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篇:明天我们还在一起吗?②
而其实按照桑严的要求,婚礼场面盛大即可,至于宾客则是能少则少,以至于婚礼即将开始的时候偌大的教堂里头还只有三三两两的来宾,倘若你再仔细点便会发现就连这并不算多的来宾也几乎都是顾斯奕安排的人,或许表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名媛,其实是一直一来顾斯奕暗中培养的手下,身手绝对不亚于一名专业的杀手。
顾北言一行人抵达教堂的时候,原本明媚的阳光突然隐去,淅淅沥沥的便下起了小雨,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原本阳光明媚,却忽然晴转阴,没有任何预兆。
然当顾北言几个人迈开步子准备往里头走的时候,旁边一辆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车子突然按了下车喇叭,吸引了几个人的眸光。
随即梁宽便出现在了众人眼中茆。
即便身份悬殊,梁宽倒也是不卑不亢的,多年来跟在桑严身边形成的优越感这个时候彻底表现出来,他只是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步子停在了离顾北言半米左右的地方:“桑先生有些话想要同您单独谈谈。”他转达了桑严的指示而后等着这之后顾北言的回答。
其实这个忠心耿耿跟在桑严后头很多年的梁宽,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此刻见着他便等同于知道桑严便在这附近,顾北言微眯着眼眸,对于这个时候桑严的要求他是有所心理准备的,一开始通电话的时候桑严确实就同他说过的,必须留一段时间他们单独见面,只是顾北言没有想到桑严会要求在这个时候,婚礼还没开始之前。
“一定要这个时候么?毕竟现在现场很多嘉宾还等着被淹过去招待。”顾尘首先开口,却也是出于担心顾北言的安危着想,一般情况下,单独见面这东西能免则免蚊。
“桑先生这个时候提出见面肯定是有事情交代的,桑先生自然有桑先生的考量,至于要不要见,这一点还请顾先生好好考虑,时间不等人。”梁宽面无表情的说着话,底气十足,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背后有人撑腰似的。
顾尘皱着眉还想说些什么,确实被顾北言拦下了,离成功今生几步之遥了,这个时候没必要为了一些有的没的是事情再拉远距离,何况眼下见一面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坏处,至少能够弄清楚桑严来这里身边跟了多少人。
顾北言点点头,跟着梁宽往不远处那辆私家车的方向去了,桑严就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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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宽替顾北言将车门打开,等到顾北言进去之后他便站在边上守着,这是桑严的命令,所以他只有执行的份。
车子里头连司机都没有,此刻只有桑严带着墨镜坐在后头,整个人靠在车椅上,就连顾北言坐进来他也没有动一下。
然,敏感如顾北言,从他进了这辆车子开始,他敢打赌不下于二十把抢正在暗处瞄准了他的脑袋,只要他稍有过格的行为今天大概是真的下不了这辆车了。
顾北言也是绝对镇静的,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桑严没有开口,他便坐着也没有说话,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有的是时间同他耗着。
车厢里头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然安静的仅是表面的祥和,至于彼此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那边是无从猜测的了。
一夜没睡这个时候顾北言双眼一片干涩,他索性也跟着靠在车椅上,直接闭上了眼睛,一下子却是舒服了不少。
“北言,好久不见。”打破这篇平静的却是桑严,在顾北言靠在车椅上闭上眼睛没多久,他边紧接着开口了,但也仅限于开口,他依旧靠在车椅上,脸上带着遮去硕大的墨镜遮去了一大半的脸,说话间他动都没有动一下。
“好久不见,这么多年,您老人家当人质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坦?”顾北言明知故问,哪有什么人质不人质的,说到底当初桑严被抓也不过是个幌子,但是他被骗了这个久心里总还是会觉得不平衡的,就好似这个时候桑严的突然出现,再好比眼下这场专门为这该死的老头子准备的婚礼。
“呵,北言,你今天要当新郎所以高兴昏头了么?既然是做人质的又怎么可能舒坦?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已经是万幸了,你可快别再拿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了。”桑严语气里头有轻微的笑意,像是在自我挖苦着什么,可却也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是么?万幸?可是据我所知,‘冰狼’的手段一向狠毒,您又是怎样才能这般万幸,作为一个人质还能活这么多年,并且还活得如此滋润?”他不做隐瞒,要的便是桑严的亲口承认,换句话说,既然桑严是在试探他,就说明桑严是有打算让他知道这一整件事情的,至少,桑严这老狐狸已经看出些什么端倪了。
