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祸水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别的其他生物,于是大大方方的摆着BOSS。
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对,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瞄一眼凉亭上努力挥毫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是在作画么?
画花画草画天画云,还是画她?亦或者,都画?
不过她也配合,不动就不动,想当初她练习基本功,武痴那老头足足每天让她蹲十五个小时的马步。站着的这点时间,小儿科啦。
嘴角噙着笑意,在不算很热烈的阳光下,浅碧的天空如水洗一般澄澈,浮云朵朵,飘逸轻灵。亭里那抹浅蓝,也愈发清俊挺拔。
怎么看着都应该是一个大帅哥啊,和传说的不符合呢!
“过来看看。”思虑间,亭里的男子终于停笔,对她招手呼唤道。
“好。”长裙拽地,缓缓走向亭里。男子转身看她,清俊矍铄的轮廓,神笔点缀一般的五官,嘴角含笑,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舒服的味道,果然是个美男子。
而且很年轻,看这模样,不过二十五出头吧?
男子也在打量她,眸中满满的惊赞:“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画面点绛唇,果然人间绝色。”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流水潺潺般让人听得很舒服。苏祸水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弯腰行礼道:“凝雪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不必多礼。”男人将她扶起,狭长的双目蕴满笑意,“你叫凝雪?”
“嗯。”废话,不都告诉你了么?苏祸水翻个白眼,移开眼神,望向那摆在凉亭中的案几,香案古琴,文房四宝,倒是布置得齐全。
空开一片地方,那里摆着一张笔墨未干的宣纸,画上百花鲜妍,怒放夺目,一清灵灵的女子站在百花丛中,风华绝代,嘴角噙笑,却将那百花生生比了下去。
“如何?”连月仓笑盈盈地看着她,“孤看这御花园,千芳竞逐,却没有一株胜过美人风采呢。”
“陛下谬赞。”苏祸水咧嘴笑言,“小女子姿容平庸,陛下丹青绝技,倒是把凝雪画美了。”
“哦,孤丹青绝技?”连月仓闻言,转眸一问,“你如何知晓?”
“俗话说,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看这画线条流畅行云流水,泼墨点勾自如,色调明暗适度,可见作画之人功力深厚。”苏祸水看着那画,对人也就欣赏上了几分。忽然眉头轻挑,瞥一眼几十步开外的那株大榕树。
谁那么大胆子,竟敢躲在哪里偷听她和皇上的讲话?啧啧,看年纪不大,不知道是暗中监视连月仓的人还是他的兄弟儿子?
那躲在树后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于是树身抖了好几抖。
“习惯了恭维,就只有你话最动听。”连月仓大笑,“你是七皇弟送来的那美人?”
“凝雪的确是从肃亲王府来,不过这‘送’字未免有些刺耳。”苏祸水轻言巧笑。
连月仓闻言一愣:“何出此言?”
“鸟困笼中,任由摆布,自是不快。”她这话说得顺口,却叫连月仓面色微变。
但这神色变化,也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又恢复原来温和样子。“不论初衷,既进了宫,就不再是笼外鸟,一言一行须得掂量三思。”
“谢陛下教诲。”苏祸水嘴角再扯,原来这个皇帝也不笨,知道她在说他。好在脾气也不错,至少没为此定她的罪。
“听你言辞,你懂画?”连月仓也不跟她争执那话题,悄然转移道。
“我何止懂画,琴棋诗舞也有涉略。”苏祸水夸下海口,大言不惭。
“看来是孤之幸,无意中捡到宝了。”连月仓摇头,笑她的一点也不谦虚。
“那是自然。”苏祸水一听,尾巴立刻翘起来,一抖一抖的。
连月仓笑开了,笑意蔓延至眼中,暖暖的柔柔的:“那好,孤的全才美人,陪孤下一出棋如何?”
