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空间 末世篇 四、见何峥

作者 : 安飞河

汽车左拐右拐,速度极快。何晶开始还记得几条道,到后来,当车子拐上高速公路后她便完全记不清自己所处的方位。一个小时候,车子慢了下来。借着明亮的车灯可以看见他们现在在一座山脚下,对面是一片完整的岩壁。轿车朝着岩壁直撞过去,在何晶惊愕的目光中穿壁而过,出现了一个宽约八米高约六米的通道,通道四壁涂某着厚厚的水泥,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痕迹。通道并没有安装电灯,面前的车灯更显得周围安静,让人有种前路渺茫的感觉。不知行进了多久,在车子转过一个弯后,眼前顿时一片灯火辉煌——这竟是一座白的刺眼的小型停车场。

三人下了车,何晶更随着楚辞走向一道墙壁,何晶这时才发现停车场的墙体是用一种银白色的合金铸成。楚辞走到墙边时,合金墙自动打开了一道两人宽的暗门,暗门后是一架电梯。走进电梯,在经过几十秒的失重之后,电梯门重新打开,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厅,摆着整齐的餐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凳子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与身旁的小声交流。司机跟楚辞打了个招呼之后自行离开。楚辞回头看了跟在他身后的何晶一眼,“你跟我来。”说着,他便大步穿过食堂朝一条走廊行去。楚辞个一约有一米八八,双腿修长,大步行进之时,白色袍子的下摆随着他滚滚而去,气势凌人,何晶唯有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十分钟后楚辞在一扇钢板门前停下,门上写着“a-11实验室”。他用掌纹、瞳孔和密码打开门,走了进去,何晶连忙跟进。刚走进去,身后的门便“当”地一声,自动合上。

却见眼前是一条六米长三人宽的走道,走道连接着一扇厚厚的毛玻璃门门,影影绰绰,看不清里面的模样。走道两边各有两扇铁门。楚辞旋开左手边的门把,转过身子对着她指着对面的门,“进去,消毒。”语气强势而命令,然后就自顾开门走了进去。何晶也不在意他的语气,现在她满月复心事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哥哥的情况。

转开门把走进去,按照房间内的标示,将身上的衣服交给机器洗净烘干消毒,冲了个满是消毒水味的澡。着好衣服开门,就见到楚辞两手放到衣服两侧的口袋里正邹着眉头等她。见她出来,楚辞扶了扶眼镜,“进去吧!”便率先向门走,开门进去。

何晶急忙忙地冲去,才走到门边,就听到楚辞平板干脆,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推门的顿时一慢: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依然还没有任何变化。”

“脑波?”

“没有变化。”

“培基液使用时间。”

“二百四十六小时五十四分三十六秒……”

何晶听见自己心脏突然加快的声音,她陡一用力,门打在墙上轰然作响,实验室里的人皆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向她。何晶大声喘息地站在门边,环顾四周——巨大的实验室、冷冰冰的合金制工作台、摆满各色试管的金属架、咕咕作响的细颈瓶、微微作响的大型计算机——以及,全身赤|果,口罩呼吸器,闭合双目躺在一只三米高一米五宽注满淡蓝色液体玻璃箱的瑞丽男子。

何晶眼前一片模糊,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趴在箱体上,泪珠滚滚而下。

楚辞看了眼趴伏在玻璃箱上的哭泣的何晶,又凝视了会躺在玻璃箱里的小学弟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是我的错,我接应晚了一步,害他中枪。”

何晶顿时瞪向楚辞,厉声道“打中了哪儿?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楚辞听出出她语气里的谴责意味,却不以为意,这个孩子(在他看来)她一向被何峥保护的好好的,未经过多大风浪,突然遇到至亲中枪,又是因为自己接应不善导致,她只是语气冲些而已。他看着在水箱中闭目安详,半长的短发如水草荡漾有如深海鲛人般清丽的男子,“见到他时,他刚刚被人打中心脏,只剩一口气。幸亏是穿胸而过,子弹没有留在里面,也幸亏我当时手中有药……”

何晶赶忙将视线移向何峥的左胸,却发现是一片光洁完整。她回头看向楚辞,眉目间的神色不觉带着几丝祈盼,“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他伤口已经没有了,他是不是已经好了……”话音未落,她脸色霎时更加惨白——只见楚辞看着她,缓缓摇头。

“怎么回事?伤口……伤口明明已经不见啦……”

楚辞撇过脸,“当初为了救他,我使用了刚刚开发,还处于实验阶段的不稳定培基液。它能够刺激人体潜力,让人伤口快速愈合:无论是怎样严重的伤口,哪怕断肢,只要在三分钟之内没有脑死亡,伤口没有超过两天就能够救回来。但它最大的副作用,却是一旦停止使用培基液,人体就会立即崩溃!更何况,你哥哥至今都不曾恢复过意识,他要是在后天之前还不恢复意识,就算解决了培基液的不稳定问题,他也会变成植物人。”

“那怎么办?”何晶六神无主地拽住楚辞的袖口,“你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楚辞点点头,“我会想办法解决培基液的不稳定问题,但是,要想激起学弟的意识,只能靠你了。”

“要我做什么?”她赶忙问

“对他说话!”楚辞答。

“能行吗?”。何晶有些不确定。

“一定能行!”楚辞的掷地有声,他一向缺乏情绪的声音,在此时听来,竟出奇的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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