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儿们都睡下了,林仪洗漱完回到里屋,却发现张一达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她站在床头愣了愣神,只好悄悄地月兑衣上床,关了灯躺下。可她这时没有一丝睡意,干巴巴地望着黑暗中的房顶。
“小林。”张一达突然在黑暗中叫了一声。
林仪起初以为他是在说梦话,但随即感到他的一只手已经穿过被子伸过来,压在她的小月复上。
“今儿小乔跟你聊什么呢?”
林仪一下显得有些慌乱,“没有,没聊什么正经的。”
“是吗?她……,没提我?”
林仪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滑动,还稍许有些颤抖。
“提了。呃……,夸你来着。”
张一达把手抽回去,支着腮帮子撑起身来,“你呢?你怎么说我的?”
“……”
“你也夸我啦?”
他的另一只手又伸过来,轻轻抚模着林仪的嘴唇和鼻尖。
林仪闭上眼,闻着他手上淡淡的烟味儿,迎合地微微张开嘴,叼住他的手指,身子却僵硬得像根木桩。
张一达从被子下钻过来,轻轻压住她,在她脸上吻吻停停,不知是犹豫还是谨慎。
林仪不再等了,抓住他的手塞进自己两腿之间。
张一达略显忙乱地帮她和自己月兑掉衣服,俯身下去问:“不会冻着吧?”
林仪真想号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拽过来,喉咙里混沌地低吟着,那感觉就像快冻僵的人扑向一丝即将熄灭的炭火,绝望和期待拧成一股绳勒在脖子上。
“那……,我把那东西戴上。”
“别管它了。”林仪几乎是哀求着。
也许是憋闷得太久,张一达逐渐从紧张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之后,便像台上足了油的机器,安静而又持续地运转着,屋里只有林仪不规则的喘息在床板有规律的“吱呀”声中起起伏伏。
不知过了多久,林仪咬紧麻木的嘴唇,疯狂地摇着头,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叫从心底冲上来,张嘴想叫,张一达见状及时伸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克制。可那叫声有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上去,穿透了鼻窦,直撞到天灵盖上,随即又弹回来,在她额头里不停地回响。那一刻,林仪紧闭的眼睛里看见无数片飞扬的雪花,在轰鸣的夜空中飘来飘去。
林仪醒来时张一达已不在身边,灯却亮着。她刚想放肆地伸个懒腰,却发现肖红军正不声不响地站在房门口,沉默地看她。
“红军,怎么起这么早?”
肖红军顿了顿,“我们该上课去了,您不上班呐?”
“今儿……,初几啦?”
肖红军的目光在凌乱不堪的床上扫了扫,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林仪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穿起衣服跳下床,等她跑出屋门一看,发现家里就只剩她自己了。她腰膝酸软地坐到桌旁,心里却瑟瑟地琢磨着肖红军临走时甩下的那种眼神。
一连几天,林仪和张一达每天都要折腾到半夜,这情形是林仪从未经历过的,也让她觉得蹊跷,自己和他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就没有弄成过一次,怎么头发都快熬白的时候,却突然有了转机呢?同时她也有点害怕,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正经的坏女人。这几天临睡时她总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如此放纵。可只要张一达一碰到她,身上的反应就会像潮水般翻涌起来,令她情难自禁。
要说林仪身体上的寂寞由来已久。和张一达刚结婚那会儿,她努力过,可自从被子里发现了那条裤衩以后,每每关键时刻肖学方的影子便会蹿出来捣乱。为此,她曾一次次诚心诚意地跟张一达道歉,她觉得自己这样对他实在是不公平。张一达通情达理,从不埋怨她什么,但事后林仪总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失望和隐忍。就在她极力调整自己,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却又去了干校。林仪的状态本来就很脆弱,再加上繁重的劳动和恶劣的环境,俩人每月一次的会面基本上都忙着虚寒问暖,或讨论两个孩子的事儿,最多就是搂在一起相互抚模,说些温情体己的话而已。后来林仪带孩子先回了城,天各一方牛郎织女自不待言,而张一达好不容易回到身边时,却又拖着个病歪歪的身子,连最简单的家务活儿都干不动,对那种既费神又费力的高级劳动只能望而却步。有一阵子,林仪对此已经近乎绝望,想干脆就此断了这份念想,省得平添烦恼。可就在她几乎要沉底儿的时候,张一达冷不丁又伸手拽住了她。多年的亏欠,如今成了变本加厉,一发不可收拾。真是的,旱么旱死,涝么涝死,现在我算明白干吗要修那么多水库了。她在张一达怀里时发牢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