“乐意之至。”苏祸水丝毫不做作,拉了椅子就坐在连月仓对面。
连月仓微怔,看着她眼眸深深,别有寓意:“你倒是好大胆子。”
“我的胆子大的时候,能让陛下咋舌呢。”苏祸水耸耸肩道。反正她来皇宫也不是抱着争宠点缀的目的,管你皇帝什么态度,大不了把人惹毛了就跑路呗。“其实,凝雪看陛下也是性情中人,料也不会和凝雪计较,才敢如此放肆的。”
“好一个性情中人,孤喜欢。”连月仓点头,笑意盈盈,拍手道,“来人,把孤的七窍玲珑棋端上来。”
“喏。”有人应了一声,随即一阵风过。
苏祸水眯起眼睛。是她色迷心窍还是对方武功太高?这人居然隐于暗处,她一点都没发现?!
连月仓看她神色,嘴角上扯:“在想什么?”
苏祸水收回神思,浅笑轻语:“奴家在想,陛下一副自信满满样,让奴家有点担心了,若是奴家技艺不精,陛下会不会治奴家的罪?”
“这倒是要的。”连月仓手一伸,将她拉入怀中,“今晚孤可要好好惩罚你!”
苏祸水身子一僵,继而一笑,扬扬眉:“为避免责罚,那奴家可要争气了。”唉,空长了一副好样子,居然也不过是个色魔……
皇家出品,果然劣质。
连月仓眉头轻皱,这时候已有人将棋盘端上来,摆在桌上。苏祸水瞟一眼那黑衣黑面罩的暗卫,眼中一缕疑惑飘过。
她敢肯定,这个人她认识!
暗卫没理她,将棋盘放下,一转身,又隐入黑暗中。
“好漂亮的一副棋。”苏祸水见状,把思绪放到棋盘上,眼见那晶莹剔透一颗颗棋子,顿时眼光大亮,“色泽圆润,饱满剔透,只只大小无异,真乃绝世之宝啊。”
“呵呵,再好的棋,也是用来下的。再美,还是得看内涵。”连月仓将两筒子递给她,“你选。”
“我用黑子吧。”黑子,实力比对手差的人才会选,一回合就是她认了半栽。
连月仓笑看她,摇摇头,拿起白子:“战场无父子,棋场无尊卑,你不必惧我。但你既然选黑子,我且让你三步。”
苏祸水乐,非常爽快地捏起黑棋落子。你来我往,一出棋,居然下到快天黑还未分出胜负。苏祸水肚子饿了,就故意一招不慎,让自己满盘皆输。
“陛下真是厉害,奴家认栽了。”其实她也不能赢,皇帝的尊严都是很拽的,不能冒犯。不过以棋观人,苏祸水发现他虽心思细腻观察惊人,但却优柔寡断难以落下决定,于是倒也不怎么怕他。
“是你故意认输的吧。”连月仓将棋子收入筒中,温雅轻笑。
“奴家不敢。”苏祸水也笑,看着他收棋。不管外人怎么评价他,这男人倒是真的很有吸引力,温雅清俊,其实苏祸水最喜欢的是他身上那种清爽的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你是不敢。”连月仓凑过身,伸出食指在她鼻梁上一刮,“你是饿了。”
“陛下英明。”苏祸水含笑,眉眼弯弯,“奴家可是从早上进宫到现在,可是连半口茶水都没喝。”
“是孤的疏忽了。”连月仓的手一顿,收好棋子,眼睛一转,将棋筒和棋盘递给她,“送给你。”
“给我?”苏祸水微讶,“这是为何?”看样子他也很喜欢这棋的。
“因为你喜欢。”连月仓笑得温煦。
“谢陛下。”苏祸水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毫不客气接过七窍玲珑棋,这可是好东西,这安齐的皇帝出手大方,省得她去偷了,毕竟送的东西可比偷的东西有意义多了。
连月仓好笑地看她财迷的样子,牵过她的小手。“走,孤带你去用膳。”
苏祸水眼眸眨了眨,盈盈笑开:“陛下真好。”
“若觉得我好,你该如何答谢呢?”连月仓笑问。
夕阳西下,晚霞如火,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忽然有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祸水望着连月仓,他的脸在满天彩霞的衬托下泛起一层淡淡的柔和光芒,那么的赏心悦目,不觉得有些痴迷。
连月仓得不到她的回答,转头看她,美艳绝世而又清灵出尘,霞光给她踱上一层神秘的光彩,感觉飘渺又不实在。瞳孔微缩,黝黑的眸子星空一般浩淼,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一叹:“雪儿,真怕这是一场梦。”
苏祸水听得他的话,轻柔一笑:“是梦,那定是好梦。”
四目相对,时光凝注,停滞不前。
“对,甚至不愿醒。”连月仓拥着她,望着漫漫天际,似乎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何,苏祸水对这种干净舒服的感觉痴迷上了,也不打搅他的思路,静静依偎着他的胸膛,那种好闻的龙诞香,独特地莫名地让人心安,心悸。
这些日子,其实发生的事情并不少,她很累,真的很累,真的很需要一个怀抱。
不需要多言,能这样静静依偎着就好。
一种情愫,悄然滋生。
夕阳下,彩霞边,男俊女俏,金童玉女,般配和谐得让人羡煞。
但事实证明,浪漫是填不饱肚子的。当夕阳完全陨落,苏祸水的肚子呱呱闹得欢快。
“呵呵,是孤忘形了,饿坏了我的雪儿。”连月仓被这叫声唤回神智,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和心疼,牵起她的小手一直往前走。
连月仓带她来到雪怜宫,但见一片幽幽静静的蓝,看了看她,有些不解和无奈:“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孤也不知道你喜欢何种装置,明日再让人换上,先将就着可好?”