“哦?那么北言你看来又是为什么?”桑严突然转过头,摘掉脸上的墨镜,他历经沧桑的双眸中带着些许意欲不明的笑意,也就是顾北言这样心理素质够高的人才能够仍旧不为所动,换做别人早就开始毛骨悚然了。
察觉到桑严这一系列的动作,顾北言突然歪过头,仅限于睁开双眼,满目清明间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这张脸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熟悉的,明明可以装作很慈祥的样子,可是不屑伪装的时候那张脸上是谁也掩饰不了的阴险狠毒,就连他笑起来时候眼角的皱纹都显得异常狰狞。
顾北言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像是从鼻腔间发散出来的,声音依旧清冷:“要我说,亲爱的岳父大人,您同‘冰狼’之间的关系恐怕不一般吧?”
这一句话说出口顾北言便没有了下文,问句的语气,却足够说明他心底所想,说那句话是肯定句其实更合适。
桑严打量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庞,顾洺培养出来的儿子果真不一般,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顾北言更适合作为他女婿的人选了,他甚至于从这张脸上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但其实这完全是桑严自己心里所想象的,比起当年桑严的为了金钱无恶不作,起码今天的顾北言其实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即便顾北言做事手段一向是以‘快很准’著称,但绝对同桑严不是同一类的人。“哈哈哈——”桑严突然大笑出声,无论多年前还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还是一样的喜欢这个年轻人。
说到底桑严是自负的,就好比他觉得自己看重顾北言的同时,顾北言只会感恩戴德,绝对不做他想,毕竟‘冰狼’是一块人人眼馋的大肥肉。
“北言,我发现我一如既往的想要将你收进自己门下,倒不如我们今天将话摊明了说如何?”与其说是在问顾北言的意见,倒不如说他只是事先通知顾北言一声更为合适。
顾北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顾北言这一点头,眼下桑严便继续开口了:
“如你所说,我同‘冰狼’的关系并不一般,北言,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你为了我受尽了‘冰狼’的控制,在你的帮助下,‘冰狼’在A市的发展可谓是风生水起,这么多年来其实你不是为了‘冰狼’在做事,更多的其实你是在为我做事。”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话声停止,他一顺不顺的看向顾北言的眼睛:“其实北言,我发现我们很相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呢?紧接着岳父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露面的‘冰冷’幕后最大BOSS便是你。”顾北言似笑非笑,那双眸子里头没有过多的神情,任桑严这样历经世事的也还是看不出这个时候他究竟心情如何?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桑严并没有想过顾北言会这么直接的将他的身份直接摊开来说,他想过或许顾北言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可是却没有想过这话会是先从顾北言嘴里说出来。
“是,你说对了。”事到如今,其实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而今天他本就没有打算再隐瞒什么,不过是换了个人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对了?所以说多年之前你被抓,只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图得不过是我自以为觉得欠下的你一点恩情,为的就是利用我的身份帮你办事是不是?”顾北言语气依旧淡淡的,说着心底早就清楚的事情,这个时候反而是平静的,甚至于他的嘴角还带着某种似笑非笑的弧度。
“恩,你很聪明,都猜得很对,所以北言,告诉我你现在的选择是什么?恨我,或是继续跟在我后头办事,到时候整个‘冰狼’都会是你的。”无疑,桑严正用着一整块肥肉诱惑着顾北言,这是他自以为是的方式,却也是他一生引以为傲的事业。
顾北言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可以在心里很火大的时候依旧谈笑风生,却也可以在心里很高兴的时候摆出一副臭脸色给你看,但是后者仅限于对待慕念晨的时候,此刻他面无表情,心底却是带着满满的不屑的,‘冰狼’他不屑于要,要的只是直接毁掉那个组织。
“现在同我说这些,难道你不害怕我临时悔婚?还是说你不知道一直以来你女儿是有多在乎我?”顾北言善于心计,意欲不明,不答应也不拒绝,好戏还没上演,又怎么可以提前结束?
