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开了窍的顺顺文/薄荷夏
田萌萌瞪圆了双眼,表示不太相信,正想嘀咕季廉太不懂行情啦,那个店主的声音恰好便在身后响起——
“四十好不好啦?喂喂别走嘛——再加十块,五十好不好啦?啊呀呀瞧瞧你这个人,真有贪心够重哇!回来吧回来吧,二百就二百,服你了啦!”
店主最终还是无奈地做了让步,心不甘情不愿将二百块钱递到田萌萌手上。
田萌萌捏着汗津津的两张红版,在如火如荼的骄阳下开心笑了,眼睛眯成一轮弯月,仰头看季廉:“季大哥你真行!可是,你怎么知道二百块他一定会买啊?”
季廉故作狡黠地眨巴眼睛,“他柜台里的珊瑚没有一件比你这个好,当然愿意掏高价买个镇店之宝啦!不过季大哥也不够厉害呢,早知道他那么想要,就再要高点啦!哈哈哈……茆”
“别这么说,季大哥,其实,二百块钱我已经很满足啦!”
田萌萌将那二百块钱小心翼翼装进兜里,又习惯性用手按了按,满脸甜滋滋的笑意。
季廉酸了鼻尖,抬手抚模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提起背篓,“我们走!蚊”
田萌萌一愣:“去哪里?”
季廉抿唇轻笑:“送你回家!”
啊!那怎么行!渔村的环境那么糟糕,而她为了省钱,更是选了渔村里条件最差劲的陈阿妈家租住,房子是最渔村常见的那种用箬竹编织成的小竹楼,下雨时漏雨,刮风时漏风,甚至连一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季廉的身份如此高贵,总不能让他像自己一样席地而坐吧?
再说,田萌萌来这里后一直没说过自己的身世,突兀地带个异性回去,未免会引来闲话,以后天真生出来了都会没面子呢,这怎么成!
可是,这是和蔼可亲的季大哥啊……
田萌萌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狠狠心婉拒了季廉想上门拜访的要求,甚至都没敢让他送到渔村,在海滩上直接提出告别。
季廉挑挑眉头,并不为难她,帮着她将背篓背好,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伸手按按她的脑袋:“萌萌,我的电话号码你还记着吗?随时欢迎你给我打电话哦!”
其实,不记得了……可为了避免他又找到由头问她的号码,只好胡乱点头,然后果断转身离去。
走出好远了,季廉的声音还在背后回荡:“喂——后天我就要离开海州了,你一定要来送我哦——”
田萌萌的心酸酸的,暖暖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机械般地转身挥了挥手,然后便抓紧背篓肩带,逃也似的回了渔村。
目送她背影远去,季廉取出手机拨通了海州市公安局长的电话——
“喂,你好!是孙局长吧?呵呵呵……我是季廉,昨天晚上一起碰过杯的……记得就好呵呵呵……客气了哦孙局!季某有事要拜托你呢,麻烦你帮我查个人,住在我下榻的酒店附近,具体哪个渔村不清楚,名字叫田萌萌,外地户口,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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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烈日如火,焦灼得仿佛要将人烤融化。
这个时候渔村的人们大部分都已经卖完早上打捞的海产品,回到家里睡觉了,可陈阿妈却将背篓甩上肩,吆喝着顺顺准备出门。
背篓里是满满堆起的遮阳帽,那天和田萌萌一起批发的,因为生下顺顺这个智商偏低的儿子,丈夫打渔时又翻了船,陈阿妈不得不和田萌萌一样,一刻也不敢懈怠,沙滩上太阳再毒也得出去。
就在这时,田萌萌满头大汗跨进了门槛。
一进门,先把背篓放到地上,急匆匆跑到水井边,嘎吱嘎吱压着打水的铁杆,用竹水瓢接了半瓢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给脸上又哗啦浇了一瓢冰凉清甜的井水,缓释一下被晒得干痛的皮肤,这才回过劲儿来,跟陈阿婆打声招呼便往楼上走。
箬竹小楼共有两层,还是当年陈阿婆结婚时扎起来的,经过近五十年的海风侵蚀,早已陈旧不堪。
田萌萌小心翼翼踏上嘎吱嘎吱响的楼梯,便听到陈阿婆老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萌萌,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和顺顺一直在等你哟!担心死啦~~赶快去拿太阳帽吧,我们在门口等你。”
田萌萌心中一暖,回身大声喊:“阿婆,别等我啦!我今天不去沙滩了!”
