桌子,一个台灯,如果说满屋子最丰满的地方,恐怕只有卧室…允在在看清房屋格局之后,对着床上的人皱着眉宇,想着,这个人是怎么生活的!屋子到处都是一种奢华的讽刺!孤单的宣誓!
医生终于上门的时候,允在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病人的身上,当然他也注意着医生的手脚,旁边的医生在允在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工作,内心不断的猜测两人的关系,但是脸上不能表露出来的,压抑着的脸色带着憋气的状态,实在不好受...
医生尽责的为病人做好一系列的工作之后,站起来恭敬的对允在说话.说他只是发烧了…因为只是吃了药片而已,效果不是很大.另外病人有胃病的情况,很严重,建议发烧之后进行手术.还有,他有些贫血,生活不规律产生的作息,让他的身体岌岌可危.医生没说出一个病症,允在的眉宇就蹙得深点,到最后,他的脸色完全可以用怒气来形容,内心像是被波动的琴弦绕著血肉,微疼,也难受.
医生也惧怕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怒气,但是毕竟比他年长些,镇定还是有的.他叮嘱着该注意些什么,身体应该如何去补,该注意那些方面的营养…
最后,允在只是点点头,且有礼貌的把医生送到门口,医生受宠若惊,然后告别.
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允在坐在铺着羊毛毯子下面,对着还在昏迷,有些退烧的人愤恨的想!还时不时的咒骂自己中邪还是怎么样?!一向骄傲的自制力在见到这个人之后,变得荡然无存,往日里面的脾气:冷漠的,从容的,高高在上的,此时都是消散掉.
他在这个人面前可以随意生气,且波澜起伏.自制力如月兑缰的马匹,自由的冲撞.
时光在转变,在不断的怨愤中继续中观看点滴是否打完,额上的毛巾重复换下又换上的把戏,居然瞌睡来了都强忍着.
允在觉得自己有些像是疯子.
他是冷酷无情的.
在确定床上的人确实是烧退了之后,他才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然后带着后悔的心来到这个人的屋子,发现他生病,打电话告知了家庭医生,甚至为了他还彻夜不眠的守护在旁…
虽然后悔,但是心底却不是这样想的.
有着另外一种感觉.庆幸来,如果未来,是不是这个人就要被高烧折磨死?是不是还会搞出更多的病症来?
眼皮打架,不知不觉,他睡了过去.
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