“好。”苏祸水无所谓,有住的地方就好。走进宫殿里,处处蓝色调,安静而宁和,就连里面的几位宫女也是很清秀看得很舒服的那种,扬起唇角,“陛下,这个宫殿,好像是您最喜欢的地方哦。”
“你看出来了?”连月仓眸中如水摇曳。
“如此的安静幽蓝,奴家可想不出除了陛下,还会有谁这样的淡然。”其实苏祸水心里是震惊的,这个连月仓,和传闻大相径庭,真的是一个温和淡雅的人。不过,他为何要让她住在这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连月仓无聊时呆的私地。
“你冰雪剔透,看事情不是一般的准。”连月仓点头。
“既是陛下所爱,为何让我入住?”苏祸水还是问了。
“因为你也是孤的所爱。”连月仓看她,眸中凝聚的神色,似乎带上几分认真。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允许她走近他生活?
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不容否认,听在苏祸水耳里,她是开心的。扯开大大的笑容,踮起脚尖就在颊边落下一吻。
连月仓呼吸一顿,攥住她柳腰的手一紧,瞳眸深深:“再乱来,我可会当场要了你。”
苏祸水嘴角一抽,横他一眼:“您三番两次说要酬谢,不就是让奴家这么做吗?”
连月仓垂下眸子,凑在她耳边低语,暧昧地开口:“其实我是让你在别的地方卖力点。”
苏祸水瞪大眼睛,哇,原来是一只披着羊皮外衣的啊?黄色笑话随口喷涌!
见她呆愣的神情分外可爱,连月仓眸子再黯,眸光落到她的樱唇上,最终忍不住,将薄唇贴上去。
软软的,凉凉的,酥酥的,甜甜的……如一份美味的糕点,让人欲罢不能。于是一手揽过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贴着自己,渐渐加深这个吻。
苏祸水恨恨地飞他一记眼刀,这么娴熟的技巧,还不知练过多少回了。心下酸酸的,一磨牙,反客为主,伸出香舌,缠住他的一通乱搅。
“嗯。”被她近乎暴躁的举动弄得一愣,连月仓还没回神,那种酥麻美好的感觉就流窜全身,软到了骨子里。眸子暗沉,沉迷于中,无法再思考其他。
苏祸水也不是什么纯情玉女,吻着吻着手也极不安分,下意识窜进他的衣服里,在光滑的胸口处流连。细腻的肌肤如绸缎般顺溜,手感好得让人叹息。
肌肤相贴,成熟男女自然会生出最原始的心理悸动,似乎一下子,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苏祸水狼性大发,手一扭,将连月仓拦腰抱起,走进里间,扔到那张大床上。
然后嘿嘿一笑,在连月仓惊诧的目光下,张牙舞爪扑上去。叫你玩勾引,咱是大火山,可是惹不得的!
话说她都十几年没开过荤,上次那初夜也是模模糊糊过去,也是憋得紧啊!
这皇宫里的男人金尊玉贵,不知道味道如何?不管了,先扑倒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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