“什么?不去沙滩了?那你的太阳帽怎么办?在屋里放得久了,受了潮会发霉的呀!”陈阿婆有些着急。
海边虽然风大、太阳毒,可是早晚却极其潮湿,而且空气中都带有淡淡的盐分,屋里的衣服什么的总是晒不干,很容易发霉腐蚀。
田萌萌何尝不知道这个,可是她不敢去,因为季廉住在那里,景观酒店的窗户那么大,只要她从沙滩上走过,季廉肯定能看见她。
更何况孕妇本来目标就大嘛!
她是实在不想再接受季廉的帮助了,好不容易彻底离开鹿城,连心底最最依恋的慕子昂都没告知,就是因为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
无所亏欠,就无所留恋,鹿城,也就永远只能是记忆之城,再也没有理由召唤她回去。
陈阿婆嘀咕了一阵子,只好带着顺顺走了。
一想到鹿城,田萌萌的心有些乱了,却不是因为慕子昂,从拒绝他善意的求婚那一刻起,慕子昂便再也激不起她方寸之间那丝微妙的涟漪,从此只是作为一个温暖的、亲人般的人在心底存在。
只是因为鹿城,仿佛越想刻意遗忘,就越明晰,一团团迷雾一般的影像在脑海中逐渐聚拢成形,最终凝结成一张如同古希腊雕塑般线条完美的脸孔,俊美无比,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流动着丝丝狂野和邪魅,宛若暗夜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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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以后,你也会长成那个样子么?…….田萌萌晃晃脑袋,努力将那张脸孔从眼前晃掉,然后疲惫不堪地闭上双眼,双手搭在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感受着偶尔一晃而过的美妙胎动,心神不宁地睡着了。
第二天,陈阿婆更为吃惊,因为田萌萌居然五点钟了还没起床!靠赶海补贴用度的人,哪个不是四点多就得起床,要是五点往后晨练的人都去了,还能有什么好东西轮到你捡呀!
陈阿婆立刻想到田萌萌的大肚子,思忖着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于是便喊了顺顺上去看。
顺顺今年四十多岁了,因为只有五岁小孩的智商,再加之家境贫困,直到现在仍是光棍一条。
自从田萌萌住到陈阿婆家后,陈阿婆极其热心,又是端好吃好喝的,又是给她找床褥家具,虽然都很破旧,但凑合着能用,倒也省下了一笔钱呢。
这其中的用心,田萌萌焉能猜不到?
只是苦于无奈,除了陈阿婆家,再也找不到租金这么便宜的房子了,只好暂时先凑合住下,等生下天真后,必须给天真换一个好些的环境。
在陈阿婆的“苦心教导”下,四十多岁的顺顺仿佛逐渐开了窍,开始对田萌萌上了心,不但主动帮着她干一点体力活,还有事没事送点鱼虾干、鹅卵石什么的讨好她。
现在阿婆冲着楼上一努嘴,顺顺立刻屁颠儿屁颠儿往楼梯上跑,到了二楼连门都没敲,吱呀一声直接推开完全是摆设品的破门。
一脚跨进门槛,顺顺顿时呆住——
田萌萌赤.果着上身坐在床上,双手执着自己孕晚期变得更加浑圆的乳,正在小心翼翼地揉。
顺顺忽然推门而入,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慌乱之中顺手扯住个什么东西就往胸口捂,不料是条毛巾,勉强够捂住浑圆之处,上身其它地方的肌肤还是雪白雪白地暴露在凌晨微白的光线之中。
“顺顺,快出去!”
田萌萌气恼地大声喊叫,手忙脚乱钻到床上的毛巾被里,又羞又怕,心脏跳得非常剧烈,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前几天去做围产期检查,医生说她的有些**内陷,以后会影响母乳喂养,叮嘱回去每天要做按摩。
于是田萌萌这几天每天起床后都会做做按摩,不仅仅是遵医嘱,主要是考虑到以后肯定得母乳喂养,否则哪里有钱买女乃粉。
不料今天却被顺顺碰到,顿时气得炸了毛。
顺顺面红耳赤地唔了一声,慌慌张张推门走出去,下了几级楼梯,又折了回来,趴在门缝上怯怯地喊:“萌萌,去,去赶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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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就要降生了~~亲亲们期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