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看着姐姐无奈的背影,心里也是辛酸。只是,她却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只想孤独终身。她自出生时,便连累得母亲难产而去,紧接着父亲商场失利,一把白绫丢下了孤苦的两姐妹。无奈之下,姐姐嫁作舒府为妾,而她自己却被寄养到了亲戚家。后来,舒府的正夫人也去了,姐姐虽没有扶正,却也有了些地位,她每年到有大半时间住在了舒府。
俗尘往事,她不想去想,却偏偏纷至沓来。无奈之下,她只能寄首于卷卷昏黄经书。
我佛慈悲,赐众生净土。
三月十五。
一大早,舒飞白舒小少爷便使唤着众婢女更衣梳头,穿扮得富富贵贵的来敲李歆的门。
李歆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挽起,自然地垂着,便来开了门。舒飞白看见先生有些慵懒地躲在白衣里,黑发低垂如瀑,愈发衬得面白如玉,惊呆了,叫道:“先生,您让我想到了卫玠。”
李歆刚刚醒来,便被这兴奋着要去参加崇州诗会的小家伙吵着了,还有些迷糊,说:“别嚷嚷了,先去练剑。”
舒飞白还沉醉在惊讶中,说:“真的,先生,那卫玠想来也就如此。亏我还让下人们收拾了半天,有先生在,我就像堆稻草了。”李歆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怪自己昨日讲《春秋》时过于旁逸斜出了,牵扯到了《晋书·卫玠传》了。不过,他也有些暗喜,这卫玠可是魏晋时有名的美男子,看来小家伙进步不少,夸起人来不露声色。
练剑自然是不成的,舒飞白今日的衣服可繁琐得很,他只一个劲的催促先生漱洗更衣。李歆衣着简单,片刻功夫便收拾妥当,随着舒飞白一起出了门。舒府门口,早有马车候着了,掀开车帘,辛绮兰愕然在内。李歆愣住了。
舒飞白却跳上了车,招呼先生:“快进来啊,小姨和我们一起去。”其实,他本来打算连姐姐一起喊上的,不过,终究害怕姐姐再把他的宝贝师傅气走,便赶紧打住了那个想法。其实,他哪里知道,他的姐姐早已被先生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