“你不会。”桑严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此刻他回答得笃定,这天底下哪有不爱钱的人,至少顾北言当年也是跟在他身后很久的,即便他身世傲人,一辈子足够有花不完的钱,只是这世界谁会嫌自己的钱多?
“很好,我确实不会。”至少眼前不会拒绝,要是现在就拒绝了那么后面他们所准备的就白费了。
然,下一秒,顾北言收起嘴角那一份意欲不明的笑,而后整个人突然变得肃杀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眸光中有不加掩饰的恨意:“那么桑严,我母亲的命,我孩子的命,以及我小时候险些被你们杀害,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可以放下这些同你和平相处?”
事实上对于慕念晨失去的第一个孩子,顾北言怀疑的并不只是桑紫涵,桑紫涵的能耐有多少他心里很清楚,要是没有这个视女如命的人在背后帮一把忙至少桑紫涵昨晚那些事情并不会让他连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得到。
“所以说,北言你这是在向我宣战?”顾北言说的这些桑严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以为那些东西顾北言并不会在乎,男人嘛,谁会太在乎以前的事情而放弃了眼前记得的利益?
然而桑严又错了,以至于到最后死去的时候还不能瞑目,至少顾北言同他并不是一样的人。
“不算,说是宣战就太严重了,只是做了那么多对我气我的事情之后至少你应该给我最起码的交代,否则,或许这场婚礼到最后伤到伤害的只有你的宝贝女儿,毕竟你也很清楚,即便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我的父亲还是会在乎的,他大概容忍不了我的妻子回事杀死我母亲仇人的女儿。”顾北言你搬出顾洺,那是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洺同桑严之前的过节,以至于至今为止恐怕桑严最恨的还是顾洺。
“你想悔婚,让我女儿当众难堪然后报了当年你母亲的仇?”桑严皱眉,终是意识到今时今日顾北言的不一样了,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呵呵,看看您这话说得,悔婚嘛还不至于,你说我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婚礼毁掉了多可惜呀,我说,倒不如这么同你说好了,收起一直以来你心里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婚礼之后你退隐,‘冰狼’整个交给我如何?”顾北言恢复了之前似笑非笑的神情,此刻那张脸写满了玩世不恭,他坐起身,一只手指在车椅上漫不经心的敲打起来。
然,桑严看来,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情毕竟都是小事,顾北言要的本就是他打算给的,眼下既然由顾北言自己提出来了,他也不拒绝,他膝下只有一女,自己的家产本就是打算好了要交给自己女儿的,然而他的事业,女人并不适合继承,交给顾北言这样的人来大理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他点点头:“哪怕是现在交给你又何妨?”说话间他拿起边上自刚才起便一直都在的盒子,而后打开,里头是一枚印章,通体都是白玉大早,精致的花纹上头是一批狼的标志他将盒子递到顾北言面前:“北言,这是‘冰狼’最高代表的信物,有这印章在手就好比古时皇帝的玉玺,足以你统领整个‘冰狼’的势力。”他一点都不吝啬的将这东西交出。
然而按着桑严一贯以来生性多疑的作风,确实不可能这么容易的便交出一整个帮派的最高信物,除非他早就另作打算。
顾北言眯着眸子看着眼前中年男人堆满了笑意的脸,桑严这么容易交出来的毕竟是他大半生的心血,眼前任谁都会怀疑,此刻顾北言提及这件事情并不是就真的想要这东西,他有他的打算,为的只是确定这个人将这东西带在身上了,他一直都知道‘冰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倘若最高BOSS同那枚印章一起消失了,那么一整个组织便意味着自动瓦解。
“这个暂时我不会收,至少等到这场婚礼结束是不是,我答应了不会悔婚就不会悔婚,这个时候我们只能相信彼此的话,至少,这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能合作。”他一直说自己不会悔婚,可是这场婚礼究竟能不能成功不在于他悔不悔婚,而在于这中途会不会刚好出了某些意外就使得这场婚礼随着某些人一起烟消云散了。
他不收那东西那是因为那个组织是踩着他母亲的鲜血站起来的,冰冷无情,他不屑,却只是想要毁掉眼前这个人罢了,报了仇,他的世界才能够真的清静些,至于眼前这该死的男人,过了今天他必须在这世界上消失。
“好了,时间不早了,新郎子再不出现恐怕来宾就真的以为出了什么状况了。”桑严笑了笑,示意一整个谈话至此而至,他靠回到车椅上,带上墨镜,车厢里头再次恢复平静。
顾北言点点头,开了车门便出去了,却是在车门关上的之后他清冷的声音再次传进车厢:“既然是合作,那么情爱的岳父大人,是不是应该先收起这个时候对准了我脑袋的那二十几把枪,难道你想你女儿婚后便守活寡么?”话落,车门关上,他不在在这边做任何停留,脚下的步子很稳,几乎是呈直线往一直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顾尘左以川那边去了。
桑严坐在车里头,如今的顾北言确实不一样了,至少,今天的顾北言再不会是任何人能够驾驭的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几年前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过顾北言这个人。
这样的人除非能够收为己用否则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阻碍,倘若是那样,他宁愿早些毁掉,所以这婚礼的成败其实更多的决定了他想不想就此毁掉顾北言这个人。
他握着那个盒子的手掌渐渐加紧了力道,指节泛白间,双眸中的光芒愈发阴狠起来,随即车门再次被打开。
梁宽看着突然从车里走出来的桑严有些模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一开始明明是说好了等到桑紫涵出现他才回去婚礼的。
“梁宽,之前我吩咐的事情你都照做了吧?”他再次确认一遍,除了那包迷.药,其实重头戏似乎还没有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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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头该到的宾客已经来齐了,此刻新郎正式出现在众人眼帘之中,无疑顾北言是养眼的,身着一身白色剪裁合体的西装看上去更像是从时尚杂志上走下来的平面模特,他站在红地毯的尽头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教堂外围放慢了两个人的婚纱照,各式各样,到处都是郎才女貌的合影,任谁都会羡慕那上面的女的今生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同这个男人并肩。
耳边是乐师的现场演奏,祥和的氛围可是新郎脸上却是连笑容都吝啬给一个,他身上的低气压,以至于这个时候也只有顾尘同左以川敢陪在他身边,偶尔还调笑着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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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医院,慕念晨突然让人送来了一些吃的东西,她确实是饿了,一夜没睡加上眼前的劳累,越发感觉力不从心,所以只能靠着吃些东西补充些必须的体力,她想要等着这一场手术做完,至少在那之前如果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她害怕将来孩子长大了都会嘲笑她。
对于慕念晨这个时候的突然转变,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伍依依同伍相思无疑都是欣慰的,至少她此刻的情绪已经有所缓解了。
就连被阿姨抱在手里一直哭闹着的孩子,这个时候也好似知道了什么似的,突然停止了哭闹。
走廊里头一瞬间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偶尔孩子依依呀呀的声音。
然,安静的等待,心里愈发烦躁,毕竟最终的结果谁也说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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